“川军独立团有五六十门掷弹筒?你怎么知道的?”
“雷疯子,前几天你们团搞长途拉练好像去过木马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说……”
韩晓磊丁山等几个团长急赤白脸的吼道,那样子简直像是要扑上去将雷鸣给活撕了,大家可都清楚雷鸣的性子,一有机会吃独食那绝对是嘴巴捂的死死的。
川军独立团的那些掷弹筒,机枪,从木马县回来开始每天做梦雷鸣都能梦到,一直在琢磨着等路远回来,自己就立即去木马县,无论是撒泼打滚也好,还是软磨硬泡,甚至拿什么东西换都好,指定可以给自己团里要个几门掷弹筒或者歪把子机枪。
到时候,自己团里有了掷弹筒和更多的机枪,火力大增,不但能在以后的战斗中拥有更强大的火力,还能在韩晓磊丁山等人的面前好好的显摆一回,一想到到时候这几个家伙羡慕的口水滴了一地的样子,雷鸣睡着了都能给笑醒。
现在倒好,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无论是师部还是韩晓磊等人,岂会让这么一块大肥肉给自己一个人独吞了?
那些机枪掷弹筒虽多,可路远明摆着不是一个自己要他就会给的大善人,而且这些东西肯定会优先配备川军独立团,剩下的还能有多少?要是再加上这么多人分,分到自己手里,那不就更少了么!
想到这些装逼随着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跟煮熟的鸭子长翅膀飞走了似的,雷鸣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简直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雷鸣,咱们八路军的纪律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要自己说,还是我请你说啊?”师长冷哼一声,语带威胁的道。
“雷疯子,你快点说,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是,你这家伙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动不动就想吃独食,简直是典型的利己主意现在是你坦白从宽的唯一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韩晓磊丁山等人口水乱喷,简直急不可耐。
“上次我团拉练经过木马县,正好碰到川军独立团将在塘沽港口抢到的物资运回来……”
雷鸣哭兮兮的将自己在木马县看到的那些成箱的新枪,成片的掷弹筒和机枪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当然对自己本来是去显摆然后被人打脸的丢人之事只字不提。
但即便如此,他脸上的表情依旧非常精彩,苦的跟黄连似的。
一听到川军独立团这次居然抢回了那么多的东西,再坐的各位团长,甚至连师长都忍不住的满脸艳慕,心说要是是自己的部队偷袭了塘沽港,那该多好啊,那样川军独立团现在拥有的物资,可都全部姓八路了!
丁山激动的站起身来道:“反正不管怎么说,不管从路远那里要来了多少东西,咱们几个团都要平分,师长你可不能偏心眼啊……”
“就是就是,特别是掷弹筒和歪把子,这可是咱们谁都紧缺的东西,要是有了这些东西,以后跟小鬼子还有伪军再干起来,咱们可能少死不少弟兄……”韩晓磊也激动的吼道。
其余的团长指战员们都齐齐起哄,虽然东西还没拿到手,可现在每个人的表情简直像是已经进了嘴里一般。
“都闭嘴,听我说!”
师长干咳两声道:“这些东西是川军独立团的,要是能要来,是咱们的本事,也就不算是缴获,我做主,要来的东西就不用上缴了,你们团自己留着——不过能不能真要来,就要看你们本事了,不过有一点你们得记住了,我们和川军独立团是兄弟部队,所以只能要,不能抢,明白吗?”
“明白,师长你就放心吧!”
“哈哈哈,这次我们要发财啦……”
几名团长指战员们兴奋的直蹦,唯独雷鸣悻悻不乐,心说本来自己一个人吃的肉,现在被这么多人分着吃,都是因为自己的大嘴巴——真不甘心啊!
“老雷,你干嘛这样啊?咱们现在是盘算着问路远要点东西,怎么你脸上的表情,心疼的跟被人剜了块肉似的?”韩晓磊哈哈大笑道。
雷鸣气哼哼的道:“我心疼个屁,我是看到你姓韩的,头疼!”
众人便哈哈大笑,然后凑在一起商量要怎么做,才能将川军独立团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抠出来一些,同时还要尽可能的少付出一些代价。
他们很清楚路远的为人,所以根本没敢去想这些东西路远会白送,又不能抢,先就只能打别的主意了,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撒泼耍赖,不给就跪着不起来之类,一个个议论的热火朝天眉飞色舞。
屋内气氛热烈,屋子外已经是四月底五月初,阳光明媚万物滋生,春暖花开。
纵使是这片被战火荼毒的土地,也没被春光所抛弃,郁郁葱葱的山林,各种花开的灿烂,小动物们在林间奔跑,一片欣欣向荣。
贫苦的百姓们不时出现在田野上山林里,搜集着各种野菜和能吃的东西,以求裹腹度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光。
远远的田埂上,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粗布旧衣裳的高大汉子慢慢的走了过来,脸色很苍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病,瘦的简直皮包着骨头。
但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有神,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暗夜里的星辰。
这汉子自然是路远。
从辛老二家出来,他顺手了结了几名日军小队长军曹的狗命之后,便开始向着木马县的方向前进,身上的伤并未好完全,所以他走的很慢。
不过幸好碰到这春暖花开的时节,一路走来也算是一种享受,几十年后这样的时节,也正是和女子相约郊游的好时机,一段段甜美的爱情,往往都在这时诞生。
来到这个时代,路远要么在算计,要么在拼命,所以他格外享受这样安宁的时光,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烦恼。
“小丫头,这边到安源该怎么走?”路远向一名挖野菜小姑娘问路。
小姑娘瘦弱的人都脱了形,瞪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半晌才道:“我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