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你先等一下!”
罗有财一脸得意的打断了徐云的话,冲着还在犹豫的挺着木枪的老兵油子道:“快点刺他啊,现在我抱住他了,他动不了,你还等什么?”
“你给我滚过来!”
徐云脸都绿了,气急败坏的咆哮道:“路兄弟砸你一记枪托,你就该晕过去,还爬起来抱着人家不撒手干嘛?”
“他砸那下又不疼,再说了,我这是轻伤不下火线……”罗有财振振有词的辩解道。
徐云一把夺过了一柄步枪,没头没脑的杵了过去,破口大骂道:“疼不疼?疼不疼——这是练习,人家手下留情了你特么没看出来?”
“疼,疼,这下真疼,连长别打了,我错啦!”罗有财被杵的哭喊连天,抱头鼠窜。
徐云出完了气,这才对路远等人道歉道:“路兄弟身手超强,这几个废物不是你的对手也正常,不会每个鬼子也都像你这么厉害吧?”
“也差不了多少!”
路远道:“战场上拼刺刀,像刚刚他们这样,遇到鬼子就是个死——牛疙瘩老杨王麻杆,你们过来,给他们看看咱们在上海,是怎么拼刺刀的!”
三人出来,拿起木枪,大吼一声之后,挺着刺刀便猛冲向了路远,根本没有任何花哨游走,径直逼近!
路远大吼,嗑飞了牛疙瘩的木枪,然后将之一枪捅倒,但牛疙瘩只是闷哼一声,双手猛的死死捏住了木枪,一旁的王麻杆杨宗满木枪疾刺过来,在路远的身上留下了两个白点。
虽然只是演练,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在上海,这一仗是怎么打的!
“上了战场,就是拼命,比的不是什么杀人技巧,比的是谁更勇于流血的不屈斗志!”
路远将牛疙瘩扶起来道:“别以为他只是在装装样子,和鬼子在拼刺刀中死去的弟兄,有一大半都是这么死的,很多鬼子,也是这样被我们刺死的——鬼子人少,技术好,这样打,我们占便宜!”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涩,杨宗满等人低头或者仰头望天,不让人看到他们的表情。
用人命来占便宜,便宜没这个占法,可是,这就是战争。
“我们都记住了!”
徐云的人大声回应着,声音里充满了悲怆壮烈的味道,他们想象着路远等人打的那一仗有多么惨烈,让他们感到浑身发毛,但同时,体内有着沸腾的热血在涌动。
像是火山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喷涌开来。
汽笛声远远的响起,接应官员和家眷们的船只终于来了,整个码头都开始沸腾了起来。
“我们要撤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虽然你们是艺高人胆大,但要不了多久,这边将到处都是鬼子!”徐云道。
路远摇头,指着那些难民道:“多带些难民上船吧,我们自己走,少上去我们一个,难民就能多活一个……”
“我做不了主的,这边是我们洪营长做主,而且陈专员也在,他们,不可能让这些难民上船的!”
徐云苦笑,指了指苏雅等几个女人道:“送他们上船,我都跟洪营长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这些当官的,真他.妈不将老百姓当人啊!”
大狗熊等人恼恨的怒骂着,大家都知道,能送几女上船,恐怕不是徐云的好话起了作用,而是他送了不少实在的好处,比如袁大头之类。
在官兵的护卫下,一群人在向着码头艰难的挤去,看着他们能被得到官兵开道上船,码头上的老百姓们羡慕的都要哭出来,不少人哭喊着哀求带上他们,有商人捧着大把的银元只求上船,可无论是谁,都没人敢接,因为难民实在是太多了。
后方,几名百姓装束的男子离开了码头,然后飞速冲出了渡口,来到了一旁的荒野里,朝香宫七正带领着全副武装的神风特种部队在此等候。
“队长,接应支那官员的轮船已经到了!”
一名化妆成百姓的斥候兴奋的道:“守在枫林渡口的支那军有一个营不到三百人,如果我们能够突袭的话,说不定能够拿下这艘轮船,活捉不少支那高官,要是那路远在船上,我们就能一举两得,就算他不在船上,抓到这么多高官,我们的功劳,也是大大的!”
“嘿嘿,那些官太太,可是大大的漂亮!”
“还有那些官员,随身携带的财物一定不少,咱们可以上缴很多财宝以充军资……”
整个特种小队的日军都兴奋了起来,虽然明知道码头上有三百官兵,船上应该还有不少,更别说还有数千难民,而他们只有二十人,但他们完全不在乎。
他们已经习惯了胜利,两万部队能像是赶羊一般的赶走张学良的三十万大军占领东北,现在更是突破了****数十万大军布置的淞沪战场,他们已经忘了失败是什么滋味。
“全部换装,混进码头里,伺机制造混乱上船,夺取船只!”
朝香宫七下达了命令,他要立大功,要向军部的所有人证明自己的能力,而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码头上,路远等人终于靠近了至少两个连的驻守的拒马空地,徐云在吆喝着,里面的****搬开一道拒马露出了一道口子,让川军连所有的人进去。
轮船在江水中转向,准备靠岸。
喧嚣之声震天,逃难的难民们逃走心切,人潮在冲击着那布满铁刺的拒马,眼见就有可能将拒马掀翻。
哒哒哒!
震天的枪声炸响,几乎擦着难民群的头皮飞了过去,只吓的前方的难民鬼哭神嚎,不住的后退。
“这是为长官们准备的船只,不是给你们准备的,都给我退回去,不然别怪我们枪子不长眼睛!”
洪山岳大吼道,看着惊退的难民这才露出了微笑,然后回头小跑到陈专员面前谄笑道:“专员放心,待会儿一定先送你们上船,我绝不会让这些死老百姓给你添堵的!”
“一群刁民!”
陈专员看着那些哭喊震天的难民不悦的冷哼,这才拍拍洪山岳的肩膀道:“这次你做的不错,等我到了武汉,一定向上峰举荐你,像你这样的人才,当个小小营长,实在是太委屈了!”
“那可就真多谢专员你了!”
洪山岳笑的跟哈巴狗一般,恨不得屁股上长出一条尾巴来猛摇。
“那些是什么人啊?这船上可都是高官和家眷,以后振兴中华,可还得靠我们,怎么你让什么人都上船?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陈专员满脸欣赏的表情,心底却是充满了不屑,转头便看到了徐云等撤进来的官兵,看到了夹杂在官兵之中的路远等人,皱眉问道。
“据说是从上海战场上撤下来的川军和他们的家属,已经查过了,没有问题!”
洪山岳忙答道,心里却已经将徐云骂了个狗血淋头,心说收了你点好处,说好了只是两个女人,怎么一下来七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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