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尼玛的,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还有脸喊?”
猴精狂怒冲上,劈手就是几记枪托狠砸在了蔡凯乐的腰间怒骂道:“要不是你还有点用,老子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别杀我老公啊”
“我们东家不是坏人啊,他也是被鬼子逼的没办法啊”
蔡家的夫人姨太太,还有下人甚至护院都哭喊了起来,有人挡在了蔡凯乐的身前,有人抱着猴精的腿苦苦哀求,整个屋子里哭成了一团。
“鬼子来了到处杀人,我会日文去跟他们交涉,是为了保住我们一家人的命啊,我做错什么了啊?鬼子到处乱杀人的时候,你们在那里?你们怎么不来救我们?”
蔡凯乐却是不肯罢手,一把揪住了猴精的衣领狂叫道:“鬼子逼着我交出反对他们的人,不然就一个村接一个村的杀下去,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带他们去离镇上最偏远的村子,然后偷偷派人去通知其他村的人逃命,我是害死了几条村的人,可我也救了很多人”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啊!”
李老实嘶吼声声,他的家人都死了,在他看来,都是蔡凯乐给害死的。
“你为了自己活命害死了别人,难道你特么觉得自己很光荣还是很委屈?”
路远狂吼,一把揪住了蔡凯乐的头发狂揍,拳脚重重的砸在对方身上,那闷响听的直让人毛骨悚然。
他很烦躁,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吹气过多的气球,随时都会爆掉。
他恨汉奸,有时候他觉得汉奸简直被日本鬼子都要可恶,不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民愤,可现在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眼前的蔡凯乐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知道是他该死,还是这个时代的军人该死。
就像蔡凯乐哭喊的那样,就像先前李老实哭喊的那样你们怎么才来啊?
“打你打死我啊,我也想死,我也该死,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蔡凯乐在尖叫哭喊,却绝不躲避求饶,他也像是一条困兽,困在了逃不出的囚笼里。
杨宗满忙将路远推开,让大家冷静下来,猴精在发狠一般的踢墙,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要被逼疯。
“我们蔡家,书香门第,名声都在我这里毁了啊我死不足惜,只希望你能放过我的老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什么都没做过”路远被推开了,蔡凯乐自己却在几个灵位的面前猛抽自己的耳光,那绝不是在做戏,因为他几耳光就将自己抽的满脸是血。
“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路远狠狠咬牙,终于压下了心头的怒气道:“我们要干掉那些鬼子,你将鬼子那边的情况都给我说出来,一个字都不准遗漏,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蔡凯乐便抹着眼泪回头,看着路远道:“你们有多少人?就五六个人能干掉那么多鬼子?”
“有些事,就算做不成也得做,总要试试,不然死了都闭不上眼!”
路远恶狠狠的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怕死,就算我们只有几个人,我们也会试着用几个人去干死那些该死的鬼子,而不是像狗一样的活着!”
“没有人想像狗一样的活着,我也想干掉那些畜生,做梦都想!”
蔡凯乐又激动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手绘的地图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指点着尖叫道:“鬼子的布防我都划出来了,我一直都在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地图绘制的很精细,他指点着地图对路远等人介绍着那处碉堡附近的情况。
罗山附近,除了逃走的人,青壮都被抓去修营地和碉堡去了,现在已经接近完工。
营地入口有两挺歪把子机枪,碉楼上有一挺,日军没有李老实说的一百,只有八十多,伪军一百左右,还配备有五辆摩托车,保持机动能力。
看着这营地的地图,路远和杨宗顺等人皱起了眉头,入口的两挺机枪歪把子机枪已经很难搞定,碉楼上的机枪更是覆盖着整个营地,营房距离门口不足百米,一旦开战,几分钟鬼子全都能涌出来,就算能在瞬间打瞎机枪都没有用。
毕竟他们现在就六个人,要干掉一个分队的鬼子,绝不容易。
这些鬼子,一旦不能全部消灭,他们扭头就会疯狂报复,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这附近的老百姓!
“还有我们,加上我们就十几个了!”
那几名护院争前恐后的叫道:“我们能帮忙的,带上我们吧,跟鬼子拼了,总好过被乡亲们指着脊梁骨骂啊!”
“就你们,吓都能吓死的家伙,还想打鬼子?”王麻杆猴精毫不客气的讥讽。
几名护院被臊的老脸通红,梗着脖子带着哭腔道:“我们是怂,是怕死,可我们从来都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啊要是能做人,谁想当狗?更别说给鬼子当狗“
路远看了看这几名护院,心头有了一个计划,不过他看向了蔡凯乐。
“他们都靠得住!”
蔡凯乐狠狠点头接着说道:“其实那些伪军里,也有不少人不想当汉奸,可是没有办法,鬼子要么屠村,要么就是家家户户的搜刮粮食,钱财,他们当伪军也是为了混口饭吃,为了活命啊”
“可能会死的,你们不怕吗?”
路远死死的盯着几名护院道:“我可不希望你们到时候又像刚才那样给吓尿了裤子,那样你们不但会害死你们自己,还会害死我们!”
“你刚才说了,有些事明知道是死也要去做,我们也一样!”
几名护院道:“我们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我们是怕死,但和当汉奸相比,我们更怕当汉奸“
路远看向了杨宗满等人,他需要大家一起做决定,这些护卫,蔡凯乐,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信他们,他不喜欢用自己的命和他们的命,来考验这些人的人性。
”我信他们!“
杨宗满道,猴精等人也都在点头道:“如果有做人的机会,没有人愿意做狗!”
路远便点头,无论相不相信,他现在都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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