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话可严重,老婆子咋担待得起,我也就是一些小老百姓的看法,能让大人觉得有几分道理就欢喜得不行了。”
嵇璨笑着摇摇头,又请了秀芬儿坐下,与她继续说话,他觉得他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在秀芬儿这里也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答案。
“老婶儿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那些新鲜的东西,是能一时吸引住大家的注意,但归根结底,粮食才是国家的根本,老婶儿家种那么多东西,可还有田地来种粮食,要是碰上灾年,粮食可是一斤难求。”
秀芬儿点头,“大人放心,我家别的不多,就是荒地多,如今我家养了不少牲畜,用牲畜粪便来肥地,要不了两年这些地就会变成好地,到时候种粮食不在话下,再说除了这些荒地,我家还有不少良田,那些良田精耕细作够一家人的口粮还有余,饱时要想饿时,老婆子是饿过肚子的人,不会让家人挨饿的。”
嵇璨叹一口气,“老婶儿也算是家大业大的人,家里不差地,不缺钱,可换作寻常百姓,土地只够活命的口粮,又如何再来种这新奇的东西,若本官牵头,百姓跟风,放弃粮食种这些东西,天灾来了,本官如何交代。”
秀芬儿有一肚子的槽要吐,把你能的,既要又要,你咋不上天。
“大人说的是,老婆子曾想过一些事,说出来总让人笑话,今儿与大人聊得投缘,我也不怕说出来让大人笑话了。”
“我年轻的时候,在我们那个村种稻谷,我发现稻穗要长一些,但这种稻谷一缺水就容易干瘪。后头我去到另一个村,发现那个村水少,但他们村的稻谷也能长,要的水还没有我们以前那个村的多……”
秀芬儿费劲吧啦说了一通,最后总结,“我想,要是有那种能抗涝又抗旱的稻种就好了。”
嵇璨听到这第一个念头就是,这老婆子在说疯话,她才是既要又要的那人。
“然后我就试了一下,买了其他村的稻种来种,我发现那些稻种种在我们村又与它在原来的地方有一些差别,不过差别也不大就是,说出来也不怕大人笑话,也是我现在手头有钱了,要不然,我折腾这些,家里就得饿肚子。那些稻谷有些长得还不错,还有些就不能看了,家里人都劝我别瞎折腾了,我也想着算了,又有点儿不甘心,就只留了两分地来继续折腾,我能活几年就先种几年吧,左右家里也不指望那二分地吃饭,要是我真种出来啥好种了,以后我的儿孙也能吃上我折腾出来的好米……”
嵇璨:“……”
“大人也莫太当真,就是我瞎折腾罢了,我这人就爱折腾。”
又是这句话,嵇璨心里那股劲儿又被秀芬儿给勾了起来。
是啊,折腾啊!
嵇璨就发现他每次和秀芬儿说完话之后他就会特别忙碌。
这次也不例外。
送走了秀芬儿和彭福满,他就叫了人在书房里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