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壹品楼门口,你们挡住我做生意!”
“哦,这样啊,”秀芬儿一秒切换表情,“那,对不起啊。”
秀芬儿敷衍地道完歉,拉了牛回上前一本正经解释道:
“我们这有正事呢,就这小子,大清早的朝我们巷子倒粪,不知道是哪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人想出这样的馊主意雇的人!我猜肯定是那心胸比鸡眼还小的人,这种人就看不得别人半点好,就爱做那阴沟里的老鼠,拿不出半点光明正大的本事,一天天的就爱做这种鬼鬼祟祟见不得光的事,忒恶心人!掌柜的你说是不是?这种人恶心得很,比茅坑里的蛆虫还恶心,有爹娘生没爹娘教的。你说任谁大清早被人熏了心情都不好是不是?”
“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在这骂那背后小人的,这不是巧了,这小子刚才,就在那。”
秀芬儿伸手往回指了指牛回刚才站的位置,“就在那儿,他才刚不小心说漏了嘴,说收了小人五百文,大家伙听了情绪难免激动,正商量怎么解决这事儿呢。”
曲槐的怒气蹭蹭往上涨,还不得不压住,一张脸青紫交加。
秀芬儿凑近曲槐一步,又问:“掌柜你说是不是?要是你这铺子门口被人泼一车粪水,你气不气?你想不想剐了那人皮?”
被人指着鼻子骂一顿,还被人反问到头上,他还不能骂回去,就更气了。
曲槐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来,眼睛里跟要喷火似的,“我不与你说这些,赶紧走!”
“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没有素质的人,我们有道德呢,不会做泼人一门粪的事,是不是啊大家伙儿?”
柳子巷的人应声,个个脸上带了笑,这一刻他们的笑容都真心了一些,就感觉莫名很解气!
秀芬儿又笑眯眯看向曲槐,“我们就是在这商量一下,商量完了就走,这地儿宽敞,你开那么大一个酒楼,心胸肯定宽大,不会跟我们计较这一点点小事儿吧。再说还没到饭点儿呢,到了饭点儿我们肯定走,这小子让我们饿肚子还得给我们管饭呢。说不准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一会脑子一抽就说在壹品楼给我们摆一桌赔罪,那不是还照顾掌柜的生意了,还是掌柜的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这种穷人不配进壹品楼大门?”
柳子巷的人,不说大富大贵,但绝对跟那种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无关,曲槐要是敢应一声是,县城里就能有三分之二的人不再踏进壹品楼。
真正有钱的人能有几个?
曲槐都要气死了,还要挤出笑来说:“当然不是,进门都是客。”
“看,乡亲们,壹品楼掌柜的就是大气,他同意咱们在这说事儿了,来,咱们别停,继续敞开了说,大清早的受这乌龟王八蛋气!”
秀芬儿可不管曲槐怎么气,气死了最好。
柳子巷的人欢呼一声,学着秀芬儿的样子附和着掌柜的大气的话。
秀芬儿一巴掌又拍牛回脑袋上,“傻了吧唧的玩意儿,咱们吃饭多么不容易,那么多肥你就翻了,开了春撒到地里他不好啊!尽干这种缺德冒烟儿事,损人不利己,看,为了这车粪,你被我们逮住挨揍不说,还得把裤衩子都赔出来。你说你要是好好儿的把粪拉回家,你现在在家里睡大觉不说,赶明儿春种多施肥秋天就能多收获,多好哇!”
牛回又哭了,这次是真心悔过的泪水。
“我错了,呜呜呜……”
“大家伙看啊,做人就是不能太缺德,像他这样儿,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儿不赔,明儿也得赔,是不是?”
曲槐听不下去了,他才要走,秀芬儿准确回身一把抓住了曲槐袖子。
曲槐惊愕然后怒道:“你做什么?放开我!大街上你拉……”
“诶诶诶,心别脏,你心脏看什么都脏,我一个老太太大街上能对你做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见多识广,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也来给我们出出主意,没有主意开导开导年轻人也好啊,你瞧瞧这小子,傻了吧唧的。五百文就干缺德事儿,我们该怎么给他个教训他才能印象深刻呢?”
牛回抬起被眼泪鼻涕糊住的脸,他印象深刻了,真的,很深刻了。
高喜发一把给他脑袋按回去,老实哭你的去。
“掌柜你也别说没必要?很有必要的,这小子知道错了,下次肯定就不敢再随便坑人。大家伙儿也瞧着,要是能因得这事儿给自己个警醒,犯错的人不就少了?”
“犯错的人少了,咱们安全也能让官老爷们少为咱们费心不是?”
二楼茶馆悠闲喝茶的县老爷很满意,“要是都这样,咱们省多少儿事。这老婆子不错,明天让人看着一些,别再闹出乱子来,一天天乌烟瘴气的看着就心烦。”
县老爷起身,“顺便买份吃的回来尝尝,闹闹哄哄这么久,能做出什么新鲜货来。”
长随立马应是,绝口不再提县老爷刚才看得心烦想叫人下去都把人抓起来的事。
县老爷想,要是好吃的话,他就走之前多吃几天。
曲槐这边好不容易送走了难缠的秀芬儿,一肚子气的回到酒楼就见县老爷身边的长随找来了。
“海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县太爷的身边人,曲槐自然知道,之前县老爷还喜欢他们壹品楼的饭食时也偶尔会让小海来买。
小海这个时候来,曲槐心头生出期待来,是不是县老爷又想起他们来了?
小海直接道:“阴损缺德的事少干,尤其是明天,要过年了,我们老爷想看的是和和乐乐的画面,不是乌烟瘴气的县城。”
曲槐脸上的笑容一僵,马上反应过来立马否认,“冤枉啊,海爷,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还被人堵门口……”
小海面无表情,“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再有下次就直接请进大牢!”
小海一走,曲槐腿都软了,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