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芬儿:“……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走吧走吧。”
彭万里一走,秀芬儿就嘀咕道:“我才是王婆呢,这来个比我还会自夸的。”
刚好走过来的泥瓦匠:“……”
……
曲忆秋昏睡了一晚上才醒过来,醒来一摸肚子,没了,她的孩子。
曲忆秋的眼泪簌簌而落,外头传言被关起来的韩溪端了热水毛巾走进来。
“秋儿,我来给你洗脸擦身。”
“滚!”
曲忆秋愤怒地吐出这个字。
“秋儿,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们还是要往前看,岳父也说,我们还年轻,那个小丫鬟嚼舌根子,岳父已经把她发卖了。”
“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曲忆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韩溪砸过去,歇斯底里的怒吼,“是你!”
曲忆秋丢过来的是茶杯,里头的水已经凉了,曲忆秋现在完全是虚脱的状态,哪怕她现在像个暴怒的狮子,茶杯也没有砸到韩溪身上,就落在韩溪面前,茶水溅湿了韩溪的鞋面,溅到韩溪的裤脚上。
那一点点湿,无关紧要。
曲忆秋泪如雨下,胸口那种灼烧的窒息感又涌上来,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滚啊,我要告诉爹爹,是你害了我。”
韩溪把热水盆放在地上,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曲忆秋面前,他膝行到曲忆秋床前,“娘子,是我不该喝酒,我不该胡言乱语让娘子生气,娘子你怪我都是应该的,都是我没做好。”
曲忆秋一巴掌打在韩溪脸上,这一巴掌曲忆秋蓄了力,韩溪脸被打得偏了过去,脸颊红了起来,却没有肿。
曲忆秋力竭地倒回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韩溪都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忙握住曲忆秋的手,“娘子,你手疼不疼?是不是打疼你了,你现在身体不好,要打我,你说我自己动手便是。”
说罢,韩溪就啪啪自己甩了自己两巴掌,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来。
“娘子,你看这样你可还满意,只要娘子不生气了,娘子要我这条命都行,但我在临死前只求娘子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我不想让娘子在我死后自责难过。”
曲忆秋没有从韩溪手里把手挣脱出来,她干脆扭过头去不看韩溪。
“你死了我只会觉得高兴,我的孩子黄泉路上多害怕,你去陪他正好。”
“是是是,娘子说的是。”韩溪连连点头,眼中的着急担忧全都变成怨毒,像是要化成实质一样。但他嘴里的话却越发软了下来。
曲忆秋也在他的软话中慢慢冷静下来。
“娘子,是那小丫鬟想勾引我,我只是交代她你有了身孕让她好好照顾你,谁知道她会污蔑我,她以为这样就能博一个做妾的机会,是她想错了,做错了,娘子,你冤枉了我没什么,肯定是我伺候的娘子还不够,娘子才会那般误解我……”
韩溪说秀芬儿的嘴毒,那是他没有反思自己。
他的嘴真要软下来哄人,曲忆秋根本招架不住。
等曲槐忙完前面的事回来,韩溪已经给曲忆秋擦了身喂了汤喂了药,还抱着女儿安抚一番,让女儿看了看曲忆秋才把人抱走。
曲槐看着韩溪高高肿起来的脸颊,“秋儿打的?”
韩溪心疼道:“秋儿身子虚,是小婿自己动的手。”
曲槐叹息了一声,拍了拍韩溪肩膀,“秋儿刚小产,难免伤心,你多担待。”
“岳父说哪里的话,秋儿是我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才让她遭了这番罪,我该更心疼她才是。”
曲槐点头,面上神色更松动,“你知道就好,以后好好待她,我去看看她。”
“那岳父轻一些,我刚才抱了大姐儿来看秋儿,秋儿和大姐儿说话累了,才刚睡下。”
曲槐的脚步一顿,“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会轻些,要是她睡着了我就看看她。”
韩溪低眉垂眼,“那小婿去给秋儿炖汤再去看看大姐儿,大姐儿被吓到了。”
“你去吧,炖汤有下人守着,你去看看大姐儿,多陪陪她。”曲槐挥手,轻手轻脚推开了曲忆秋的房门。
韩溪低着头转身离开,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路上碰见下人,他也没有特意挡住脸,就大大方方地让人看。
韩溪来到女儿的院子,大姐儿正坐在院子里玩玩具,看见爹爹来了,大姐儿噔噔噔跑过来,“爹爹。”
韩溪蹲下身,“大姐儿在玩什么?”
大姐儿的手轻轻捧住韩溪脸颊,“爹爹,痛不痛?”
韩溪温柔问:“大姐儿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韩溪点点头,“疼。”
大姐儿轻轻抱住韩溪的头,“爹爹,我给爹爹呼呼,呼呼就不痛了,爹爹,娘亲坏坏。”
“嘘,不要乱说,你娘亲只是太伤心了。大姐儿不要这样说娘亲,娘亲会伤心的,娘亲才失去了弟弟,她已经很难过了。”
大姐儿乖巧点头,“爹爹,我也很难过,我没有弟弟了。”
韩溪笑起来,“会有的,爹爹以后再给大姐儿变一个弟弟出来,大姐儿要好好疼爱弟弟知道吗?”
大姐儿又乖巧点点头,“我会很喜欢很喜欢弟弟的,我也喜欢爹爹。”
韩溪笑起来,不像之前的笑,这个笑带上了两分真心的感觉。
“我们大姐儿真是个乖孩子,爹爹最喜欢乖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