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芬儿慢慢从那种烦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是了,又不着急嫁,她愁个啥。
“还是我内心不够自信啊,自己觉得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才让自己苦恼。”
“要是我足够有本事又足够自信,管他方家李家,管他多厉害,错过了就是没缘分莫强求,未来还有更好的等着咱。”
杨老婆子疑惑地看向秀芬儿,“老妹子,你在说什么?”
“我要做豪门老太太!哈哈哈哈……”秀芬儿仰天长笑,眼中迸发出摄人的光来。
凭什么她的孙女只能成为别人身后可怜的小可怜,她就不能成为看上谁就勾勾手指,别人就屁颠颠凑上来的人?
致富未成,努力不止。
众人都被秀芬儿突如其来的大笑吓了一跳,最受惊吓的还要数杨老婆子。
两个人就挨着坐在一起,正说着话呢,说着说着人就疯了一个可还得了。
见众人都朝自己看过来,秀芬儿摆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喜发,你把媳妇孩子留这里吧,以后每天娘和你一起去上工,咱们先把县城拿下来。”
高喜发愣愣点头,“啊?好,好啊,娘,我要在旁边也建个房子吗?”
嗯,顺便把户口也迁过来吧。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以后娘在哪,他的家在哪。
“盖房子先不着急,这里还住得下,等明年的,咱们再顺着后头把房子建起来,雪梅也没有兄弟姊妹,小稞也没有,以后你们就当亲兄妹一样互相照顾。”
杨老婆子一把抓住秀芬儿手臂,“妹子,你是我亲妹子啊,你要是愿意,我俩儿子立马给你跪下叫你干娘!”
“扑通,扑通。”
杨二和杨大跪下了。
杨二是主动跪的,杨大还没反应过来被弟弟扯了一把,算是被动跪的。
“干娘!”杨二声音特别大。
“干婆婆哎!”这声来自杨二媳妇,话音才落杨二媳妇就跪在了杨二身边。
杨大媳妇看一眼,也跟着跪下了,“干娘。”
嗯?杨二媳妇瞪眼,咋喊得比她还甜。
“干娘,我以后就是你亲儿媳妇。”
亲儿媳妇安兰:“……”
外头的孩子也全挤到了厨房门口,小狗子和二蛋高兴地跟着跪下来,金珠被两个哥哥拽着,也跪了下来。
小狗子和二蛋凑到金珠耳边,小声又快速地道:“快叫干奶奶,干奶奶有糖吃,以后听干奶奶话。”
“干奶奶!”
三个小家伙声音洪亮,尤其属金珠的声音最大最甜,不愧是杨二媳妇生的。
杨家还站着的就剩下两人,一个是挽着秀芬儿胳膊的杨老婆子,一个是站在小狗子身边的狗剩。
狗剩快哭了。
亲奶奶啊,亲奶奶才能干出这么坑亲孙子的事情。
他这声干奶奶叫了,他和包小米就成了干兄弟。
真应了那句话,有情人终成兄妹。
就很想哭。
杨老婆子对上亲孙子眼眶通红的双眼,一个咯噔。
啊呀,糟了,她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
算了算了,终究是有缘无分,孙子配不上。
“狗剩,快叫干奶奶。”
“奶!”狗剩惊叫,一跺脚哭着跑走了。
辜负他的不是小米,是家人啊!
“哎哟这孩子,犯撅呢,妹子你别多心,过两日他就想通了。”
狗剩:我想不通。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就是认了我当干娘,我现在也不能把你们都留下来,平山坳里还一堆事要你们帮我看着,这房子也不够住的。”
“看着,我们肯定都看好好儿的。”杨老婆子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来,“阿芬妹妹你放心。”
秀芬儿:“阿芬妹妹不好听,要叫就叫我秀芬妹。”
杨老婆子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好好好,秀芬妹秀芬妹,还是你的名字好听,不像我,在娘家时,我爹给我起的名叫大花,嫁到杨家,年轻的时候人家叫杨家小媳妇,叫栓子媳妇,现在好了杨栓也死了,人家就叫我杨老婆子,呵呵,呵呵。”
“大花多好听,朗朗上口,大花姐,你听听,多顺溜。”秀芬儿冲着杨老婆子一扬眉,杨老婆子就更乐呵了。
白雪梅有心想问娘啥时候改的名,见两人聊得高兴,也就没问出口。
左右也就只是个名字,娘高兴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白雪梅都默认了,高喜发就更没有不认的道理,不对,他这会还沉浸在娘让他留下的高兴里。
终极目标就这么突然实现了,是个人都得乐呵。
“娘,你明日就要上县城吗?那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把东西都搬过来,娘,我那边还有房和地,我回头就卖给我两个哥哥也省得他们天天惦记,娘,我卖了钱都给你,你拿去买地也好做新衣也好,只要娘高兴。”
高喜发现在完全是个妈宝男,缺失的母爱,他想一口气给找回来的那种。
秀芬儿没好气拍他一巴掌,“瞎说啥呢,娘给你把钱全装了,回头你们吃喝拉撒我还得全管啊?就不能让我歇歇。”
安兰是知道夫君心结的,他们成亲这两年,夫君多少次感叹没在娘身边尽孝遗憾当初他太过弱小没能把娘留下来,只能成为没爹没娘的孩子。
那天丈夫回家说娘找来了时,说实话,安兰的第一想法不是高兴,是慌张。
她对婆婆的认知在丈夫只言片语的描述中,在周围邻里的三言两语里,都是别人说的,她没有真正见到了解过这个人。
她焦虑紧张了好一段时间,婆婆也一直没有来他们的小家,丈夫还因为婆婆的出现越来越好。
虽然越来越忙,但拿回家的钱也更多了,安兰那颗紧张焦虑的心又慢慢放下来。
上次她和丈夫一起到巴柏镇,她又提前紧张了好几天,从得知丈夫的这个决定就开始紧张。
担心她做得不好,婆婆不喜欢,担心馨儿是个女孩儿,婆婆不喜欢,担心这个大姑姐不好相处,不喜欢他们来分走婆婆。
直到见到婆婆,她才发现,她所有的紧张焦虑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