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你在开什么玩笑,难道不是壹品楼每个月一半的利润吗?五十两你就让我跟你走,你在打发叫花子呢?”
“噗咳咳咳,”李大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五十两打发白雪梅叫花子,这死老婆子也真敢说。
包家人也觉得他们这叫花子当得高级了一些,但他们忍住什么都不说。
啊呸,他们才不是叫花子!
秀芬儿并没有告诉家里人她每个月能从福满楼拿两成分红的事情。
两人的三倍不得是六成,她只要五成还给他们打折了呢,多厚道啊,还不领情。
韩林的脸彻底沉了下来,脸上连讥笑都没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看你是不想谈了。”
秀芬儿冤枉,“没啊,我谈啊,这不是在和你们谈吗?”
“壹品楼吞并福满楼是早晚的事情,你们跟着福满楼注定没有好下场,别以为福满楼最近风头盛就能翻身彻底压住壹品楼,壹品楼的厉害不是你们能想到的。”
秀芬儿只假笑,壹品楼要是真那么厉害,直接打就是了,犯得着还老远的来威胁恐吓她一个老婆子?吃饱了撑的?
“壹品楼很好,福满楼只会更好。我们的户籍你们今天不放明天也得放!”
两家人显而易见的谈崩。
五十两是不少,但对于每个月都能从福满楼分红的秀芬儿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只要彭福满不拉胯,按照福满楼这半个月的架势,他们稳扎稳打,不出半年,福满楼就会彻底超过壹品楼。
壹品楼有底蕴,福满楼就没有吗?
壹品楼有人脉,福满楼也能砸钱找到人脉。
至于户籍的事,是个问题,问题也不大,包富贵已经背下了四本书,书上的字也已经认识了大半,等包富贵去到学堂定然能突飞猛进超过同期小孩儿,只要包富贵再用功努力一些,后年考上童生,那这户籍的事就不是个事了。
这样想着,秀芬儿看向一边生气的包富贵。
包富贵骤然对上外婆的视线还没来得及安慰外婆两句就收到秀芬儿鼓励的眼神,他先是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挺直小胸脯,无声的用坚定眼神回应外婆,他会更努力。
包富贵这个生日注定过得不尽如人意。
昨儿晚上出村的路修完,李家就说了不让进山的事情。
秀芬儿昨晚就当即决定不进山去巴柏镇准备搬家盖房的事情,刚好她前面才把陈家老宅租下来。
包稞和杨大杨二狗剩本来是明儿先去收拾陈家老宅,现在李家韩家又跳出来,包稞很不放心家里人。
“娘,那边这两天先让杨大哥杨二哥和狗剩先去收拾陈家老宅,我在家等着陈家老宅那边收拾好带你们先搬过去,左右咱们家的新屋子一时半会盖不起来,咱们过去了再慢慢找人。”
秀芬儿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行,再请了你杨大嫂一起去,女人家收拾屋子更细致,还是按照三十文一天给他们。”
包稞点头,“知道了娘,我一会就去和杨家说。”
第二天,杨家人前脚才走,平山坳里就响起了野猪的叫声。
杂乱的野猪声儿,一路目标明确地朝着包家的方向奔来。
整个平山坳的人都听见了这巨大响动,轰隆隆,山崩地裂一样。
“野猪来了!”
“是野猪!”
白雪梅看着后山的动静,忍不住身体发抖,被野猪攻击的记忆清晰的浮现,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已经不疼的手臂好似又隐隐作疼起来。
“走,快走,都去杨家。”
秀芬儿招呼着几个孩子就往外跑。
包家就在山脚下,野猪从后山来,第一个就能踏平包家,去杨家还能喘息上一会儿。
但,不解决,除非逃出平山坳。
然而,现在逃出平山坳已经晚了,他们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野猪。
包稞把一家人都送到杨家,看着包杨两家人都躲进了地窖里,拿着柴刀就要往外走。
白雪梅红着眼睛拉住了包稞的衣角,哭着冲他摇头示意他也躲在这里不要出去。
小小的地窖里挤满了人,要是被野猪发现,这里的老老少少没有一个能跑得掉。
包稞挣脱白雪梅冲她低声道:“我出去看看很快回来。”
就在这时,后山传来了野猪凄厉的惨叫声。
“野猪掉陷阱了,咱们家在后山挖了五个陷阱,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出去看看,兴许这五个陷阱就梦拦住它。”
还不知道外头来的野猪有多大,有几头,听这动静绝对不止一头……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所有人同样的瑟瑟发抖,一群野猪来袭,平山坳是遭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包稞小心地打开地窖门,从地窖里出去,再把地窖盖起来。
包稞爬到包家的房顶上,透过茂密的树林就隐约能瞧见野猪的身影。
此时的野猪们正在过包稞挖的五个陷阱。
第一头野猪不小心哐一下掉进了陷阱里,被陷阱里的竹刺扎得哇哇叫。
第二头野猪冲击太大刹不住车也跟着掉进了陷阱里,但有前一头野猪垫底,这头野猪没被扎到,野猪慌乱又惊恐,四脚欢快的在同伴身上蹦跶,同伴快要直接变成野猪泥时,第二头野猪呼哧带喘终于从这个陷阱里挣脱出来。
艾玛吓死猪了。
然后没走两步,野猪pia唧又掉进了另一个陷阱里。
野猪:“!!!”
没有了同伴垫底,这头野猪享受到了和第一头野猪同样的待遇,被竹刺扎得吱哇乱叫!
后头的野猪们看见的同伴的惨状,聪明的刹住车转了个方向打算从旁边冲刺过去。
然后中了人类的第三个第四个陷阱。
野猪:“$#%!!!”
一共冲来了六头野猪,原以为它们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直捣人类老巢,谁知这一会的功夫折了四头。
剩下的两头野猪现在陷阱边跺脚转,嘴里的哼哼声着急又无助。
然后一个不小心,又一头野猪后脚踩滑整头猪仰面朝天摔进第五个陷阱里。
掉进去和没掉进去的漏网猪一同发出凄厉的惨叫。
“吼ji……”
第五头野猪的冲击力不太够,尖尖的竹刺没能一下把野猪固定住,野猪四脚朝天拼命挣扎起来。
整只猪自个把自个挣扎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第六只猪怕了,都不敢再多看同伴一眼转身朝着来时的路就飞奔。
妈妈呀,太可怕啦,六猪刹就只剩下它一头啦!
包稞也从杨家回到了自家,拿了绳子做了最后一道防线。
绳子绑在离他们家最近的一棵树上,另一端包稞紧紧握在手里,要是野猪过了陷阱不管不顾的冲下来,包稞就绕过树干绷紧绳子。
冲出来的野猪撞绳子身上可能会直接砸进他家菜地。
就这一下,也能把野猪砸个七荤八素。
包稞握着绳子的手心都出了汗,心里再慌张,他也强迫自己努力镇定下来,哪怕是毁了包家现在的房子,哪怕是死,他也会拖住野猪,绝对不会让野猪越过包家院子去到杨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野猪的惨叫足足持续了两刻钟才渐渐小了下去。
包稞手心的汗迅速擦了好几次,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他一直没等到有野猪冲下来。
看来他挖的那几个陷阱挡住了野猪。
包稞不敢托大,快速把柴刀绑在长棍上,小心地朝陷阱的方向挪动脚步同时竖着耳朵仔细听动静。
地窖里的人纷纷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白雪梅母女几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上眼眶。
秀芬儿抱紧包富贵的小身板,此刻他们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野猪被拦住冲不下来。
“外头是不是没声儿了?”杨老婆子抖着声音说。
“好像是没声儿了。”
包小米握紧手里的木棍把眼眶里的眼泪忍回去,起身道:“外婆,娘,我出去看看,你们躲好。”
包小米蹿得太快,白雪梅一下没拉住人,“小米!回来!”
包小米顶开地窖出口,很快又把地窖合上,还从外头把地窖锁了起来,“娘,我很快回来,你们别出声儿。”
尽管害怕到双手颤抖,包小米还是坚定的跑走。
她是最适合出来看情况的人,她是大姐。
或许她还能帮上爹爹的忙,她打架很厉害的,上次她就没能帮上忙,要是她在,或许娘的手就不会断,二妹的头就不会伤。
这件事包小米一直放在心头,从来没有忘过。
白雪梅拍着地窖门,发现打不开后整个人更加急躁。
小狗子跺脚,“我才是男子汉,小米姐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和大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