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带着凉意打在人身上,秀芬儿包富贵和白雪梅三人一同走在出村的路上。
今天是小鬼当家的一天。
包小米和包小豆先从暖和的被子里爬起来。
两人洗漱好,包小米打扫院子,去后院喂鸡喂兔子,是的,两只肥兔子秀芬儿没让带走,让留在了家里。
就是这么巧,秀芬儿仔细看后发现,包稞抓到的两只兔子是一公一母,母兔子还怀了小兔子。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把兔子留在家里养着更赚钱。
包富贵听到声音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昨天晚上他想到半夜才睡着,秀芬儿起来那会他迷迷糊糊有点意识却实在睁不开眼睛。
秀芬儿一行三人到巴柏镇时,比前儿足足早了大半个时辰,秀芬儿鞋底子差点走出火星子。
“行了,行了,快让我歇口气,你这人也真是的,那么不放心你就别跟着来,走几个时辰都不让人歇口气的,你累死我得了!”
秀芬儿甩开白雪梅的手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说什么也要歇了。
白雪梅看着近在咫尺的药铺,劝说道:“娘,马上就到了,咱们去到药铺再歇。”
“拉倒吧你,我就在这歇,我不走了,孩子们都那么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娃儿,还能给他们饿着不行。”
白雪梅看着秀芬儿死活不愿意挪一步的架势,没办法只能让她先歇着。
今儿不是赶大集的日子,摆摊的摊贩少了许多,来往的行人也只有零星几人。
秀芬儿狠狠歇了一会,三人才继续往前走。
葛厚依旧在柜台那写着什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见是秀芬儿三人时,忙道:“奶奶,你们怎么来了,是富贵小弟没好吗?”
葛厚说着还朝三人身后看去,却没瞧见包富贵。
“不是不是,孩子好着呢。我们今儿来是来卖药的,葛小大夫,你来瞧瞧我昨儿上山挖的黄芩怎么样?”
葛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还真挖到药草了?”
脱口而出葛厚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急忙找补道:“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这么快就挖到了?我还想着要晚两天呢。”
葛厚说着急忙从柜台后走出来。
包稞和白雪梅把背篓放下,忐忑地看向葛厚。
不同于两人的紧张,秀芬儿笑眯眯的,“是啊,我都说了我认识好几种药草的,赚钱这事儿哪能耽搁家里还有孩子吃药呢,你快来给看看行不行?”
葛厚仔细拿起一株黄芩查看,点点头,“不错,根须很完整,几乎没有损坏。”
听到这话,白雪梅和包稞两人同时松一口气。
接下来就很顺利了,葛家在这巴柏镇也是有口皆碑的人家,答应的事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葛厚仔细把两背篓的药草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就拿了称来称。
“一共六斤二两,新鲜黄芩是十文一斤,六斤二两就是六十二文。”
“一斤才十文,这么便宜的吗?”秀芬儿话音落下,白雪梅差点捂住秀芬儿的嘴。
一斤十文还不满足,还想要多少?
前儿他们背一筐子菜来,加上一篮子鸡蛋才卖了四十文,就这么两筐轻飘飘的药草就卖六十二文。
白雪梅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奶奶,我们家收黄芩就是这个价格,你要想卖得再多些,要么把黄芩炮制好拿来,要么拿到城里卖。不过你们不会炮制黄芩,很容易弄废了,还是这样直接挖来就好。”葛厚很认真细致地和秀芬儿解释,“奶奶,你下次有别的药草还可以送来,我们家的小药铺有这六斤黄芩,炮制出来也够用好长时间了,加上我们之前囤的,今冬都不收了。”
“一种药草一年就卖一次?”
“差不多是这样,我们家的药草大多是自己去挖的。”葛厚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
秀芬儿接过铜板,叹了口气,“行吧,我回头努力找找值钱的。”
葛厚依旧笑着,一边忙碌着的葛大夫也笑道:“婶子一看就是运道不错的人,定然能挖到上好的药草。”
秀芬儿也笑起来,“葛大夫治病还兼职算命了。”
葛大夫笑起来,“大娘说笑了,我哪有那本事就是说两句吉利话罢了。”
秀芬儿又笑着和父子俩寒暄了好几句,得知葛老大夫又出诊去了。还得知葛家的两个女眷也就是葛厚娘和妹妹都去方家学堂里,葛厚娘是去给学生做午食,自家就把这份钱挣了,葛厚妹妹则是去方家学堂里跟着识字。
秀芬儿惊诧,“方家学堂还收女学生?”
“不,不是,奶奶,”葛厚挠挠头,“方家学堂里也就我妹妹还有表妹两人,就跟在蒙童里一起识一些字。”
秀芬儿点头表示明白,就是自家人自家学一点,对外还是只招收男学生呗。
“葛小大夫啊,我再跟你打听一件事。”
“奶奶,你说。”葛厚客气道。
“就是那什么,你之前不也在你舅家那边上学了,你有没有《三字经》,有旧的不用的,卖一本给我咋样?”
别说葛厚惊讶了就是跟在秀芬儿身后的白雪梅和包稞也惊讶得合不拢嘴。
“奶奶,你们家,富贵小弟要学认字吗?可认字只有书也认不了啊,还是得找先生。哦,对哦,韩家村里也有私塾,你们就定下了吗?”
葛厚语气中不免遗憾。
他外公和舅舅的学识真的很好的。
秀芬儿只是笑笑不作解释,“葛小大夫能卖我吗?要是不能我只能再上其他地方看看。”
“奶奶不用去别的地方了,我这里有一本闲着的,就我小时候学的那本,有些旧了。”
因为外家的缘故,葛厚小时候也是正经学过学文的,只是后来发现他学学文不如认药材厉害又转回了老本行。
秀芬儿很高兴,“旧不怕,只要没坏,没错没漏就行。”
“奶奶,你就要一本吗?我这里还有其他的……”
“等一下,你先说你多少钱卖我一本?”
葛厚想了一下,“《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书铺里是卖八百到一两银子一本,不过那些是新书,我的书旧了,我就折价一本五百文卖给你怎么样?”
五百文?!
白雪梅倒吸一口凉气,包稞也握紧了拳头。
“便宜一点,葛小大夫,咱们都那么熟了,你怎么还能杀熟呢?多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