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包富贵把枣子揣进怀里,拿了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厨房里,秀芬儿和白雪梅又吵了起来。
“诶呀,你快把油罐子给我,我油没放够呢。”
“肉里就有油,炒肉哪用放那么多油。”
“你懂个啥,炒肉油不够要粘锅的,炒难吃了不白瞎了我一锅肉。”
“肉怎么会难吃。”
“我说真的,粘锅要胡了。你个小气娘们,快把油罐子还我,那是我的油罐子!”
“滋啦,”白雪梅一瓢水浇进锅里,秀芬儿瞪眼,“作死喽,你做什么,倒那么多水还吃不吃了?”
“那是我买的肉,炒着炖着我都吃,不是你说的要胡了。”
秀芬儿抓狂!
白雪梅今天真被刺激狠了,前脚才花了小三百文,后脚她哄个孩子的功夫,她娘就切了半砧板肉要下锅。
她算是看明白了,她娘回来就是来嚯嚯她的。
她娘要留下,她认。
但要是来这么嚯嚯她可不行,天天这样造,日子还过不过啦!
“快把油罐子拿来,再给我放点儿,炒青菜油少了不好吃。”
“娘,要不你在我身上刮刮,你看能不能刮下二两油来?”
秀芬儿:“!”
赚钱,她今晚就想赚钱的法子,明儿就赚钱!
炒个菜油罐子还被别人把控着,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哟,小富贵,家里可算有人了,你娘在家不?”
包富贵皱着小眉头,他不认识这人,就坐在凳子上,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老女人。
“小孩子家家的,咋看人的,小富贵,几天不见,你这孩子人都不会叫了?生个病还生成傻子了不成。”最后一句老妇人压低了声音,包富贵听见了,毛一下炸了。
“我怎么看人要你来教?你谁啊?你妈没教你上别人家要礼貌点,骂谁傻子呢?你才是傻子!”
老妇人也就是那个所谓的韩奶奶没想到包富贵会突然炸毛还劈头盖脸就对着她一顿输出,太过震惊让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嗷一嗓子就冲了过来。
“小逼崽子,狗杂种……”韩奶奶嘴里不干不净,大巴掌就朝包富贵脑袋扇过来,变故来得太突然。包富贵一蹦跳开顺手操起小板凳就去抵挡,韩奶奶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小板凳上,差点没给她手打骨折。
“哎哟!”韩奶奶呼痛声震天响,“我的手,我的手,狗杂种,该天杀的。”
秀芬儿提着大锅铲子就冲了出来,“哪里来不要脸的老逼在我家院子里满口喷粪!”
白雪梅和三个丫头把包富贵挡在身后,包稞气势汹汹走过来,白雪梅焦急地把包富贵摸一遍,“富贵,有没有伤到?告诉娘,你伤哪了?”
韩奶奶捂着发疼的手见状气了个半死,“磕巴媳妇,你家富贵这是疯了不成,跟个疯狗崽子似的。”
秀芬儿锅铲往前一伸,“你再骂一句,我大锅铲子抽死你,上别人家追着人家小孩喊打喊杀,你一把年纪活狗肚子里去了!”
韩奶奶瞪眼,“你,你,你就是白雪梅那个不要脸的娘……”
“韩婶子!你今儿是上我家吵架的!”白雪梅拉着脸打断了韩奶奶后头的话,想到以后还要把山货和猎物卖到李家,白雪梅到嘴边的芬芳生生咽了下去,只是脸色不比韩奶奶好看就是了。
韩奶奶想到这次来的目的,也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我当然不是来吵架的,你,你们,”
韩奶奶又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怒火,不高兴地揉着手腕道:“磕巴媳妇,你家富贵该管管了,那么大孩子,见到长辈一声不说,就斜着眼睛看人,这孩子以前多听话一孩子,咋还越教越坏了?是不是跟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韩奶奶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在秀芬儿身上瞟,话里话外的意思秀芬儿就是那不三不四的人教坏了好好儿的包富贵。
村子里就没什么秘密,昨儿秀芬儿来投奔女儿被白雪梅拒之门外到晚才进来的事,平山坳都传遍了,一大早的,韩奶奶上门来找,包家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包家人送人离开了。
韩奶奶给了秀芬儿一个挑衅的眼神,老贱人,让你骂我,我就让你女儿戳你肺管子,气死你。
秀芬儿:“ヽ(#`Д′)ノ”
还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指着鼻子给骂了,但秀芬儿还真就忍住了,她在等,等白雪梅的态度。
“韩婶子,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家富贵好好儿的,哪里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婶子怕不是眼睛花了!婶子要是来说事的咱就好好说事,要是没事儿婶子也忙,我就不留了。”
这次到秀芬儿得意冲韩奶奶挑眉了,老逼登,傻眼了吧,还想挑拨离间,个老搅屎棍!
韩奶奶教训不成反被拿捏也气得不轻,“好好好,我忙啊,我忙着呢,哪里像你们一天到晚不着家的闲,成堆山货还等着我去清点呢!”
韩奶奶放下最后一句威胁的狠话气得转身就走。
韩奶奶一走,白雪梅绷着的那口气一下松了下来,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白雪梅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他们家以后的山货没人收了,进账没了。
另一个念头就是,包小米板上钉钉的亲事,出幺蛾子了。
秀芬儿假装不知白雪梅心头的苦闷,对她刚才的表现还算满意。
“不错,不错,娘就知道我闺女心里还是有娘的,哪有让人指着你娘鼻子骂的道理,娘去给你炒肉吃。”
秀芬儿哼着小曲转身就走,白雪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炒什么肉!不是都炒好了,剩下的你给我放着不许动!”
秀芬儿:“……”
有些人,可爱期只有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