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看着桌上摆着的两个水球，李芳华的内心第一次动摇了。
她虽然不清楚这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她却感受到了无比浓郁的生命气息以及无比凛冽霸道的水之力。
且这两个水球之中的东西，令得她自身血脉之中隐藏的力量都无比的渴望，恨不得立刻与之吞噬相融。
卫光明紧张的观察着李芳华的表情变化，当他注意到李芳华的神色大变后，便知道葛化仁的事情，或许迎来了转机。
但看似明显的神情变化，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变化，李芳华身处高位这么多年，对自己的表情管理何其严苛，只不过卫光明如今的这双眼睛，称之为洞悉毫厘一点儿也不为过。
为了尽可能的争取到谈判筹码，他望着李芳华说道：“只要你放过葛化仁，这两种先天真水您可任选其一！”
“嗯？”李芳华面色明显有了变化，眉头紧蹙望向卫光明。
她本以为卫光明拿出它们来，是要一起用来给他朋友赎罪的，可是现在看这情况，还打算跟她耍耍心眼儿？
李芳华在官场这么多年，卫光明心里想些什么，她可是一清二楚，但此时此刻她却对卫光明拿出的筹码无法拒绝。
连她自身都无比渴望的东西，可想而知是怎样的神物了。
“臭小子，少跟我这耍滑头，我很清楚你肚子里的弯弯绕！东西拿上走吧，我李家不稀罕！”李芳华毫不犹豫的点破，甚至下了逐客令。
“呃，李前辈！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它们，您再决定也不迟！”卫光明知道李芳华同样是在演自己，她刚才眼底的那一抹火热，根本没有逃过自己的眼睛。
不待李芳华开口，问光明便指着左边那近乎透明中透着几率金丝的水球说道：“四方净水，取四海之中水源之水揉为一体的至纯之水，一滴可滋润万物，治疗万物，赋予生命能量！”
李芳华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卫光明接着指向另外一边的黑蓝色水球解释道：“玄冥真水，神话故事里水神共工所天生诞生的先天之水，主杀伐，可融万水于其中，八大先天之水中，最具攻伐之力的神水，触之非死即残，且能附着在体表形成玄冥冰铠，攻防一体！”
听着卫光明的解释，李芳华的神色逐渐有些控制不住了，这两种神水，无论哪一种被留下，都会极大提升李家的底蕴。
尤其是如今李嘉琪这孩子还觉醒了血脉天赋，它们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催化剂了。
但李芳华却在这时不知为何止住了内心的欲望，她开口道：“说的倒是好听，先不说你如何能证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你又如何认为老婆子我会用这东西来忘却我女儿逝去的仇恨！”
卫光明紧盯着李芳华的眸子，发现她眼眸变得明亮且冷漠，他内心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又有些麻烦了。
卫光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您是前辈，因此晚辈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晚辈相信您看到它们的时候，便已经能够知晓其价值了！”
说着他走上前去，手指在两个水球间滑动，而后慢悠悠道：“箬雪阿姨的死的确令人唏嘘悲痛，但死者已矣，您要向前去看，您不是还有李家，还有晓慧阿姨，还有嘉琪吗？”
李芳华被说的有些动容，但女儿李箬雪的音容笑貌频频浮现在其眼中。
她的拳头缓缓攥了起来，卫光明内心又是咯噔一下，他开口说道：“我知道您非常的爱您的女儿，最为一家之主您定是将一切都做到尽善尽美，可是...”
卫光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下来，李芳华冷冷看着他问道：“可是什么？”
此时的卫光明也算是豁出去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口说道：“可是您真的有了解过箬雪阿姨的真实想法吗？你又是否知道葛化仁他为何非要不停劝告去执行那个危险的任务？”
李芳华听到女儿的名字眼眸微微颤动，可听到葛化仁的名字时，神情却变得更冷了。
不待李芳华开口，卫光明便将葛化仁讲述给他的故事复述了一遍，李芳华神情有所动容，拳头攥得死死的。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干掉葛化仁，但为了家族利益考虑，她始终不愿与学院撕破脸开战。
同时学院当中的李家族人，也不断将葛化仁的变化告知给她，她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女儿与葛化仁交往。
甚至当初她对葛化仁是十分看好的，但当葛化仁不顾她的劝告，一意孤行最终害死了她的宝贝女儿后，她便在极度自责和悲痛欲绝后彻底改变了。
李芳华呼得站起身来，此刻已是老泪纵横，她带着哭腔质问道：“那是我的女儿！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现在她死了！死了！！！”
李芳华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屋外站岗之人的警惕，他们连忙敲了敲房门。
“我没事！”李芳华看向大门后回了一句，然后控制住了情绪坐了回去，按下了桌子一旁的一个按钮，将房间的声音与外界隔绝开来。
老太太眼中依旧满含泪水，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女儿极美，宛若天仙那般，她满脸都是笑容，看上去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李芳华苍老的手掌抚摸着照片上的笑脸，泪水不经意自脸颊滑落下来，这一刻卫光明都动容了。
若非他知晓葛化仁对李箬雪的感情有多么疯狂，他此刻也会毫不犹豫冲出去狠狠揍他一顿。
“李奶奶，逝者已矣，我反而认为您在这件事上有些太过感情用事了！”卫光明有些不合时宜的说道。
李芳华呼得抬起头来，眼瞳微微泛红，满眼都是怒意，趁着她还未发怒，卫光明继续说道：“在我看来，这整个事件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局，一个用来坑杀他们的局！”
李芳华神色一变，因为最初女儿身死之时，她因为过度伤心，而忘记了立刻调查这件事，反而将全部怒火转嫁到了葛化仁身上。
而葛化仁也一力承担下了所有的责任，可是事后在她利用联合政府政治部的权利，对那个发布任务展开调查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相关人员都离奇的失踪了。
这令她更加的难以控制情绪，甚至彻底将怒火发泄在了葛化仁身上，认为是他策划并做下了这件事。
可现在听了卫光明关于葛化仁告诉他的那个故事后，冷静下来的她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卫光明的话为李芳华一直严防死守，苦苦支撑的心理防线，彻底打开了一个口子。
没有人知道她这些年承受着多大的痛苦，她本就不是一个冷酷无情之人，却为了家人，不得不伪装成一个毫无人情味的独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