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男生的这罕见又近乎从未出现过的温和,在场所有人不是感到不可思议就是觉得眼花缭乱,认为这种温脉的表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时谨这种大冰山脸上的。
池欢呆了好久好久都没反应过来,严重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池欢不可置信地抬起掌心捂住唇。
噢,她的天呐——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高冷禁欲的大冰山时谨吗?
此时的池欢一度认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她的错觉。
不过……
心情莫名愉悦是怎么回事?
池欢低眼悄悄勾了下唇,茶色瞳仁闪着稀碎的光,在他人看来她的笑容是极为幸福的。
过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先后有人回过神来,拖腔带调地“哦——”起哄。
池欢抬手摸了摸后颈,性格活泼开朗的她,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感受到不好意思。
看见女孩儿的脸颊晕上了浅淡红晕,时谨的那颗心不由跟着变愉悦,薄唇微牵,收回了视线。
这一幕落在对面的付思浅眼里,让起眸中闪着不大明显的毒辣嫉妒的光。
北京大饭店的上菜速度极快,这才点菜不过二十分钟,接连就有服务员推门而入,将各自手里的菜品一一整齐摆放在桌面,确认所有菜上齐后,排成一列离开包间。
所长笑着打趣几句,完美的转移了这个话题。
“这次的庆功宴,主要是为时谨时律师准备的,本次案件的圆满落幕,咱们时律师功不可没!”
说着说着,事务所所长起身,右手握着酒杯,把手臂伸过去,眯着眼道:“来,时律师我们干一杯。”
时谨顺手拿起他跟前的酒杯,站起身同样把手臂伸过去,然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微辣的酒进入喉嗓,让他的眉不可控的皱起。
其中有位律师见了,忍不住惊叹:“这时律师年纪轻轻,想不到酒量这么好啊,一上来就是整杯烧酒,厉害啊!”
时谨细不可察地愣了愣,低眸看着空荡荡的酒杯,唇瓣轻抿,沉默着坐下。
看着他一脸平淡的表情,池欢还是有些担心,她把自己面前这杯装有饮料的杯子挪过去,俯身低声道:“要是难受就喝点水吧。”
闻言,时谨眉峰微抬,晦涩不明地瞥了杯子一眼,没搭话。
一直存心留意他们情况的付思浅,终于逮住机会开了口——
“时律师一直都不胜酒力呢,我想虽然池小姐长期在英国学习,但身为他的女朋友,应该是知道的吧?”
她的声音算不上响亮,恰恰相反,付思浅的声线一直都透着股南方姑娘的温软,音量天生就要比其他人小。但每每她开口说话时,空气总是奇迹且诡异般的安静了。
听闻着茶里茶气欠收拾的话语和语气,池欢微眯眸子,抬起眼,里面布有些微寒霜,冷冷的盯着付思浅,咧唇直言不讳地冷讽:“我的男朋友,我自然要比一个不熟的人了解得多。付小姐,你越界了。”
付思浅俨然没想到池欢说话会这么直白,她一噎,随后又闪了闪瞳眸,在灯光的照射下,让人清晰得看见从中划过的不明之色。
而后,她扬起一道乖纯到极致的笑:“池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呢,出门肯定不会受欺负吧?不像我,永远只有被欺负的份。”
“呀——”一道缱绻冷冽的男声徒然响起。
一群看戏的律师纷纷把目光往声源处递。
时谨不知何时站定起来,清隽的面孔浮着点不易察觉的浅粉,漆黑的眼危险又寒冷地凝视着付思浅,两只手垂在身侧,显然动了怒。
“很意思么。”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