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乏累且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连当初父亲去世,他也没有这样过。
这种揪心一般的痛,也是第一次出现。
想到这些,时谨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莫名的模糊不清起来,脑子有些浑噩,摇了摇头,意识却愈发削弱起来。
还不待他反应过这来到底怎么回事,整个身体就往边上倒,最后摔在了地上。
……
两小时后,北京第一人民医院。
时谨意识渐渐悠醒,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他姐时汐甜软温和的嗓音。
“秦沣,你去接壶水吧,小谨等会儿醒过来肯定是口渴的。”
“好。”
这道话音落下之后,是几声步伐平稳的走路上,最后开门以及关门的声音。
房间安静如斯。
时谨缓缓睁开眸,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率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堵白花花的天花板。
见他醒了,时汐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满脸担忧地道:“小谨,你醒了。”
时谨动了动喉嗓,欲说话,喉咙却干得厉害,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时汐坐回椅子上,似乎早就猜到他醒来会是这么个反应,她淡淡道:“你先躺会儿,你姐夫已经去给你盛水了。”
“……”时谨视线定格在天花板上,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静默。
见了,时汐硬是感到又气又好笑:“时谨,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出现在我面前,这要是让妈知道,不得立马从锦城赶过来找你!”
闻言,时谨不解蹙眉,刚想问怎么了,忽然感受到右臂的重力,他偏脸而看,发现那里被绑有厚重的绷带。见了这儿,他才感触到那里隐隐作痛。
时汐就坐在床边,将少年面部的表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想起医生的话,她不由轻叹一声,然后质问:“我问你,你这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怎么会跑到机场去?还有,”
她顿了下,偏身从抽屉里取出粉红色的礼品袋以及摔得稀巴烂的手机,又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自家姐姐的几连问,病床上呈病态的少年偏回脸,选择沉默。
见此,时汐不由心中恼怒,“你好歹也是二十一岁的人了,怎么出门在外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这次时谨不但没开腔,还把脸偏得更远了。
“你……”
“汐汐。”身后徒然传来秦沣的声音,打断了时汐训斥的话。
她只好把话吞回腹中,白皙细嫩的肌肤被气得染了一层浅粉,双手环抱在胸前,随着秦沣的走近她撅着嘴“哼”了声,看样子是真被气得不轻。
秦沣噤声从床头柜前取走两个空杯子,先后倒入温度适中的温水,先递给时谨,然后再递给时汐。
整理完一切,他才从一旁端来一根椅子,在时汐对面坐下。
他两手护住膝盖,唇角挂着雅痞的弧度,随意瞥了眼时汐大腿上的礼品袋以及手机,黑眸流转了一番,邪肆的面容这会儿看起来不太正经,“粉色的袋子,手机都摔坏了,又出现在机场……呵。”秦沣联想到什么,倏而笑了。
俩姐弟一同把目光抬过去。
“时谨。”男人了然一唤,眉峰微抬,语速稍慢,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这是着急去送人啊,还是女的。”
时谨:“……”
送人?
时汐蹙起黛眉,把眼睛投回病床上去,水眸在那只绑有绷带的胳膊上停留,最终还是没问他送人的事,只是问他的伤口:“那你这伤哪儿来的?”
后者睫羽微瞌,面庞苍白毫无血色,喉结上下滚了滚,过了半分钟后才开口——
“姐,我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