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冉冉一边解释，一边小心翼翼抬眸，观察着季谰的反应。
可他依旧敛着眉，神色丝毫不见好转些。
她心里有些犯怵，该不会真生气了吧......
季谰咬着烟，半眯着眼透过烟雾看她，心底犹如充斥着冲破栅栏的野兽，有隐隐撕毁一切的冲动。
从听到高绮的惊叫声开始，他便开始不安，不顾工作人员的劝阻，径直便冲了进去。
看到她摔在台阶下，身侧血迹斑斑的那一刻，他胸腔里的心跳都停止了......
直到触到她还在跳动的脉搏，才好似又重新活了过来。
但那刻，在台阶下，他是真想杀了高绮......
季谰只觉心底烦躁一片，又狠狠吸了口烟，将烟碾灭，这才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凝视她：“长本事了？连命都不要了！”
蔡冉冉默默缩了缩脖子，眼见着他在气头上，也不敢接话。想了想，试探着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见他不挣扎，又得寸进尺，将整只手都塞进了他的掌心里。
季谰狠狠握紧了掌心内的小手，依旧冷着声音：“要是她污蔑你，我有千百种方法让她认罪，你逞强什么，嗯？”
听他满含怒气的话，蔡冉冉便知道这次他是真生气了，当下便很是乖觉地认错：“我错了......”
可季谰的情绪却似乎并未因她这句话平息下来，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心，复又松开。
他后退了步，逆着夕阳西下的光，扯了扯嘴角：“我宁愿就此折断你的羽翼，都不愿你再以身涉险。”
这话落下，他便转过身，径直出了门。
蔡冉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彻底消失在病房门口，这才呆楞楞地收回了目光，有些委屈地紧抿起了唇。
她知道她错了，错在轻敌，也错在不该逞一己之强。
可当时她真不是有意摔下去的。那台阶那么高，她一向惜命，怎么可能好端端地为了演场戏，自己摔下去啊......还不是因为在黑暗里呆了太久，一时不察，才被高绮推了个正着......
不过蔡冉冉也没来得及反思太久，病房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Fang等人又是抱着鲜花又是提着果篮，笑眯眯地来探病来了。
蔡冉冉没精打采地挤出一抹笑容：“你们来了啊......”
Fang闻声微挑了眉，一边将鲜花摆在她床侧的床头柜上，一边感叹：“果然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啊，比平时都安分了不少......”
“菜菜你这次可真是死里逃生了。”凉风拍了拍蔡冉冉的肩膀，语气很是后怕，“听医生说，差一点你就砸中后脑了。要真砸中后脑，要么半身不遂，要么你就一命呜呼了......”
蔡冉冉愣了愣：“这么严重吗......”
她好像总算能明白，季谰的脸为什么会黑成那样了......
Fang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吗？我们来的时候，K神就站在抢救室门口，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还有他那周围的低气压，都让我觉得好像是身处北极圈几万米以下的万年寒冰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