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思忖了片刻，有些犹豫，“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她？”
蔡冉冉睨他一眼，语调平缓，陈述事实，“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大汉一噎，紧攥着拳头对门外怒吼，“快点准备一辆车！”
夜色已经很深了，废弃工厂外一片荒芜，四处都是纯粹得似要把人湮灭的黑暗。
蔡冉冉的匕首依旧抵在清欢的脖颈上，一步步走出门外，大汉的另外几个流氓小弟都警惕十足地站在一边，有几个还忿忿地想冲上前来。
“老大！”其中一个叫住了大汉，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过蔡冉冉，“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敢真的把清欢嫂子杀了？你别听她的，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女人吗？”
“闭嘴！”大汉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她手上拿着刀！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动手！”
那人撇撇嘴，不甘地退了下去。
蔡冉冉不动声色地四处环视了一周，审视的目光划过在场十几个流氓小弟，最终将视线落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身上，“把你的枪，拿过来。”
那人顿时便愣住了，立即将目光转向了领头大汉。
领头大汉似是也没料到会被她看穿，眼球骨碌转了一圈，才讪笑着回答：“哪有枪啊！我们就是街头的小混混，枪这种东西，我们可是不敢碰的！”
蔡冉冉冷笑，“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大汉这才怔住，躲闪着蔡冉冉的视线，对那小混混使了个眼色。
几乎是小混混抽出枪的同时，蔡冉冉将稳稳将清欢往前一推，严严实实挡住了她整个身子。
“嘣——”
未装消声器的枪声剧烈且尖利，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
“你疯了！”
清欢死死瞪着那个小混混，脸色苍白地捂着自己的腹部，颤颤低下头去，只见一片触目的血色，两眼一翻，几乎都要晕过去。
蔡冉冉蹙了眉，她还真没想到那小混混反应这么慢，对着自家人都还下得去手......
大汉顿时目眦欲裂，一把夺过小混混的枪，狠狠将他踹翻在地，“你他娘！是不是瞎？看清楚了吗你就开枪？”
又急忙回头，双手举着枪，“臭......不不不，姑奶奶......我把枪给你，清欢她中了枪，得赶紧处理。你放心，这次绝对没人敢动你！我发誓！”
清欢已经失了所有力气，腹部汩汩往外流逝的鲜血清晰得让她感知到死亡的降临，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仇恨，下意识虚弱地轻喃，“救我......救我......”
蔡冉冉拧眉，对大汉招了招手，“过来。”
大汉不敢违抗，快步便走上前来。
蔡冉冉迅速收起了匕首，抓过枪抵在了清欢的太阳穴。
大汉顿时便急了，“我都说了放你走了！你先放了她，或者，或者我给你做人质也行！要是她死了，我绝对饶不了你！”
“闭嘴。”
蔡冉冉斜睨着他，双眸间的冷色弥漫，大汉顿时便噤了声。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去把车启动了。你要是再磨蹭，我不介意现在就给她个痛快。”
“你......”大汉瞪着她，眼框湿红，终究还是亲自去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