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冉冉眉心微蹙，沉声问道：“张嫂，发生什么事了？”
张嫂却是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回避了她的视线，“没事！冉冉小姐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张嫂！”
蔡冉冉一向温软的声音带了些压迫性，竟让张嫂没由来地一慌，她又犹豫了半响，才叹了口气，“我听高先生的司机说，高先生的公司这段时间出了点问题，好像是什么偷税漏税还有行贿的问题......这可是要坐牢的呀！你说先生他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张嫂突然抓住了蔡冉冉的手，“先生和夫人最近的脾气不好，冉冉小姐你可千万别任性了，不然......”
蔡冉冉拍了拍她的手背，“张嫂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张嫂这才松了口气，引着她往里走，一边继续低声说道：“我看这几天总有法院的人过来，先生也是变卖了好几样收藏的贵重物品，就连夫人最喜欢的那条翡翠项链都拿去卖了......”
这么半响，两人也走到了门口，蔡冉冉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张嫂的手背，平静地往里走去。
敞亮的客厅里，蔡尔雅端坐在中央的皮质沙发里，见她进门回过头来看她，却又很快地别过了视线。
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蔡冉冉难得没有反抗她的意思，将行李箱放在一边，解开了脖颈间柔软的围巾，瞥见那抹艳丽的红色时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她将围巾和大衣都放置在了一边，这才走到蔡尔雅身边坐下。
“你都多久没回来了？”
蔡尔雅叹了口气，回头看她时一向保养得体的脸像是苍老了十岁，两鬓间也生出了几根刺眼的白发。
蔡冉冉眉心一蹙，这才恍然面前的亲生母亲，也已有45岁了......
“两个多月吧。”她平淡地回答。
蔡尔雅不高兴地看向她，“你还知道？A市又不远，之前都说好了两个星期回来一次的，现在倒好，两个月都不愿意回来一次了！你让你高叔叔怎么想？还有......”
蔡冉冉没说话，一直盯着她放在双腿间绞得发白的双手。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蔡冉冉突然打断了她，抬起头来，一双淡然无波的琥珀色眼睛直直盯着她。
“你......”
蔡尔雅突然一怔，愣愣地看向她。
蔡冉冉没说话，视线依旧落在她那双保养得水润的手上。
四岁时说她离婚的时候，五岁时她再婚的时候，七岁时她劝她原谅高崎的时候，十岁时说要给她转学的时候......她的手都是绞在一起的。
所以这次，她又想告诉她什么......
蔡尔雅终于停止了绞动，伸过了手来握住了她微凉的左手，微微僵硬地笑着：“也没什么事......就是今晚有个饭局，我和你高叔叔还有高崎都一起去，你也去，好不好？”
蔡冉冉睫羽轻颤，一双澄澈的眸子波澜不惊。
“好。”
她没有问去吃什么饭，也没有反抗。
蔡尔雅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微笑着收回了手，却还是不自觉地下意识绞动着。
蔡冉冉又盯了半响，才垂着眼掩去了眸中的情绪，站起身来。
“我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