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冉冉和季谰并肩走在射击场外的碎石子小路上，伴随着鞋子与石子摩擦时发出的沙沙声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蔡冉冉迎着阳光，眯眼看他，“现在去哪？”
季谰今天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一向清冷矜傲的脸上，挂着化不开的和煦笑意，听她这么问也不急着回答，带着她往一边的密林处走去。
蔡冉冉心下莫名，但他不回答，她也不再问了。
两人穿过密林，面前却是栋别致的林间小筑，木头堆砌而成，屋顶是欧式的尖顶，掩映在金黄鲜红的叶子中间，另一边则是湛蓝的湖泊。
“很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建筑。”蔡冉冉眯着眼睛赞叹。
季谰闻言偏过头去看她，“喜欢？”
“嗯。”她不可置否地点头，“不过这是什么地方？”
“餐厅。”
季谰把她的手抓着拿出口袋，十指相扣在一起，走到了小屋的门前，推门进去。
屋子里采光很好，壁炉里烧着熊熊的火焰，阳光从四周的窗柩里透进来，落在木制的地板还有桌子上。
说是餐厅，但只有餐厅的装潢，却不见服务员和厨师。
季谰引她在临近湖泊的一边落座，随手脱下了大衣搭到了对面的椅背上，露出了内里的衬衫和黑色马甲。双手撑在桌面上，嘴角噙着笑意，“等我一会。”
蔡冉冉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狐疑的目光从上至下地看他，这才发现一向对装束随性的他，特意系了领结。仔细一闻，熟悉的清洌气息里还夹杂着好闻的古龙水味。
她越发看不透了，但也只得点点头。
“无聊的话，拿书架上的书看。”
蔡冉冉又点头，看他转身进了厨房，才好奇地打量起四周来。
百无聊赖地转了一圈，最终还是立在了书架边，抽出了一本张爱玲的书，《红玫瑰与白玫瑰》。
懒懒地倚靠在书架上，就着阳光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看到一句话，长久地顿了下来：
也许每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粒朱砂痣。
蔡冉冉笑笑，抬头之际正好看到季谰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餐盘走出来，上面是样式精致的西式菜肴。
将两个餐盘放到了桌上，才走到了她身边，“张爱玲的书。”
“嗯。”蔡冉冉指着那段话给他看，揶揄地看向他，“这几句很有意思。”
季谰不可置否地点头，随即目光从书上移到了她脸上，浓得化不开的墨眸里深深浅浅的都是情意。
蔡冉冉忽然记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看她时，眼里似乎就是这样的情绪......
耳畔轻拂过的热气让她身子微微一颤，目光重新聚焦于近在咫尺的俊脸上。腰间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就搂过来的手，轻轻掐了她一下，嘴角一侧的梨涡里漾着醉人的笑意：
“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于我，蚊子血是你，饭粘子是你，床前明月光是你，朱砂痣也是你。”
求得，求不得，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