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夜晚刺骨的寒意，冷风刮过她裸露的满是泥泞的皮肤，也刮过她决绝的脸庞......她依旧记得那个人喷薄在她颈间令人恶心的气息，也记得她当时抓起尖利石头手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以为她将从此堕入无尽的深渊，却是一道肃杀漠然的身影将她拉了回来......
那晚的闻景，不像是以往漫不经心或是暴跳如雷的样子，她甚至觉得她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他把枪收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到了她身边，仿佛拎起垃圾一般拎起了压在她身上已经毫无生气的人丢在一边，又抬手把她拉了起来，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能走吗？”
那语气轻松地好像在问她有没有吃晚饭一样......
“能。”
蔡冉冉以为她会尖叫，会痛哭，可当时她表现出来的，只有一片平静。
她跟着闻景一路走回了他的家，没有问他他为什么会有枪，有没有问他尸体该怎么处理，她只是下意识地相信他，又或者说，她只能相信他......
第二天早晨，她若无其事地回了家，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情。
而她现在面对的，是季谰黑暗里的一面......
她从不相信一个人只有光明的一面，大约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可示人的阴暗面，就好像多年前的她，很大意义上已经杀过一次人了。
可莫名的，心里还是有格外异样复杂的情绪......
这感觉就好像......
好像是喜欢了多年的偶像，突然说他其实是灰太狼扮的......
实在是有些猝不及防难以接受，毕竟季谰也算是她多年的信仰与坚持，虽然和他在一起时，她早就做好了接受他消极一面的心理准备，可这来得实在是太突然......
再加上不免又让她想起了不怎么美好的过去......
蔡冉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才恍然惊觉两人已经下了台，而四周坐着的人都有起身离开的趋势......
施筠后知后觉地开口道：“冉冉......敢情这个场子是你男朋友的啊......早知道这样我们还慌个什么劲了？”
“什么？什么什么男朋友？”黄昏懵了。
“还一起睡过呢？连你女神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你这粉丝也算是白当了！”
“我靠！我女神竟然有男朋友吗？除了K神还有谁能配得上她！”
施筠早就听蔡冉冉说过季谰与她男神的渊源，当下便得意地翻了个白眼，“傻了吧？K神就是季谰，季谰就是K神！你个小鸡仔还敢和我争宠！”
黄昏整个世界都玄幻了，愣愣道，“所以刚刚上面那个酷霸狂拽的黑老大......是K神本人？！而且他还是女神男朋友？！”
施筠：“孺子可教也！”
......
蔡冉冉有气无力地抬手挡住了两人八卦的眼神，开口道：“走吧，先出去。”
“啊？不去找你男朋友吗？”
施筠疑惑地蹙了蹙眉，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担忧地望了蔡冉冉一眼，“冉冉，你没事吧......我觉得不至于......还不知道这文物怎么回事是不是？说不定是你男朋友在路上捡的然后拿来卖了也有可能啊......”
黄昏默默翻了个白眼，你捡一个金光灿灿的盔甲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