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轮转,眼下的南方已然回暖,春日的阳光混着夏日的酷暑弥漫在空气中。然而,在广袤的草原上,由于其高纬度和昼夜温差大的特点,即使是在深夜,天气依然寒冷异常。
此刻,夜幕深沉,万籁俱寂,许多士兵们都躲在营帐里,不愿踏出大帐一步。经过一整天的征战,他们早已疲惫不堪,精疲力尽。营帐内,士兵们或横七竖八地躺着,或蜷缩在角落里,听着同伴们痛苦的哀嚎声,渐渐进入梦乡。
“呼呼呼呼!”突然间,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打破了夜的宁静。帝江站在营帐外,凝视着远方,思考着如何继续攻克云关。正当他沉思之际,天空中竟飘起了片片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小雪,让帝江心中一沉。他刚刚从伤兵营中巡查回来,那里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许多士兵身负重伤,痛苦地呻吟着,而这寒冷的天气无疑会给他们的伤势带来更大的威胁。
帝江不禁担忧起来,不知道今晚又会有多少士兵在这冰天雪地中失去生命。他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眼中满是忧虑,身为首领麾下的人敬畏他也拥戴他,身为草原的主人,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子民考虑。
阿姑拖站在水桶边,望着那被白雪覆盖的木桶,心中暗自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一亮,连忙转身看向那满是鲜血的城墙。
“首领!”阿姑拖高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您看这雪越下越大,云关城外我们之前挖的沟渠肯定会结冰的。我觉得我们可以趁着凌晨时分,趁着夜色去突袭敌人!”
帝江听了阿姑拖的提议,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片刻。他凝视着那城墙,似乎在思考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然而,最终帝江还是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可。”
说完,帝江便直接转身走进了大帐。大帐内,众多武将早已整齐地列坐其中,显然他们已经在帐内等待帝鸿多时了。
帝鸿走进大帐,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面色疲惫的将领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目光落在了在场的众人身上。
“都进攻三四天了,”帝鸿的声音有些沙哑,“诸位都说说吧,对于这云关,你们有什么看法?”
帐内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白陀罗骨站了起来。他这几日亲自率军攻城,虽然深知其中的艰难,但在帝鸿面前,他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态度。
“首领!”白陀罗骨拱手说道,“请再给末将三天时间,若是攻不下这云关,末将愿以死谢罪!”
帝鸿扫了眼白陀罗骨一眼,并未说话,反而是环顾着在场的众人一圈,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努尔哈赤随即上前道:“主上!我等三十万大军在云关城干耗着也不是个事!末将建议!兵分三路!”
“何意?”帝鸿听罢,也是来了兴趣,不知道努尔哈赤有何建议。
“云关虽然能够直接南下,但南下的路并不是这一条!长月关、风云关这两个关隘只要打通一个,便可长驱直入!中原人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兵法在一个奇字!我建议大军依旧保持着三十万大军的进攻势态,同时两路出兵,攻占长月关和风云关,但凡能够拿下其中一个关隘,便可直入并州、杀入关中!”努尔哈赤直接点出来其中的关键一点。
努尔哈赤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面色皆是恍然大悟,是的,他们在云关耽误太久时间了,而肖牧儒的厉害他们都体会过,在守城战方面,想要拿下他,依靠现在的兵马,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换个战场,只要肖牧儒还在云关,其他边塞就有缺陷和漏洞,这便是他们的机会。
帝鸿一听,双眼也是亮起来起来,努尔哈赤的计策倒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也是最适合眼下的计策,即便是看他不顺眼的阿姑拖此刻也没有反驳的借口。
思绪到此,帝鸿看向在场的众将道:“勇士们!谁愿意将胜利带回王厅!”
众多草原汉子一听,顿时明白了帝鸿已经确定了这条计策,当即白陀罗骨和阿姑拖、古达等人纷纷请战。
“阿姑拖、白陀罗骨两位将军已经在云关城中露面,他们若是去了,必然会引起敌人怀疑!”努尔哈赤直接一言断了两人都念想,此刻阿姑拖和白陀罗骨两人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谁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耽误帝鸿的大事,若是惹得帝鸿不快,保不齐脑袋就搬家了。
“阿曼!你需要多少兵马能够拿下风云关!”面对沉默的众人,帝鸿只能开始点名;没办法够资格的都已经在战场上露面了,不够资格的为了避免出风头也不敢强出头,至于剩下的都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想做出头鸟,毕竟这代表着他们手下人要和自己一起卖命,搞不好还会被杀头,毕竟他们的手下都是自己部落的勇士,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清楚的战争而下注。
面对这种情况,帝鸿也只能将自己心腹之一的阿曼调出了;随着帝鸿的一声令下,身长八尺,穿着褐色皮甲的,年岁约摸三十五左右的中年草原汉子走了出来。
他身材厚重,气势如同冰山一般,既不争功也不抢功,和在场的草原武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办法,他是奴隶出身,每次遇到时局艰难的时候,帝鸿才会用他,而他即是帝鸿受众观最锋利的刀,帝鸿也是他救赎的一道光。
毕竟,没有帝鸿,阿曼还只是一个奴隶,只能和牛羊睡在一起,没有自己的帐篷和女人,更不用说自身的荣耀了。
“主人放行!誓死完成”阿曼没有说什么赴汤蹈火之类的话,在他的心中只有成功和失败两种结果。
“好!长月关就交给你了!”帝鸿一拍桌案,算是将这件事情定下来,而后再次看向在场的众人道:“还有谁愿意攻占风云关!”
“让我来!”随着人群中一道喊叫声传来,随后便是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肩膀上披着黑色的狼皮,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都沉稳有力,眼神如同饿狼般盯着在场的众人,此刻即便是阿姑拖面对此人也只有讪讪一笑的份。
此人便是帝鸿的儿子,大太子奴狮术。
他乃是帝鸿和自己的大阙氏所生,此人继承了帝鸿魁梧的身体,以及他母亲的沉稳,他是草原上的雄鹰,他的父亲帝鸿是草原上的王,他的母亲是草原上第一的女子,他从出生就伴随着荣耀,他从小骑最烈的马,驯最桀骜的海东青,睡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而今天,他要攻城拔寨,为自己的父亲排忧解难。
“奴狮术!你可以吗?”帝鸿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粗犷的眉头微微紧锁,他有些担忧,毕竟这个大儿子能力虽然很强,但是他从来没有指挥这种大规模的战争;战争不是儿戏,战争是不择手段的游戏,他既希望儿子能用胜利压住反对他的声音,但又怕他带回不可挽回的损失。
“父亲!我十二岁猎杀孤狼!十三岁驯服最厉害的军马!十五岁杀人!我相信自己!请您也相信我!”奴狮术锐利的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中的战意非常浓烈。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给你最精锐的骑兵以及三百射雕手!”帝鸿此刻也是激昂澎湃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他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支持。
“不用!”奴狮术看向帝鸿,而后环顾在场的众人,语气严肃道:“将女父将军麾下的武将都划给我!我要用乾人的血来洗刷耻辱!”
众人一听,皆是错愕的看向奴狮术,许多人以为这家伙是不是傻了,竟然要败军之将的兵马;但聪明一点的仔细想想,便是看出来奴狮术的聪明,女父是败军之将,虽然死了,但是他的耻辱连累了他的家人,显然他麾下的子侄都被罢官贬为奴隶,一个两个早就绝望了。
而且其中还有不少能征善战的人,这些人早就憋着一口气,想要血洗耻辱,夺回荣耀,而奴狮术就给他们这个机会,为了恢复以往的辉煌,他们必然会拼命的攻城,同时作为带给他们光明的奴狮术,他们将誓死效忠。
帝鸿也是眼神颇为错愕的看向自己这个儿子,眼中虽然震惊,但更多的是欣慰,看着自己的孩子,帝鸿哈哈大笑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