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躲过一个资深道士的追踪,其实一点也不容易,不过乔莞刚伤了他的女儿,他若是上来追她,就得丢下那只小僵尸……
乔莞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低,也就象征性的跑了两步,然后便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逛起大街。
她不怕他,以她的修为来说,还不到见着他就得逃跑的地步,要真打起来,她觉得自己的赢面比较高,但在打斗途中指不定得受点伤。
乔莞摸摸鼻子,在街上绕了一圈,她很惜命,不想受伤,更何况那是情敌的麻烦,她才不管。
乔莞被关了几天,闭眼的时候是傅天琅,睁眼的时候也是傅天琅,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出来,她就跟个刚出笼子的小鸟似的到处飞。
可她飞呀飞呀飞……飞了约莫四条街,然后,悲剧了。
——
黑色轿车在公路上平稳行驶,傅绒握着方向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瞥一眼静坐的男人。
他坐姿端正,气息冷漠,打从上车的那一刻便始终不发一语。
傅绒收回目光,在他的印象中,七岁以前的傅天琅对他虽说不上亲近,但该有的礼节还会有,人前也会称他一声二叔。
可打从他父亲去世以后,这小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对谁都一副冷飕飕的样子,待他这个二叔更是冷漠,问十句话能回复他一句已经证明他那日心情不错。
傅绒打心里厌恶这个小子,但碍于他刚继承了傅老爷子的遗产,还有点用处。
“天琅,你有没有想过用手上的余钱干点投资?”傅绒开始撒网。
傅天琅眯起眼:“什么投资。”
傅绒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道:“这段时间海外的投资发展还不错,你如果手头宽裕,二叔可以帮你把钱投到美国地产上去,天琅啊,这钱光放着不用容易贬值,倒不如拿出来,到时钱滚钱,钱滚钱,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他生怕这小子听不懂,刻意用最通俗的语言告诉他。
如果傅天琅中了圈套,他就能在若干年后找个理由告诉他,投资项目亏损严重,他的钱已经打了水漂,如果他要闹,他也可以找人做了他,一个父母双亡,无权无势的小子,他还怕拿不下他?
轿车还在缓慢行驶,傅绒瞥了眼后视镜的男人,见他唇部抿成一条直线,张嘴又劝道:“如果你是担心投资风险的问题,你放心,我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保证这个海外项目只赚不赔。”
“吱”的一声,车子在傅家的别墅前停靠,傅天琅推开车门,走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我没兴趣,不过美国房地产最近处在低迷期,如果你想在这个时候投资,我劝你最好考虑清楚。”
话落他漠然转身,独留给他一个冷峻到仿佛化不开的背影。
傅绒眼里浮出杀意,狠狠地捶了下方向盘,并没有跟着他进屋,而是调转车头将车子驶向另一个方向。
苏婉没想到傅天琅会提前回来,听佣人说了以后便急匆匆的从厨房里出来,却只来得及看到他上楼的背影。
他径自回了房,刚进门,那眉头跟着皱紧。
窗帘在风中翻飞,空荡荡的房间,哪还有那丫头的踪影。
傅天琅思索一阵,只能微微叹了口气。
兜里的电话响的时候,乔莞正蹲在电影院门口,她带出来的钱不多,关键是她还迷了路,而一路乱吃东西的后果就是连最后一个钢镚也花光了。
“在哪?”
傅天琅的声音微凉好听,可这会儿听到,乔莞却无暇欣赏,她就像个做错了事,等着被人训的孩子,垂着脑袋,闷闷的回应。
“不知道。”
那头沉默片刻,又道:
“问人。”
“……喔。”她在电话里安静了许久,良久后说,“XX路。”
“XX路的哪?”
“XX国际影城。”
“在那等我。”
说完他挂断电话。
乔莞在地上画圈,头皮越来越麻,他要是生气还好,可这会儿他居然没在电话里教训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十五分钟后,傅天琅在一家电影院门口找到了她,小小的一团在来往的人群里站得笔直,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有点像准备上刑场受刑的犯人。
傅天琅扬眉,不急着过去,反倒是远处的乔莞看到他,眼睛一亮,“噌噌噌”的冲他跑来。
“琅哥!”她讨好的抱住他的胳膊。
“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垂眸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乔莞哆嗦了下不敢吭气,随即她想起他留下的字条,于是话锋一转,亲昵的拽着他往电影院里走。
“你带钱了吗?我们看电影吧。”
傅天琅不作声,站在原地没动。
乔莞拽不动他,只能垂着脑袋,时不时偷看他一眼:“不看也行……你给我买爆米花吧,我的钱花光了。”
傅天琅伸手揉乱她的发,不答反问:“这几天把你闷坏了?”
“嗯。”
他轻轻拧她的耳朵:“下次出门,提前给我打电话。”
“喔。”
“发个信息也行。”
“嗯。”
“不要一声不吭的就走。”
“……你好啰嗦。”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傅天琅默默看着眼前的女孩,漆黑的瞳眸里是少见的温柔。
“看什么?”他唇边勾着笑,摸了摸她被吹得冰凉的脸,眉头蓦的一皱,脱下外套替她披上。
乔莞眼睛一亮,指着海报上的男演员:“看他,他好帅。”
傅天琅眯起眼,打量那明星好半晌,搂着她往里走,而当眼角的余光瞥到她衣服上的黑洞时,蓦的刹住脚。
就在乔莞肩膀靠近脖子的位置,雪白的羽绒服上赫然多了一个被烧焦的小孔,小孔不大,加上她一直遮遮掩掩的不让他看,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的被他发现。
“怎么来的?”男人伸手,用指腹在上头摩挲。
乔莞僵了下,眼睛到处乱漂。
“刮到的。”
“真的?”他眸色深沉。
“嗯……”她继续乱漂,总不能告诉他,她刚跟一小僵尸打了一架,谁知道在快赢的时候人家长来了,拎着几张破黄符教训她,还用火烧掉了她一小块衣料,幸亏她跑得快,就是可惜了这衣服,两千多块呢,不能穿了。
傅天琅面色顿时严肃下来,却没说什么,搂着她进了电影院。
可在买票的时候,没有买她喜欢的男明星。
对于这点,乔莞是很想抗议的,但她理亏在先,于是就抱着爆米花,老老实实的跟着进场。
接下来的一整日,傅天琅并没有带她回傅家,反倒领着她到处逛逛,瞧瞧,看看他从前居住的城市,还买了许多给乔家人的礼物。
——
至于傅绒,与傅天琅分开之后他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将车子开到一处较为老旧的小区。
门一开,他便抓着老道士的手说道:“高人……您,您这次一定要救救我啊。”
老道士全名秦兆,似乎一早就料到他会过来,忙将他领进门:“进来说。”
傅绒进了屋,有个女童给他端来一杯茶水,他道了声谢后看着她的走进厨房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古怪。
傅绒收回目光,紧握住老道士的手:“高人,你说得没错,我家里确实出了女鬼,那女人用熏香迷惑我,天天与我躺一张床上……”
他没想到这些日子天天与他欢爱的苏婉不是人……再想起他每日与这个鬼物睡在一块,他就觉得一阵反胃。
“那不是女鬼,是僵尸。”秦兆眼中精光一闪。
?“不管她是什么,道长,你说那尸毒,我好像被她咬过一口,在脖子这里,你看看还能治不?”他边说边扯开自己的领子,露出那块已经黑透的牙印。
秦兆凑过去一瞧,叹了口气摇头道:“难。”
傅绒惊得额头直冒冷汗:“不,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秦兆:“这被僵尸咬过的人会中尸毒,不久之后也会变成僵尸,我看你的伤势严重,再过两日,只怕神仙也难救。”
傅绒脸色发白,勃然大怒的一拍桌子:“道长,不管多少钱都行,我活不了,也不能让她好过!”
秦兆拍拍他的肩:“别冲动,你体内尸毒还未完全浸入五脏六腑,还有得救,只是需要你取点药引。”
傅绒眼中浮出一丝希望:“需要什么药引,你尽管说,多少钱我都能给你弄来。”
秦兆摇头:“僵尸血,而且必须是咬你那只僵尸的血液才能驱逐你体内的尸毒。”
傅绒脸色“唰”的一下又沉了个彻底,他现在连苏婉的身边都不敢靠近,更别说取她的血,这岂不是自找死路吗?
像是看出他的顾虑,秦兆从怀里取出一只小葫芦,拔开瓶口的红木塞,往手心里倾斜,没多时一粒朱红色的药粒落入掌心。
“僵尸被遗弃在众生六道之外,非人非鬼,本身就是个异类,要对付她不容易,但恰好贫道这有一枚能削弱她法力的药丸,你拿去,找机会混入她的食物中,到时贫道会亲自收了她。”
傅绒就跟宝贝似的接过,只要能救他的命,让他做什么都行。
后来傅绒又与道士聊了两句,端在手里的茶水也见了底。
“道长,不知道可否借个洗手间。”
“请便。”秦兆没看他,低头研究秘法。
傅绒只能拍拍屁股,自己去找厕所。
秦家的条件算不得富裕,住的也是老房子,普通的两室一厅,家具也显得陈旧了点,连墙壁上的海报都已经有点泛黄。
傅绒走了两步,总觉得这屋子无论是墙壁还是家具,都好像铺了一层层的皮,阴气森森的弥漫着一股子腐臭。
这种地方令他不太舒服,于是他决定赶紧上完厕所赶紧走,可面前有三道门,他不知哪一间是厕所,回头看秦兆,他正埋头研究秘法,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傅绒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随便开了一间。
在开门的瞬间,一股夹着黄符的阴气迎面而来,吹得他被迫后退两步。
等到站定,房间的正中央,一口红漆棺材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傅绒愣了下,这个道长往房间里放一口棺材做什么?
傅绒虽然心生疑惑,却没多大反应,直到棺中突然坐起一个小女孩,这才心头一悚,愕在原地。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可不就是刚才给他端来水杯的小丫头吗?这会儿从棺木中坐起,直挺挺的与他对望,手里抓着一只已经死掉的鸡,痴痴傻傻的冲着他笑。
“啪”的一声,女童将死鸡仍在地上,傅绒的目光随着的动作往下看,鸡毛未拔,整只死鸡干干扁扁的落在一堆黄符里,明明已经死了,鸡脖子那却不出血……
它看起来就像被人吸干的样子……
傅绒的脸色很难看,惊恐的发现那女童嘴角还有未干的血渍,而且她的脸也很白,一种找不到血色的苍白。
“玲玲,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吃完东西以后不要乱丢,瞧瞧你房间乱的。”
阴森森的嗓音由后方响起,傅绒浑身一僵,转过身才发现是秦兆。
秦兆气急败坏的进屋收拾,边收拾,嘴里的训斥不停,而那小鬼竟跟通灵性一般,乖乖的坐在棺材里听训,再没动静。
“傅先生,吓到你了,这是小女。”
傅绒双手发颤:“她……她怎么这样?难道是……死了?”
秦兆愣了下,如实说道:“是啊,三十年前就去了,我舍不得她,才强留下来,可惜学艺不精,费尽毕生心血也只能做到这一步,而如今她半痴半傻,也不知我走后谁来照顾她。”
傅绒冷汗直冒,听他轻描淡写的诉说,吓得已经说不出话。
“先生,你若无事就先走吧,这快入夜了,我那女儿胆小,入了夜便见不得陌生人,要是不小心伤到你就不好了。”
不用他说,这间破落屋子,傅绒是一秒也不想待。
他牵强的笑笑,三步并作两步的出门,正待换鞋,又听那头的老道士阴气森森的说:“傅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依你目前的情况,僵尸血必须尽快取来,否则再过两日,就是贫道也救不活你了。”
傅绒脸色凝重的点头,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乔莞和傅天琅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苏婉从厨房里匆匆出来,看着那乔莞红光满面,拎了一手的购物袋便沉下了脸。
“少爷,你回来了。”她来到玄关处,刚要弯腰给他换鞋,对方却先她一步的穿好。
“中午不回来吃饭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她给他做了许多好菜却因为他没回来,全被她赌气似的倒进了垃圾桶。
傅天琅不作声,跟着乔莞上了楼。
之后两人也不知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苏婉偶尔经过还能听到里头如银铃般的笑声。
苏婉皱起眉头,咬着牙离开,直到晚上吃饭,两人这才下楼。
傅绒也回来了,占据在饭桌的一角,乔莞看了眼四人就坐的位置,心想她要是有这么大的别墅,一定不买这种餐桌,一家子吃个饭还得隔个十万八千里,多生疏。
今晚的菜色颇为丰富,听说都是出自苏婉的手笔,而且看得出做得极为用心,样样色香味俱全,光从品相上就可媲美五星级的大厨。
可这会儿,乔莞握着筷子却为难了,傅家人口味偏辣,满桌子都是还没吃,就已经闻到辣香的菜……偏巧乔莞又是习惯了清淡的饮食,所以这小吃货对着满桌子的菜竟一时无从下手……
筷子在半空抖了抖,碍于礼数,她往碟子里夹了一块肉,然后往米饭里滚了滚,去掉大部分的辣味这才塞进嘴里。
可尽管如此,还是辣得她够呛。
她往里嘴里哈气,红着眼,红着脸,舌头像是给火烧了似的,额头不停的往外冒汗。
傅天琅给她倒了一杯冰水,见她大口喝光,又续了一杯,随后眉目深拧的说:“叫厨房炒两碟清淡的小菜上来。”
佣人回了声“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莞莞不吃辣?”傅绒抬头问道。
“咳咳……是……是啊……”乔莞猛地又往肚子里灌了一大杯水,这才稍稍冲淡了那阵辣味。
苏婉不发一语的看她一眼,低头小口喝汤,其实她吃得也很少。
新炒的菜很快上桌,乔莞定睛一瞧,豆腐、冬瓜、炒土豆,顿时来了兴趣,举着筷子大快朵颐。
傅天琅也跟着举筷,吃的却都是新上桌的几样清粥小菜。
“少爷,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苏婉皱着眉问,她忙活了一天,做的全是他从前最爱吃的东西,可他却连一口都没吃。
傅天琅淡淡的说:“这几年,我吃惯了清淡的食物。”
苏婉的脸色一沉,低头不再多话。
——
饭后傅绒不见了苏婉的踪影,一打听才知道人去了厕所。
刘嫂想了想,悄悄的说:“二老爷,我看小婉最近好像怀孕了。”
傅绒顿了下,眼中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怎么回事?”
刘嫂压低了嗓音道:“我最近路过厕所,听到小婉在里头吐的声音,这吐一次两次还是肠胃不好的问题,可每次吃完饭都吐,不是怀孕是什么?二老爷,您要不抽空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傅绒冷着脸挥手让她下去,一只僵尸怎么可能怀孕,她八成是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罢了,毕竟这东西不能消化,不会排泄……
“等等,刘嫂,我有点事要问你。”他目光一转,又把人叫了回来,询问两句之后才让她离开。
原来苏婉时不时会上阁楼一趟,傅绒记得那是用来放置杂物的房间,平日没什么人进去。
趁着苏婉在厕所里呕吐,傅绒去了阁楼一趟,果然在墙角的一个冷冻箱里找到了几包血袋。
——
吃过饭后乔莞不急着洗澡,而是趴在傅天琅胸前玩手机,她在玩手机里的贪吃蛇,撞了几次脑袋就不肯玩了。
最终她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小盹,还做了一场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以原来的姿势趴在他怀里。
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乔莞悄悄扭过头观察他的睡颜,见他毫无防备的面容,心中感触良多。
十年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之间,一眨眼,他已经从当初的清瘦少年长成了一个英俊成熟的男人。
想想自己能与他相处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乔莞变越发珍惜,说她不要脸,倒贴也罢,她就是不想与他分开,因为他们能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无比珍贵。
乔莞一屁股坐起来,低头抚摸上他的脸,动作很轻,像是怕把他惊醒,而后俯下身,悄悄的在他唇上蹭了蹭,见他没个动静,她忍不住又蹭了蹭……
也不知蹭了多久,他冷不丁的睁开眼!
乔莞僵了下,被吓得整个人跳起,而后一踩空,滚下床。
她“咚”的一下摔在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后支支吾吾的说:“琅……琅……哥,你醒着啊?”
他眸色清明,确实不像刚醒:“嗯,我刚才梦到有只猫儿叼走了我的舌头,所以就醒了。”
乔莞下意识的捂嘴,她没叼,真没叼……
见她那傻样,他勾起唇,眸色柔和的朝她伸手:“过来,快把舌头还给我。”
乔莞眨眨眼,一溜烟的又扑进他怀里,仰着小脑袋在他颈间磨蹭:“怎么还?”
下一秒,当他捏起她的下颚,险些把她的舌头嚼碎了吞进肚子的时候,乔莞明白了……原来是这么还。
“我刚才撞到头了。”她气喘吁吁的讨饶。
他终于松开她,看着她被吮得充血的唇畔,目光略深的往她脑后探了探,果真摸到一个小小的肿包。
“疼吗?”他替她轻轻揉捏。
“疼。”她两眼水汪汪的瞅他。
“我帮你擦药。”他起身正要下床,突的又被她一把搂住脖子。
“别走,你揉揉,揉揉就不疼。”她慢吞吞的抬起脸,一旦缠上就不肯撒手。
傅天琅笑得连眼都弯了起来,随后掂了掂她的体重,说道:
“莞莞,你是不是胖了?”
“……”
乔莞摸了摸肚皮那团突然多出的软肉,抿着唇,泄愤似的咬了他一口,听着他愉悦的笑声,她亲昵的在他颈间嗅了嗅,心想,跟她在一起,他是快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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