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制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乔莞离得近了,甚至能看到在他眼中跳跃的火光,来势汹汹,就差没往她身上戳出两个窟窿。
“你想找谁?!”
乔莞揉揉被摔疼的屁股,也生起闷气:
“你不要我,还不准我找别人,哪这样的。”
他眯起眼,语调冰冷,重复着问:“找谁?”
乔莞手腕被捏疼了,不太服气的顶嘴:“你问来做什么?”
傅天琅神色一凛,手臂微使劲,直接把人摁进了床里。
危险的气息渐渐将她包围,乔莞没反应过来,等到回过神,便听到一句冷到骨子里的话语。
“问清楚名字,到时候好替他建一个墓碑。”
话落,他已经重重的压了过来。
窗外寒风呼啸,风声吹打着窗户,而在这张算不上大的床上,体格健硕魁梧的男人,身段柔软娇小的女孩,纠缠间,一黑一白一目明了,他强她弱一目明了。
乔莞睁大眼,张嘴要叫,却被人堵了个严实,她惊到了,也被他咬疼了,于是奋起反抗,可就凭她那两条小胳膊小腿哪摁得住对方,最后只能讨饶的在他嘴里闷哼一句:“疼!”
?他顿住,也只是犹豫了片刻,又重重覆下,带着点惩罚的味道,反复与她纠缠……
好凶……
空气慢慢变得稀薄,乔莞推不开他,随后当她发现他开始由她的唇畔移动到身体的时候,她虽然觉得疼,却不再挣扎。
一来一往间,他粗鲁的在她身上印下属于自己的烙印,乔莞也由一开始的乱踢乱蹬变成了战战兢兢的迎合。
她缩着肩膀就跟一直惊弓之鸟似的受着,偶尔被弄疼就哆嗦两下,心里虽然害怕却没有半点要把他推开的想法。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但他的动作真的算不上温柔,这么粗鲁……她会不会疼死?
乔莞虽然想着要献身,也懵懵懂懂的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一定不好受,就因为知道,所以她并不想被他粗暴的对待,于是缓缓勾上他的脖子,可怜兮兮的讨饶:“……你轻点。”
他动作微滞,紧蹩的剑眉与愤怒的神色妥妥的告诉她这人心情非常不好,他在拼命抑制快要绝提的火气,而光瞧着他那张凶神恶煞,随时要掐死她的脸,乔莞一扁嘴,怕了……
“琅哥。”她慢慢松了手,试图叫醒他的神智,可他接下来给出的回应就是一把撕了她的小背心,泄愤似的丢出被子,然后整个人把她压进床板里……
乔莞盯着不远处的行李箱,心想完了,他正气头上,她指不定得痛死,还有她袍子,她的鬼差袍子在哪……
——
而在这个夜深人静,月明星稀的晚上。
正当这头野兽要享用猎物的时候,门口传来的谈话令两人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黑漆漆的院落里,在远处路灯的映照下,一高一矮的两道黑影映上墙头,起初是钱老三的低咒声。
“蠢婆娘,让你杀鸡你给我干了啥事?过几个月如果没钱过年,老子就把你卖了。”
小媳妇哭哭啼啼,出口的话里带了点沙哑的哽咽:“你不说,俺咋懂,冷不丁的往俺屋里招人,还让俺杀鸡,呜……”
钱老三颇为不耐烦的嘀咕:“哭啥,就知道哭,一会把人哭醒了。”
小媳妇止了哭声,压低声音:“大勇,你这大半夜到人门口做啥子?”
“做啥子?你这个蠢娘们,一会儿进了屋,我负责男的,你给我摁住女的,等俺一榔头把他放倒,就把那娘们卖到隔壁村给姓吴的当媳妇……”
小媳妇听罢,战战兢兢的说:“大勇,这是犯法的啊。”
钱老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犯法,个穷山僻壤的狗地方老子还不乐意待了,回头拿了钱,咱们就走。”
小媳妇一脸担忧的望着他的背影,内心忐忑,但既然嫁了过来,她得听丈夫的。
路灯“啪滋啪滋”的闪,钱老三站在门外,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杀人,手有点抖,可为了往后的日子,还有堵在喉咙里的那口恶气,他一咬牙,握着个榔头正要摸上门把手,门……自己开了。
下一秒,房门处结结实实的堵着一道人影,高大的男人站在阴影当中,随着屋外的路灯打进来,他才看清这人,很显然他刚从床上下来,仅着着一条裤子,精简的胸膛,紧实的腹肌,加上犹如巨人一样魁梧的体型,与他一对比,算不得矮的钱老三消瘦得就跟个孩子似的。
夫妻两吓了一跳,目光又哆哆嗦嗦的往上移,直至来到对方的脸……
那个仿佛快要融入黑暗中的男人缓缓垂眸,犹如狼王一般的睥睨二人,而后他危险的眯起眼,眉宇间已经泛出一抹冷到渗人的杀意!
吓!
钱老三后退,这会儿想再跑已经来不及了……
——砰——
乔莞肩头一缩,瞅着他用力将门甩上,随后听着无外头凄凉的惨叫和偶尔传来的“兵兵乓乓”声,盖着被子蜷缩成了一团。
她把自己包成一条蚕蛹,竖着耳朵偷听门外的动静,而约莫在五分钟之后,那阵“砰砰”的巨响和惨叫渐渐平息了,可又过去五分钟,他却始终没进来。
他该不会是把人做了,在找地方埋吧……
这么一想,乔莞吓得不轻,赶紧往一旁捞衣服,手刚伸出去,门又开了。
傅天琅带着一身冰冷的水汽进屋,轻轻把门带上,原本浑浊而阴暗的眸色已经恢复清明,只是眉宇间依旧透着一股子寒意,像是深深戳进她的身体里。
乔莞抱着被子又往后缩了缩,目光有意无意的来到他的下腹……
刚才在纠缠间,她浑身上下哪怕一根毛发也没逃过他的眼和手……可以说两人该做的都做了,就差那临门一脚,而她也见识到他那东西的可怕……
她唇畔红肿脸颊泛白,这一回可算是一榔头把她敲醒,那……那玩意怎么可能进去啊!
四目相望,乔莞又哆嗦了下,不敢和他搭话,只敢抱着被子一脸惊惧的瞅着他。
遗憾就遗憾吧……她不做了,打死都不做了。
望着她一脸畏惧的神色,男人的脸色有些发黑,他就站在床尾,离她不到两步远的地方,只要他稍微迈前一步,就能将刚才的事继续下去,就能把她完完全全变成他的人。
但是……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宽厚的掌心,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女孩滑腻的触感,那感觉真好,好得就像是置身天堂,可如今他却没有半点要回味、重温的意思,与此同时,他更想一刀砍掉自己的双手,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会亲手毁了这些年辛苦构筑的一切。
沉默又一次在两人之间蔓延,他没有要与她搭话的意思,也没打算重新回到床上,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他关掉了屋内的白炽灯。
乔莞虽然躲在被子里,可还是竖着耳朵聆听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她知道他又回到了自己铺好的地铺,而她也再不敢随便爬到他身上……
一个硬邦邦的躺在地铺上,一个光溜溜的躲在床里,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乔莞没忍住,最先睡了过去。
一晚过去,天渐渐亮了起来,东方开始露白,薄薄的雾气在马路上凝聚,入耳的全是公鸡的啼鸣。
乔莞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再往床下一瞧,已经不见了傅天琅的声音。
她从行李箱里找出衣服换上,刚出屋子便嗅到一股浓浓的白米香。
他正在煮粥。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与她对上,当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乔莞有些尴尬的笑笑。
“会客厅等着,我炒个菜,很快就能吃。”他神色如常的低头,虽然这一家子用来煮饭的是农村惯用的老灶头,他却不见生,反倒动作娴熟添柴,烧火。
乔莞上前两步,原本想帮忙,可瞅着两人间的氛围,摸摸鼻子去了客厅。
没多久傅天琅端出了两碗白粥和一叠酸菜,搁下后也没与她搭话,径自在那吃吃喝喝,而且那目光似乎正有意无意的回避着她。
乔莞也尴尬,一想到昨夜的情景就恨不得把脸埋进粥里,所以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主动示好。
二十分钟过去,乔莞摸摸肚皮觉得自己吃得差不多了,而酒足饭饱以后她发现那对乡下夫妻不知去了哪……
抬头,她偷偷瞥了眼正在收拾桌面的男人,很想问,又不敢问,直到他从取出行李箱,一副将要离开的时候,她这才一溜烟的跑去厕所,打算在走前解个手。
岂料门一开,狭窄而透着一股子尿骚味的厕所里赫然多了两个人影。
可不就是钱老三和他的媳妇,如今两人被五花大绑的丢在角落,想动,动不得,想叫,嘴巴又被抹布堵了……
见到乔莞,钱老三冲着她“呜呜”乱叫,虽然这个额女孩也不是什么善茬,但好歹比那个一声冷气的男人好说话……
知道他们还活着,乔莞松了口气,正要给他们解绑,却在想到钱老三昨夜说的话时,在钱老三惊恐的目光下默默的将门关上。
——
黑色的轿车重新上路,驶过不算平坦的黄泥地,渐渐远离了这个村落。
傅天琅径自将车子开过一片片的庄稼地。
乔莞不作声,扭过头看着窗外的山水,这里也算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就是游客少,一路走来不见半个人影。
而山里的地确实不平坦,平日也无人收拾,一块块的小碎石洒在地上,车轮碾过去,整个车身便发出轻微的颠簸。
一路摇啊晃的,还没开多久,乔莞受不了了。
她脸上胀红,时不时瞥一眼身畔的傅天琅,见他侧脸的线条仍旧冷硬,也不敢主动搭腔,于是便用力夹紧双腿,缩在车门上,小屁股坐不住似的扭来扭去。
紧紧咬着牙根,她默默算起去度假村的路程。
再忍忍……再忍忍……
“砰”的一声,车子又颠了下。
乔莞囧,额上开始冒汗……
这时,车子猛的在一片小树前停下,乔莞一愣,扭头看他。
“我马上就好。”没再多话,她推开车门往下跳,三步并作两步的朝林子里跑,可没跑出两步,又听到身后“砰”的关门声。
乔莞诧异的回头,恰恰好迎上傅天琅那道深邃得吓人的眼眸。
她愣了下,心想他也要上厕所?
见他不动声色,乔莞就没再细想,踩着一地的碎石子,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土堆。
刚要脱裤子,回头的瞬间又撞上傅天琅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好像怕她跑了似的,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乔莞有些尴尬,小声的说:“我要上厕所。”
他静伫原地,闻言便默不吭声的转过身。
身后的女孩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便传来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
没多时,一道悉悉索索的流水声飘入耳际,傅天琅听到后,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起了波澜。
那细细的流水声其实很小,流速均匀似乎是有意控制的,但透过周围的风声钻进他的耳里,原本黝黑的俊颜忍不住浮起了一片红晕。
很快,水声便止了,可紧接着钻进他耳里的是一道陌生而诡异的悉索声……
那东西滑过枯黄的草坪,从黑暗处冒出了一个头头,可尚未伸出去,冷不丁的飞来一把军刀,将它牢牢的钉死在泥地上。
乔莞尿完之后原想抽裤子的,谁知寒芒一晃而过,就在距离她的脸不到三厘米的地方飞过一把军刀,而后“咻”的一下刺入她身后的空地。
乔莞吓得脸色发白,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惊魂未定的抬头,迎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
傅天琅望着她:“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