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没多久办公室的门便被人“砰”的一下打开,一名少女冲了进来。
“阿琪!”
赵启愣了下,一抬头便迎上循着鬼枷而来的乔莞。
乔莞这一口气跑了三层楼梯,现在还有点喘,单手撑着门板,目光在不远处的一人一猫上流连。
“赵老师,那是我的猫。”乔莞刻意的将门板贴上墙,让屋外的阳光往里洒,而后两眼光光的盯着对方,一脸戒备。
赵启收回手,瞬间收起眼底的杀意:“乔莞,你的猫怎么会跑到学校里来了?”
暖暖的风拂过,夹带着一股腐臭味。
“对不起,它……不小心的,以后不会了。”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弯腰抱起黑猫柔软的身体,而当她与赵启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乔莞只觉得喉咙一阵发痒,心中忍不住作呕。
赵启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可偏偏浑身发臭,乔莞盯着他那张脸,心里想的总是他的皮肉到底腐烂到了什么程度,为什么能这么臭,而且会不会突然有一条蛆虫从他鼻孔里钻出来?
光想想乔莞就觉得恶心,抱着黑猫转身,打算离开:“老师,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等等。”赵启突然叫住她,见眼前的女孩当场僵住,便取来一个食盒,把剩下的三文鱼装好递给她,“你拿回去吧,阿琪好像很喜欢吃。”
乔莞低头瞪它一眼,她在外头满世界的找,它倒好,安安稳稳的窝在这吃鱼?
这间办公室的味道那么重,也亏得它能有滋有味的吃下去。
黑猫蜷缩在她怀中,头一次如此乖巧。
乔莞也不想惹麻烦,接过食盒就走,可她刚想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又听那人阴阴柔柔的在身后道。
“乔莞,这里毕竟是学校,是学习的地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宠物带过来。”
凉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把乔莞的两条麻花辫子吹得左摇右摆。
她愣了下,轻轻应了一声,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抱着黑猫,转身小跑着下楼。
这所学校的绿化做得还不错,乔莞远离了赵启那股恶臭后,一人一猫蹲在一处角落里。
周边不是绿树就是花坛,偶尔一阵风拂过,树影摇曳,簌簌作响,也很好的掩盖了他们的身影。
乔莞把食盒打开,捏着鼻子将剩下的三文鱼递到它面前:“吃吧,你不是喜欢吃吗?”
黑猫瞪她一眼,一时没忍,钻到一棵树底下呕吐。
等它差不多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光,乔莞这才抽出一张纸巾替它擦嘴,回忆起赵启身上的味道,似乎比前几日更浓了。
乔莞皱起了眉头,脑海中浮起赵灵的身影,她是捉鬼世家的人,但数日下来,她对赵启似乎并没有特别的敌意,而且好像也闻不到那种刺鼻的味道?
乔莞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想法告诉了阿琪,黑猫缓过气,沉声答道:“做为鬼差,如果你的灵识还不如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你也不用混了。”
乔莞愣了下,低头思忖一阵似乎明白了点眉目,所谓的灵识,顾名思义,就是体内的魂,当修炼者成长到一定程度以后,可以用灵识感应到许多用肉眼看不到的东西。
乔莞回忆起好几年前的一幕,那次她与傅天琅去市集买卖货物,路过一个摊贩,她当初隐隐约约的能在那只古董碗上看到一层气,后来转念一想,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在经过了数百年的漂泊,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一些魂体。
当初她当行浅薄,只能看到薄薄的一层,如今经过修炼,体内的灵识有所成长,所以如今在路上,只要是上了岁数的古物,比方说在广场悬挂了百年的老挂钟,又或者是某颗古树,她都能清楚的看到覆盖在表面的一层灵体。
换言之,她之所以能嗅到赵启身上的腐臭,并不是以肉身,而是以灵识去辨别,所以她比赵灵更能清楚的看到覆盖在他身上的怨体,那些都是被他吸收过后,零零碎碎的怨魂,怨气、血腥、腐肉,这三者的气味混合,才造成了那股恶臭。
乔莞揉了揉发麻的腿,刚才进门的时候,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她却留意到了赵启眼中的杀意。
他想对阿琪动手。
乔莞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转过身,“咔擦”一声替它解了脖子上的鬼枷。
黑猫似乎没料到她这一举动,顿了下,绿油油的眼睛迎上她:“你做什么?”
乔莞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我替你把鬼枷解开,如果再遇到他,你还能自保。”
黑猫愣了下,静静注视她片刻:“你不怕我害人了?”
乔莞不带一丝犹豫的摇头:“你不会。”
黑猫冷冷地哼了一声,一甩尾巴钻进了路旁的灌木丛。
乔莞哪知道它说走就走,生怕它不肯回来,只能急匆匆的起身,冲着它离开的方向喊道:“阿琪,妈妈今晚做了你喜欢吃的炸鱼饼,记得回来吃饭。”
话落,乔莞站在树底下张望,可惜始终无人应声。
不过还好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又看到了黑猫的身影。
它讨好的冲着乔妈“喵喵”两声,蹲在地上吃炸鱼饼。
乔妈那手艺真是没得说,一块炸鱼煎得黄橙橙,金灿灿,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香味。
她在一旁看阿琪吃了一会儿,没忍住,也溜进了厨房,跟乔妈讨了两块,一人一猫在客厅里大快朵颐。
可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傅天琅回来了,于是黑猫又与往常一般躲回了房里。
乔莞捏着筷子,伸向最靠近自己的一盘菜,戳了一颗荷包蛋放进嘴里,嚼了嚼,便听到乔爸在那头说:“莞莞,我听说附近这里出了几起失踪案,以后上下学让阿琅送你,你自己也小心点。”
乔莞抬起眼:“什么失踪案?”
乔爸喝了口小酒,因为近段时间失踪的大多数是妙龄少女,而且数量不少,警方为了不造成社会恐慌,只能很低调的侦办案子,所以案件还未曝光。
但若问乔爸是从何渠道得知,说来也巧,他整日在外头帮乔妈看铺子,一来二去也结识几个当地经常来买烟的小混混,有谁的消息能比地头蛇灵通?
于是在与某个人的闲聊中,才知道警察前几日找他们问过话,问的还是几名女学生失踪的事,更凑巧的是,那几名女学生所就读的学校离乔莞读的私立高中不远,最远的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距离。
乔莞心头一悚,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赵启。
她又嚼了嚼嘴里的鸡蛋,摇头:“不用了,琅哥很忙的,我可以自己上学。”
乔莞经过前两次的求欢被拒,她那颗小心肝早已被揉了个粉碎,她得多不要脸才能说出那种话,所以到现在见到傅天琅都有点尴尬,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
而且以她的鬼火,普通人还拿不下她,即便那人是赵启,也不会选在自己就职的学校里作案,所以她的安全应该无虑。
“我送你。”
傅天琅没有抬头,出口的声音格外低沉。
他一说话,乔莞就觉得周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于是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扒完最后一口饭。
晚上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楼下树影瞳瞳,不时传来一片犹如海浪般沙沙的林涛声。
乔莞去洗澡了,透过虚掩的房门能听到厕所里传来的水声。
仰望黯淡得没有一点星光的夜空,黑猫窝在窗台吹风,窝着窝着,它便睡着了。
这一次,它做了一场梦。
也是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的夜晚,只余下厕所里传出的滴答滴答落下的水声。
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但很显然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它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吃力的一抬眼,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墙壁上被喷溅的血渍和几把狰狞扭曲的刀具……
木然的收回目光,它重新将视线定格在地上的那一滩血迹,那应该是它的血,顺着那一路往下看,就是一条被切断的小腿,沾满血的东西躺在一片血泊中,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那只是个普通肉块,因为那只脚光秃秃的并没有脚趾……
脚趾呢?
它环顾四周,终于在某个角落中找到了其中一块肉粒,有鲜血正潺潺的从眼睛处往下流,冰冷的液体沿着她的侧脸滴落,慢慢的混入鲜血里……而在不远处,正躺着两颗滴溜溜的眼珠子……
它试图抬手堵上那两颗不停冒血的窟窿,试了几次没成功,才明白过来,其实它已经死了,它如今是以鬼魂的姿态……
这时,一阵“哒哒”的脚步由远及近的传来,它慢慢抬眼,朝声音的源头望去,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沾血的皮鞋,顿时,它心头一颤,内心涌起的是一种无言的恐惧,而顺着那人笔直的裤管往上望,一张带着温柔笑意的脸离她越来越近……
“嗡嗡”的声响将它由噩梦中唤醒,它一头冷汗,犹如惊吓一般的睁眼,好半晌才适应了屋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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