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天空已近暗沉的犹如黑夜。
一小时后巴士终于上路,女老师吐了很久几乎要把隔夜饭都弄出来了,却还是没缓过劲,她开始后悔过来带班,先是闹鬼的洋房,后是井下的老尸,她长这么大所受的惊吓,还没有这短短的一周多!
又是一声雷响过后,巴士稳稳的驶上归家的路,只是班主任那张白得渗人的脸,周围居然无人敢与她对视。
乔莞撑着下颚瞅了眼外头的大雨,回过头才发现赵灵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是瞪着她的衣兜,因为里面藏了她的宝贝无间之门。
乔莞心念一动,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盹。
“你怎么连她也带走了?”赵灵压低了嗓音道。
闻言,乔莞缓缓一眨眼,漾出一脸讨好的笑:“当然是带回去超度了。”
赵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超度?你吗?”
乔莞摇头:“我不会。”
赵灵一咬牙:“我也不会呀!”
乔莞眨眨眼,表情很无辜:“你们赵家不是有经文吗?”
赵灵急了:“我没试过。”
乔莞“唔”了一声:“那就试试。”
赵灵无语,瞅着她一副心安理得,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儿,气急败坏的道:“万一做不到怎么办?”
乔莞不答腔,默然不语的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头。
——
回去之后没多久,就赶上了一场小考,正当所有人都在为了成绩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乔莞把赵灵带进了一个偏僻的仓库。
正值午后,暖黄的阳光笼罩着整个校区。
赵灵在门口打量了眼四周,提着包进去。
乔莞先把门锁好,又以防万一的在仓库的四面墙上画上锁魂镇。
眼瞅着赵灵已经把需要的东西摆放整齐了,便掏出无间之门,把关在里面的鬼魂全部放了出来。
小木门一开,阴风顿时肆起,几只阴魂在得到自由的刹那本能的撞向四周,试图脱身,可惜被咒术阻拦,只能愤怒的在空气中打转。
赵灵开始念经,清脆的经文钻入耳膜,起初没什么效果,不过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刚才还焦躁不安的阴魂们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乔莞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目光在那几只鬼物上逡巡。
鬼物之所以能强留于世,其实是因为它们心中还有执念不去,为什么说人死后必须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能带着遗憾离开,就是因为执念这种东西,一旦积怨成疾,便会在死后阴魂不散……
赵灵那一口经文念得虔诚,虽然她本身道行浅薄,但超度亡魂的法式,更注重的是心意。
虽然效果不算明显,但那几只阴魂身上的戾气确实在慢慢消退。
知道有效,乔莞松了口气,两人在这个仓库里一待就是一下午,直到接近傍晚,阴气越发浓重的时候,空气中传来明显的异动。
乔莞心头一跳,没多久,一股沉重的阴气破门而入,白雾“腾”的一下卷起,随后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就是手持铁索与勾魂枷的黑白无常。
赵灵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地府的无常,当即脸色一白,却不敢停下正在念诵的经文,只能强定心神,摒弃杂念,嘴中继续振振有词。
白无常名为谢必安,身材高瘦,面白;黑无常名为范无救,体态短胖,面黑。
带着一股地府独有的阴气,一黑一白的两个鬼神与乔莞擦肩而过,听着熟悉的锁链拖拽声,她们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只阴魂被用铁钩从琵琶骨下穿过……
勾魂使者来去匆匆,在把魂带走之后,几乎是瞬间的,整个屋内便空荡荡的只剩下两人。
?一下午过去,仓库外的世界已然被夕阳笼罩,黄昏艰难的爬上窗帘,却被紧闭的布帛的阻挡下,只有丝丝光线能透过缝隙钻进来。
念经的声音嘎然而止,赵灵放下手里的符纸,昏暗的角落里,整张脸看起来十分苍白。
原来他们就是黑白无常?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她为了稳下心神而闭紧双眼,可哪怕目光没有与他们对上,依旧能感受到他们那身凉到骨子里的寒意,而当他们走过她身畔的时候,她脸上禁不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就是地府的无常鬼,勾魂使……
赵灵咽了口唾沫,坐在原地缓了好一阵子,才撑着墙壁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小腿肚还在不停的打哆嗦。
明明同是鬼差……
她侧过身,看向不远处的乔莞,怎么这只就没人家那种牛X哄哄的气势?
乔莞撑着下颚,零星的余光射上她的背脊,也一并照在她面前整齐摆放的黄符上。
她抿紧唇,从鼻子里沉沉的出了一口气,随即掏出自己带来的黄纸,握着毛笔歪歪扭扭的临摹下上头的符咒。
赵灵悄无声息的走近,低下头观察她的动作。
乔莞一心琢磨着黄符上的符咒,也没留意她的动向,等到画好以后,便扔下毛笔往黄符上落了一道鬼火,蓝光一晃而过,她随即苦恼的拧眉。
奇怪,明明是一样的符咒,可她画的符要比赵灵的效果差很多,赵灵给她的黄符在接触到鬼火之后可以将火焰维持到纸张燃尽,但她自己画的就不行,虽然比小石子好一点,但最多能坚持十秒便会自动熄灭。
她抬起手,捏起两张符纸对着光线晃了晃,难道是纸张的问题?
“这是我们赵家的三魂咒,用这道符制鬼,可直接烧伤邪祟的元神,但符纸的功效与制符人的修为有关,你没修习过相关的咒术,功效自然不及我父亲,所以效果略差也正常。”赵灵低下头,伸手就要收走面前的黄符。
乔莞眼疾手快,迅速的把剩下的符纸塞进兜里。
原来这咒文与阿琪教她的口诀相似,所以才能与她的鬼火共存,进而成为最好的引燃物……
赵灵微愣,瞪着她那张白豆腐般嫩嫩的脸:“你干什么,还给我?”
乔莞眨眨眼,舔湿手指,低头数了数,她的兜里一共藏了五张黄符:“你再给我几张吧。”
赵灵嘴角抽了抽,气得身体微微颤抖:“你这个强盗,知道我们赵家的三魂符一张卖多少钱吗?够你们一家子吃一年了!”
乔莞有些吃惊,原来当道士这么好赚……
“可是我没钱。”她腼腆一笑,“你再给我几张,回头给你打欠条。”
信你就有鬼了。
赵灵冷哼一声,见抢不回,索性一扭头回去收拾东西。乔莞又缠了她一阵,软磨硬泡也没落着个好,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出了门。
她伸手探入口袋,指尖在那几张黄符上蹭了蹭,虽然只有五张,可也比没有强,往后她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弄点备着。
俗话说,有备无患。
而且这些符纸还能配合弹弓、弓箭之类的武器使用,到时候她就能克服无法进行远距离攻击的弱点……
赵灵心里有气,即便有了这次的经历,她依旧没有摒弃父亲的教诲,鬼就是鬼,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磁体,不管好坏都有害人的风险,他们阴阳师该做的就是早早铲除这道威胁……
所以她自认与乔莞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更不打算与她有所交集,于是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她一语不发的与她分手。
太阳落山了,校区内的学生也渐渐减少,乔莞站的地方旁边就是操场,想想今天的日子,她给傅天琅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直截了当的让她在校门口等,十分钟后他会过去。
乔莞抓抓头发,迈开步子走了。
这时,就在她身后的转角处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傅天琅抓着手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这才迈着冷厉的步伐,朝赵灵离开的方向靠近。
——
赵灵没想到自己会被傅天琅堵在后巷里。
当她瞥到那道极具压迫感的身影时,脚步徒的一顿,心头吃惊。
与父亲走南闯北多年,她自问身手不差,至少比同年龄的人要好,如果有人跟踪她,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可这会儿从头至尾,她居然连一丝丝蛛丝马迹都没有察觉。
“你想做什么?”他堵在巷子口,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黑眸微眯,他一语不发的将目光落在她的手提包上……
赵灵一惊,鉴于乔莞刚才的强盗行径,她头一个反应就是傅天琅要抢她的黄符!
“住手!是鬼差就能仗势欺人,胡乱抢夺别人的东西?”想起上回傅天琅二话不说就折了他们赵家祖传的桃木剑,还有她那只被捏碎的葫芦,赵灵气得浑身发颤。
他们两兄妹就是一伙的!
傅天琅明显愣住,随后目光又是一沉,出口的声音不由得冷厉了一分:“你说什么?”
赵灵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装什么,你要不知道,上回犯得着把我的葫芦弄碎?还折断了我们赵家世代传承的桃木剑?这事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好,自己上门了!”
傅天琅一语不发,似乎没弄明白她的话。
难道这人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赵灵回过神,与他对视数秒,侧过身:“让开,你挡到我了。”
“把话说清楚。”他依旧像块雕塑似的站着没动。
赵灵不打算搭理他,绕过他刚要走,手腕就是一疼,一股推力将她摔入墙角,背脊撞上墙的刹那,她原先抱在怀里的提包也跟着摔在了地上。
撇着散了一地的黄符,赵灵在惊慌过后心头蓦然涌出一股怒意,张嘴刚要骂人,脖子又是一疼,待回过神时,男人骨节有力的大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
赵灵呼吸一滞,一仰头迎上的是对方冷到骨子里的眼眸。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光是一个眼神已然成功令四周急剧降温。
“你疯了吗?”她声音微颤。
眼前的男人手臂劲实有力,她曾亲眼看过他轻而易举的推倒一块巨石,期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今握着她纤细的脖颈,说不定他只稍使出十分之一的力道,就能轻松拧断她。
赵灵很害怕,声音都开始抖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天琅神色冷漠的逼问:“你们刚才在仓库里做了什么?”
赵灵愣了下,随即惊诧的抬眸,原来他一直在门外守着?
她犹豫了一阵,也就是这么一瞬间,傅天琅猛然将她提了起来。
赵灵双腿蓦然悬空,全身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脖子上,这令她的脸色在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放……放……开……我说……”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倒在地上,一抬头又迎上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冷漠到近乎无情。
刚才的一切让她意识到这个人不像在开玩笑,如果她稍有迟疑或者有心隐瞒,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她。
她用力咳嗽:“我在给亡灵超度。”
见他突然沉下的脸色,她吓得大叫:“是真的,不信你问乔莞,她当时也在场!”
傅天琅震了下,垂在身侧的手悄然紧握:“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赵灵皱着眉头:“那群阴魂是她抓的,她当然要在场了。”
傅天琅沉默的抿着唇,凸起的喉结轻微滚动,一语不发的模样似在隐忍。
赵灵捂着被掐疼的脖子,语气不善:“你不知道吗?她是鬼差呀!”
四周的空气在瞬间凝滞,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不知过去了多久,男人徐徐开口。
“鬼差……”他呢喃,气息冰冷。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她是地府的鬼差。”
赵灵虽然道行浅薄,但是灵识要比普通人敏锐,所以打从一开始,她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这男人身上的煞气,这也就是她一直不喜欢靠近他的原因。
这会儿见他的周围的阴煞猛然暴增,她忍不住发起了抖。
赵通阳曾告诉过她“煞”的由来,比如古时候的凶刀,因为沾染了无数死者临死前的怨念,才导致其本身散发出一层既可伤人又能伤魂的阴煞。
而人也是一样的,许多刽子手因为工作性质,身上也会沾染上一层淡淡的煞气,但像他那么浓重、骇人的煞,必须是双手沾满鲜血,不,该说整个人都被怨念侵蚀过的才会有……
赵灵脸色发白,这个男人活着还好,假如死了,也必定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凶煞!
——
太阳渐渐下山,天色也越发暗沉,直到路灯亮起,远远的乔莞终于等到了那道高大的身影。
他阔步朝她走来,目光很沉,面上没什么表情。
乔莞不太高兴的盯着他:“说好的十分钟,我都能了好几个十分钟了!”
傅天琅不作声,垂眸看她,眸色越发的深沉。
“唉,算了。”鉴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乔莞决定不跟他生气,笑眯眯的朝他勾了勾手指,“你弯一下腰。”
他停顿片刻,微微俯下身。
乔莞又说:“闭眼。”
他微愣,目光依旧紧紧的凝着她,没有照做。
乔莞见他不肯配合,随即不太高兴的咕哝一句:“好吧,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
她踮起脚,对准他的唇亲了一口,这才拿出藏在身后的购物袋,笑眯眯的将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琅哥,生日快乐!”
傅天琅顿了下,一张平静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喜色。
打开,购物袋里躺着的是一件手打的毛衣背心,柔软的质地和细心的做工,让他只稍一看就猜到了是出自谁的手笔。
乔莞仰着脸瞧他,内心忐忑。
为了赶在他生日之前织好,她可是熬了好几个晚上……难道他不喜欢吗?
傅天琅垂下眼,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淡淡的收下,淡淡的对她说了声“谢谢”。
都市的夜晚灯火霓虹,马路上熙来攘去的人群交织移动。
傅天琅将她带到了位于城市最繁华地段的一家老餐馆。
乔莞跟着他走进店里,店面不大,装修得却很别致,而且因为面积太小,客人又多,他们来的时候恰好只剩下最后一张圆桌。
吃饭的时候乔莞想找点话跟他聊聊,却发现对方由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她说一句他就回一句,渐渐的她就再也找不到话题,只能低头专心吃东西。
餐馆里的菜,味道不错,乔莞抓着勺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食物,吃得腮帮子鼓鼓的抬头,又迎上他颇具深意的眼神……
她噎了下,不敢再瞧他,低头拿起杯子才发现这里的餐具非常精致,上面的花色栩栩如生……
一顿饭吃下来,两人之间似乎萦绕着一股快要让人窒息的沉闷。
乔莞有些透过不气,回到车上的时候也没开口,只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难道傅天琅他今天心情不好?
车子重新发动,乔莞又瞥了眼男人的侧脸,指腹轻轻的在安全带上摩挲。
月光静静洒落,吃完饭后他并没有马上带她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个临海公园。
两人慢悠悠的在海滩上散步,一前一后,看似悠闲,其实……
气氛有点闷。
乔莞垂着脑袋,时不时的偷瞧他,后来被捉了几次,便不敢造次。
空气中透着点海水的咸味,空旷的四周充斥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的声音。
她低着头,踩着他长长的影子又走了一小段路,回过头说:“我们回家吧。”
她心里认为傅天琅一定是受了雇主的气,但是不好在今天扫她的兴,所以才一直忍着脾气陪她走到现在。
心疼的轻拽他的胳膊,她劝他:“今晚早点休息。”
傅天琅徐徐垂眸,仍旧不发一语。
“回去?”她小声的征询他的意见,可见他目光怪异,什么也不说光是盯着她看,她索性松了手,一转身做了决定。
她迈开步子,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海风轻柔,海面平静,她沿着海边走,有几根调皮的发丝随风飘起,在清亮的月辉下显得十分可爱……
他无声无息的跟在她身后,同样的人,不同的场景,就像当年的那条血黄色的忘川河,一个身着白色长袍,书生打扮的女孩也是如此慢悠悠的带他从河边走过。
她拽着他的铁锁,一身宽袍被阴风吹得狂舞,她却不在意,摇头晃脑的劝他。
——遗忘并不是坏事,不管你恨过多少人,爱过多少人,一旦人死就什么都淡了,唉……我在这当差三十年,见过太多,与其带着记忆轮回,为什么不重新开始?
他身形微震,没有说话,遗忘很容易,但假如连他都忘了,那么曾经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的那个女孩,会对他笑,会对他好,让他想要倾尽所有的女孩,又有谁来记得?
他不舍得,所以不能忘,但他没想到,她如此淡漠无情,转眼就将他抛诸脑后。
他问她。
——你也忘了?忘了前世?
前方的女孩沉默良久。
——人间七情六欲,爱恨不过在转念间,过了奈何桥,都会淡,都会忘。
他没想到原来死人也会心痛,至少现在他觉得很痛,在这一生里,他对她来说,其实与旁人无异,都是她一转身就能抛弃的过去。
女孩似乎敏感的感受到他的情绪,停下步子,咕哝道。
——生死有命,你那么凶作甚……走吧走吧,我送你投胎。
投胎?他不想投胎。
——人一旦入了轮回,生前的模样是否会改变?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轮回以后模样自然会改变,只有魂魄不变。
他定定的注视她,脚下流淌的是轮回的泉水。
——那就够了。
他留意到她微讶的神色,那一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带她走,然后在另一个世界里找到她……
而现在,他找到了。
——
乔莞原本低着头,笔直的往前走,谁知肩头蓦的一紧,还没回过神已经被人扯进了怀里。
宽厚的掌心探上她的后脑,乔莞还在慢半拍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已经抬起她的小下巴,狠狠的压了过来。
“唔……唔……”她惊得眼眸大睁,被他突然变得粗鲁的动作吓着,本能的挣扎,却发现一只大手早已牢牢的固定在她后脑,而她那副小身板根本撼动不了眼前的大山,只能在他的迫使下张嘴,承受着对方近乎原始的渴望与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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