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魏瑜微笑叫道。“事关励商盈库的国策,这次招标,不是我说了算,而是皇上钦点了几个人,通过对商家的严格考察来定的,样品自会有行家来看,如果能通过第一轮,还会派人去金陵看,一点都马虎不得。”
姨母闻言,抬头看了陈伟业一眼,说:“臣妇知道了。”
魏瑜点头。
“二哥,外男觐见,是有时间限制的,你先回去吧。”姨母又说。
“是,草民告退。”陈伟业站起来,行礼告退。
魏瑜点头。
陈伟业离开后,姨母一脸感慨地说:“娘娘,您可是怪我不该带他入宫?”
魏瑜摇头:“我怎会怪姨母,他是姨母嫡亲的哥哥,来禹州找到你,于情于理,您也不好拒绝。”
姨母陈青梧说:“臣妇知道,这么多年以来,陈家对娘娘不闻不问,娘娘心里定然是介怀的。”
魏瑜没有否认。
介怀的确是有一点的,不过,金陵距离禹州这么远,魏瑜又不认识他们,也就是感怀这所谓的世家望族,把规矩看得比女儿的命还重要,仅此而已。
姨母又说:“娘娘,在臣妇心里,您跟阿锦一样,就像自己的女儿,臣妇这番将他带入宫来,不仅是为了陈家,也是为了娘娘好。”
“我明白。”冰雪聪明的魏瑜说。“陈家说到底是本宫的外祖,且又是那样的人家,若能重归于好,对我,对他们,都是一桩好事。”
“就是这个意思。”姨母欣慰地说。“那时候,你的高外祖最是疼爱你娘。因为你娘的事情一病不起。你外祖父气急了,这才说出跟你娘断绝关系这种话。”
魏瑜皱眉听着。
“陈家不比一般的人家,千年清誉,不容一丝玷污。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把枷锁。我们陈家的女儿,是决不允许做出私定终身这种事来的。”
“所以,为了维护陈家的千年清誉,他们就跟我娘断绝了关系,再也不曾有过任何联系?”魏瑜问。
“陈家的家规大,即便你外祖母牵挂你娘,却也容不得她表露出来。你娘去世那年,你外祖母也是大病了一场,我回去看望她的时候,她嘴里叫的,都是你娘的名字。”姨母眼睛一红,急忙拿手绢出来擦眼泪。
“我明白了姨母。”魏瑜淡淡地说。“你回去转告令兄,若是外祖父愿意认回我娘,本宫也不反对。”
“这……”姨母却是一脸为难之色。
魏瑜冷笑:“陈家将千年清誉当成命根子,在我娘病重的时候没有认回女儿,在我和哥哥落难的时候没有认回外孙外孙女,又怎会在我成为皇后的时候主动提出认亲?这要传出去,他们陈家成什么样的人家了?是不是?”
姨母没说话,但显然,鱼儿说得很对。
“陈家要脸面,难道我堂堂的皇后之尊,就不要脸面了?母亲被亲人抛弃这么多年,我还要巴巴地求着他们认回去?”魏瑜有些气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