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从绵长的睡梦中醒来,下意识紧了紧手臂。
怀里的触感温热得相当真实,细微的满足感和愉悦感依次在心底升腾而上,充盈了他整颗心脏。
这是遇到她的第七天了。
她还在。
是真实的。
怀里的人动了动,看起来像是要醒了。
沈槐稍微松开双臂,往后挪了挪拉开距离,低头看她。
似乎是被他的动作打扰,司酒皱了皱眉,很坏脾气的踢了他一脚,刚好踢在他小腿上,还有点疼。
等等……
疼?
沈槐瞬间僵住,两秒钟后尝试着想挪动一下自己的腿,可惜尝试了半天,双腿却纹丝不动。
所以刚刚是错觉吗?
他垂下眼睑,眼神晦涩。
心里有无数负面情绪悄然滋生。
就在这时,司酒暖融融的身体又挤了过来,许是觉得有点冷,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
所有的阴影瞬间被抚平,当下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她。
看她又睡得香甜,沈槐有些无奈,唇却是缓缓勾起:“怎么这么爱睡觉呢。”
目睹整个过程的系统:撩还是宿主你会撩。
……
沈家所有人都知道,沈槐家里藏了一个娇。
自从沈屋藏娇以后,兢兢业业到有些丧心病狂的沈总不到九点不上班,五点必定准时下班,家和公司两点一线,作息规律得令人发指。
而且这么些年,原本脸上病气越来越重的沈槐,竟然开始逐渐的有了容光焕发的迹象。
这让有的人欣慰,也让更多的人心急。
其中最觉得焦虑的,就是沈槐二叔沈哲。
“不是说身体越来越不成了吗?上月末见他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现在看起来倒像是要好了?”
沈哲的儿子沈昊也是一脸晦气:“上次的车祸都能躲过去,果然是个命硬的。不过命再硬有什么用,把身边亲近的人都尅死了,不也尅到他自己了么。
周先生都断言他活不过三十。
大不了咱们再等两年而已。”
“你懂什么。”沈哲压抑着声音,眼底怒火炙热,“他身边现在不是有个女人吗,老爷子打的好算盘,想要趁着最后的时间给他留下一个继承人,沈氏……他根本不会交到我手上。”
“不是说他尅亲?他身边的人,又能留几天?爸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沈槐尅亲真不是闹着玩的,不说跟他过份亲近的人,就算是他的下属,司机或者佣人,都不能长时间在他身边,否则轻则生病倒霉,重的血光之灾。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长久以来的血泪教训。
沈哲眉头紧皱,虽然知道沈昊说的是事实,但不知怎么还是觉得不安。
“你上回在他车上动手脚,都处理干净了吧?”
沈昊不屑的笑,“爸您就放心吧,我办事从来不出纰漏。”
沈昊话说得太满,信誓旦旦的话上午才说出去,下午一份关于他指使人在沈槐车上动手脚的证据就被沈槐的助理放在了沈哲面前。
紧接着迎接沈哲的,就是一波快狠准的打压和处置。沈哲都没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沈槐踢出了董事会,拔掉了所有沈氏里他的人。
“念在我得称呼你一声二叔,这份证据,以及你那些挪用公款,做假账等等证据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但你以后要再把手伸太长,我可就不保证了。”
青年坐在轮椅里,身材瘦削,脸上仍有一层病弱的苍白,但这些,都无损他一丝气势,眼里锐利的锋芒让人不敢逼视。
沈哲明明是站着的,却偏偏生出一种被他俯视的憋屈感。
沈哲咬牙切齿:“我的好侄儿藏得可真够深的。”
沈槐八风不动:“彼此彼此。”
“这一局我认栽。”沈哲哼笑一声转身就走,却留下了阴森森的一句话,“沈槐,咱们走着瞧。”
沈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背影消失,不由得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