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杨……杨部长,你要是不答应就算了,权当我没说!”秦远真无语了,怎么着鸿运当头,偏偏就成了流年不利了呢?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老话说得真是一点也不错啊!
“来吧,上车!”笑够之后,杨采妮主动打开了自己的车门,一招手,“请吧!我送你。”
“哎!好嘞!”啪的一声,潇洒地关掉学姐慕容萱的车门,秦远就一身贱骨头没二两沉的样子,很轻浮地绕着车头,就去了杨采妮的宾利车副驾驶去了。
“等一下!小远!”慕容萱心里莫名醋意上涌,声音也有点尖,“你给我回来!你个死东西!学姐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送你去的?”
“慕容妹妹,你干嘛这样对小秦大呼小叫的?好歹你这个当学姐的,也要爱护自己的弟弟吧?”尽管杨采妮知道表面上,她要表现出与秦远关系泛泛的样子来,可是这心里的天平,却是严重倾向某方的,所以,听着慕容萱责骂秦远的话,就好像听着别人家的姐姐教训自己家的弟弟一样,这个叔可忍婶不可忍,弟可忍姐不可忍,于是,她就话在嘴边没有咬住,牙关一松,舌头一挑,就把话像子弹一样射出了枪膛。
“哈!采妮姐,咱们姐儿俩的关系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着?我慕容萱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吗?”一半是挑衅,一半是摆事实讲道理,“小远这个死东西,你别看他表面上看起来忠厚老实,其实吧,我这个学姐最清楚他不过了!他是一肚子坏水!所以,今天我就是故意打击一下的他骄傲自大心理,别让他日后尾巴翘到天上去!”
“照你这么说,你是故意刁难他了?”杨采妮情不自禁针锋相对。
“是啊,”慕容萱一脸轻松地说,“现在学姐刁难完她自己的师弟了,所以,也该尽一尽学姐的义务了!是不是啊,小远?”
小远?每一次,这个小远两个字叫得都特别肉麻,秦远在一旁听着,都忍不住浑身打冷战。眼看着两个女人像是两只斗鸡一样,竖立起了脖子上的毛,秦远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扎手了。
它怎么就能变成这样呢?
“小远!你说话!”慕容萱有恃无恐地颐指气使,“你到底过不过来?”
“过来,过来!”只差没有双手高举过头了,秦远屁颠屁颠地往回走。
“小秦!”一声明显斗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杨采妮恨恨地说,“你知道我最恨什么样的人吗?利用完别人就一脚蹬开,看都不看一眼的混蛋!你是吗?”
“我……那个……”秦远欲哭无泪地夹在两人中间,“我当然不是!”
“那你就回来!我送你去!”杨采妮语气坚定地说。
“小远,如果你还把我当成你学姐的话,你该知道你应该怎么做!要是你不把我当成你学姐,你也可以随便!”慕容萱始终相信,眼前的这个小混蛋,终归是自己手心里的小师弟,还跑了他了!
“学姐……”秦远看了霸道无比的学姐慕容萱一眼,再回头看早已经不是温婉可人俏模样的母老虎杨采妮,“杨部长……”
“叫我妮妮姐!我喜欢你叫我妮妮姐!”杨采妮的脑袋算是被醋泡晕了,“小远,我今天要解放你!”
还解放?不陷害就不错了!
秦远一抱头,就原地蹲下了,痛苦至极。
女人真可怕,两个吵架的女人更可怕,最最可怕的是,两个女人吵架,自己却不得不表态……这还没完,还有三个最最最可怕的事,那就是两个女人吵架,自己却不得不表态,然而这两个女人哪一个自己都不能得罪……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秦远抱着头,蹲在停车场里痛苦至极的时候,身边两个车窗里的女人,就你来我往的你一刀我一枪的唇枪舌剑斗了起来。
“妮妮姐?小远什么时候,关系跟你亲密到那种程度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总之比你这个学姐还要亲!”
“小远!叫一声萱萱姐给我听!我不要听你叫学姐!”
“小远!叫妮妮姐!”
“叫萱萱姐!”
“妮妮姐!”
“萱萱姐!”
“……”大概是三分钟之后。
“小远?”
“咦?小远?”
两个暂时从吵架中脱离战斗的斗鸡,突然发现,她们之间吵架的理由突然不见了!秦远似乎还蹲在那里,轮廓都依稀在眼里,但就是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
我的妈呀!这不是要人命吗?
屁滚尿流地逃离了地下停车场,秦远心有余悸地回头瞅一瞅那个地下停车场的出口,长吁了一口气,女人啊女人,神一般存在的生物!
恍如逃出生天的秦远一个人游荡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身边却再也没有嗡嗡嗡的拌嘴声,当然也没有前后断了他去路的小混混,他就这么有点突然被世界所遗忘的滋味,独自一人晃荡在城市的暮霭里。
渐黄昏,渐夜临,身边的街灯逐次点亮,直到天边。
灯火的黄昏夜,迟暮的街头,秦远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宽阔的马路对面郁郁独行。
“玉珍……”秦远挥起手臂,嘴里的第三个姐字还没有叫出口,就咽了回去。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然后加快了脚步。
以最快的速度穿过最近的一个过街天桥,秦远终于在流星湖公园的南门入口处发现了护士长冯玉珍的身影。
冯玉珍此时已经脱掉了她的护士服,换上了一身清爽的韩版裙装,脚下踩着一双高跟的淑女凉鞋,头上还戴了一顶宽边的公主帽,风姿绰约地立在晚风的街头,竟然有一种清纯娴淑的感觉。只是让秦远暗暗奇怪的是,冯玉珍脸上竟然还扣了一副宽大的太阳镜,带了一点神神秘秘的感觉。
她是在等人?秦远立在花树丛后,窥视着护士长冯玉珍。
冯玉珍左右环顾着来往的行人,看了一会,然后有点心神不定地来回踱步……
这时候,秦远越加肯定,她是在等人!究竟在等什么人呢?秦远不得而知。就在这时,他看到立在流星公园东南入口的冯玉珍忽然从肩头挎包里掏出了电话,开始与人通话。
秦远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打算听一下玉珍姐在跟什么人通话,内容是在说些什么。不过,由于隔着的距离稍远,再加上街头车来车往,各种噪音不断,秦远几乎什么也没有听到,只能通过冯玉珍不情愿的话音,辨别着冯玉珍此刻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接受电话里的人的要求。
冯玉珍留给秦远的反应时间不多,当秦远意识到打完电话后的冯玉珍准备进入公园,而赶紧赶过去的时候,护士长冯玉珍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公园的入口里。
“雅诺,金老先生今天身体情况稳定吗?”秦远边打电话,边快步赶进公园入口。
“家父身体不错,今天几乎一天都没有怎么咳嗽,”电话里,金雅诺甜甜地笑着,“小秦医生,今天这么早打电话……莫非是想品尝一下雅诺的手艺吗?”
“哈哈,其实我早就想验证一下神农尝百草的艰辛了……”
“小秦医生!”电话的对面传来一声娇嗔,金雅诺可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大姑娘了,“你取笑人家!”
“呵呵,哪有哪有?”秦远进了公园的大门,就四下张望,还好,总算及时,看到了花树后面依稀是冯玉珍绰约的身影,急忙赶了过去,“我现在还有点事,恐怕要晚一点才能过去,请转告金老先生一声,稍晚一点,我会过去品尝他掌上明珠盖世无双的厨艺!”
“那……说话算数啊,小秦医生!”金雅诺很欢快地回应。
“算数,算数!”秦远紧赶慢赶过去的时候,林荫小路上,已经不见了冯玉珍的身影,身边暗香浮动,只见冯玉珍的身影隐没在花坛的另一端。
“你怎么气喘吁吁的,小秦医生,你在跑步吗?”金雅诺稍稍有点困惑地问。
“呵呵,是啊,是啊,健身呢!为了丰盛的晚餐,我要努力出一身汗!”
“哈,小秦医生真好笑,”金雅诺带着天真浪漫地幻想说,“我也要努力了!再见,小秦……医生!”
“再见,雅诺!”如释重负地扣掉电话,秦远全力以赴尾随冯玉珍。
尾随,简单说,只是一项你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复杂一点说,那是一个牵扯到肾上腺与性腺分泌的过程。尤其是身处在这样一个环境幽静,花香四溢的公园内。
不过,秦远不得不承认,他也许能够有朝一日成为着名的医生,却无法成为着名的私家侦探——因为他把目标跟丢了!
在公园的湖上,茂密的花树丛中,面对一条三岔路口,他貌似错误的选择了一条错误的路线,以致于在走出了三四十米之后才发现了这个错误。当他折返回来,选择了正确的路线之后,他的目标彻底消失在茫茫公园深处。
噗通一声,秦远恼怒地将一块石子踢落湖水中。
湖面涟漪荡漾着远处城市的夜景,看着波纹逐渐消失,灯光一点点在湖面清晰,秦远收拾好了心情,转身离开了流星湖公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