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儿笑着笑着,梁永安突然对周迟说道:“周迟啊,美丽脾气不大好,身上的毛病也不少,以后你们一起过日子希望你能多让着她点儿,她其实,挺在意你的。”
梁永安突然这样说,倒是让周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了。
想了想,他点点头:“爹,美丽好得很,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
咳咳。
梁永安突然咳嗽起来,似乎是瞪大了眼睛在看周迟,好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奈地说道:“好孩子,爹理解你。以后要是有了啥委屈,尽管来找爹诉苦,爹陪着你。”
呃!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在说谎似的。
周迟真的很想告诉梁永安,美丽真的很好,真的真的很好啊!
将梁永安送回到家里,周迟拎着灯笼也往家里。
刚走到门口,忽地就噗嗤笑了出来,幸好今晚上是他一个人出来的,若是带着美丽,让她听到了梁永安说的话指不定怎么反驳呢!
昨晚睡得太沉,早上醒来的时候美丽觉得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摸了摸身边的枕头,周迟已经早早地起来了。
她揉着太阳穴,慢慢起身,刚坐起来,房门便开了。
“醒了?怎么,不舒服吗?”
周迟端着一盆温度合适的水进来,原来是给美丽准备洗脸水去了。
成亲后,每天早晚的洗脸水都是他打来的,还有晚上的洗脚水也是。
美丽两只手揉着脑袋,声音也有些嗡嗡的:“嗯,头有点儿疼。”
头疼?
周迟坐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奈何他刚从外边回来,手又沾了凉水,此时正凉着,摸她的额头却也摸不出啥来。
手摸不出来,周迟便把自己的额头凑过去。
二人额头抵着额头,温度倒是能测出来了:“有点儿发热,可能是昨晚上在水坑那边凉着了。”
看着美丽微微发红的脸颊,周迟很心疼,早知道会让她着凉,昨晚上就不该忘情地非要去水坑边了。
不过美丽除了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的,别的倒是没啥感觉。
至于那红扑扑的脸颊,更多的则是因为跟周迟额头抵着额头造成的。
她穿好衣裳起身:“我没事,一会儿吃个饭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家里两个女人,红糖是常备着的。
周迟却不肯,将她下了一半的腿又给抱回到被子里:“你都病了还下地干啥?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煮红糖姜水,再给你把早饭拿来,你吃了饭再好好睡一觉。若是再不成,一会儿我带你去城里找杨先生抓点药。”
美丽哭笑不得,觉得周迟有些大惊小怪了:“我没事,也不一定是昨晚上在外边吹着了,可能是没睡好。哎呀,你别给我端了,我下去洗脸就好啦!”
可周迟根本不听他的,已经将洗脸水端到了炕边,还用帕子给她擦脸擦手,那细致温柔的样子就像在对待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
美丽任由他给自己擦洗,含笑看着他为自己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擦着,笑道:“昨晚上你是不是出去了?我记得半夜醒了没看到你。”
“嗯,你居然醒了?看来昨晚上我还是不合格。”
周迟说得理所当然。
美丽听得面红耳赤。
“你去干啥了?去作坊那边了?”美丽赶紧岔开话题,“冷不冷?你有没有不舒服?”
“我没事。”给她擦好后,周迟将帕子洗干净,端着水盆往外走,“你别动,等我回来了给你擦药。”
连药膏都不用她自己擦了,这样小公举级别的待遇还是头一次享受呢!
美丽又欢喜又享受,索性也就直接坐在被子里不下去了。
周迟很快就回来了,从柜子里把药膏拿了出来,用小手指头挖了一点儿药膏出来,只觉得凉凉的。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这么凉涂在脸上不会不舒服吗?我先给你暖暖。”
还未等美丽说话,周迟已经将手指凑到自己嘴边哈着热气给药膏取暖了。
噗哈哈!
美丽笑得肚子都疼了,抱着被子在热炕上来回打滚,起都起不来了。
周迟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幼稚,微微抿了抿唇,一把将她从炕上捞起来,故作淡定和严肃地说道:“别动,赶紧把药膏涂上。”
说着,一只手掀起她的刘海儿,另一只手将药膏小心地涂到她的脸上。动作轻柔又体贴,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的脸给刮到了一般。
正涂着药膏,门被敲响,是周田氏端了红糖姜汤水进来了。
“美丽,听周迟说你不舒服怎么样了?”
周田氏将红糖水放到炕边的小桌子上,顺势坐到了炕边,见周迟正在美丽涂药膏,也凑过来仔细瞧了瞧。
“咦?美丽脸上的胎记,似乎大了一些?”
她记得以前那块胎记没有这么大的,怎么现在看来好像变大了呢?难道是药膏不管用?
其实周迟和美丽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不过他们还发现了一件事。
周迟帮美丽将药膏涂好,然后轻轻地捏着她的脸给周田氏看:“娘,你光看到胎记变大了吗?你有没有发现这胎记不仅变大了,还变淡了?”
变淡了?
周田氏以前没有仔细盯着美丽的脸瞧过,所以也只能大致看出来轮廓又大了一些,至于颜色嘛,还真没瞧出来。
“娘,我看了神医写的药方了,也问过杨先生,说是这胎记会先变大,然后慢慢变淡,这样就能祛除了。”
一开始发现自己脸颊上的胎记变大了以后美丽也吓坏了,赶紧把那张药方找出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写着这样的效果。
当然,杨郎中那边也是问过的,得知这都是正常现象,美丽和周迟心里就踏实了,也就更安心地继续用这药膏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先把红糖水喝了,早饭已经在锅里了,等会儿就好。你身子不舒服别下炕来了,一会儿让周迟给你把饭端过来。”
细细嘱咐了一番,周田氏才出门走了。
待房门再次关好,美丽拍了丈夫的胳膊,埋怨地哼哼:“都怪你,连娘都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