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蔬菜不好保存,所以几个人便将篓子里的蔬菜搬到梁家兄弟们睡觉的房间炕上了。
当然,等晚上烧炕的时候还是得把蔬菜再搬到地上来的。
看着篓子里各种水灵灵的新鲜蔬菜,梁振峰的口水都下来了。早知道还有这么多没见过的菜,他就是撑死也愿意当试菜员的。
不过很可惜,现在改变主意已经太晚了。
练刀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好在小常有之前的底子在,所以练起来也算凑合。
美丽本身不是专业的厨子,她可做不来蓑衣黄瓜这么高大上的东西,所以也只能在口头上进行传授。
小常在做菜方面很有天赋,听了两遍,又问了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便开始动手了。
玉荷搬了个小凳子就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从一开始必须得垫着两根筷子,一直到后面不用任何辅助,很是为他高兴。
一下午的功夫,小常已经练了整整七八根黄瓜了。
别说是冬天的新鲜黄瓜了,就是夏天的时候,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也是很难能吃到黄瓜的,所以那些拿来练手的黄瓜最后也都进了梁老太梁振峰和玉荷的嘴里了。
惦记着家里的婆婆,美丽还端了两根给周田氏送了回去。
家里忙活着,美丽和周迟也没闲着。
上午大常送来了好些猪肠子,美丽看了看,大常应该是下了一番工夫将这些肠子重新洗了好几遍的。
不过,虽然没有脏东西了,但味道还是存在的,所以还得再重新清洗一下才行。
准备好醋和面粉,美丽和周迟便在院子里收拾起这些肠子来了。
一大盆肠子,洗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干净了。
接下来就是把大肠和小肠分开处理了,大肠放到锅里煮熟,小肠将肠衣退下来,以后可以用来做肉肠或者血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丽的脸能治好了的缘故,今日的周迟格外勤快,脸上也一直都笑眯眯的,连在屋里啃黄瓜的梁振峰都瞧出来了。
“哎,玉荷,你们今儿去买菜遇到啥好事没有?我咋瞧着周迟今儿不太一样呢?”
“没啊!”玉荷一心一意都在小常的手上,明明是一样的手,怎么他就能切出这么均匀的黄瓜呢!
“不对啊,你瞧周迟,今天笑得跟只花公鸡似的,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啊,哎呦!”梁振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奶,你打我脑袋干啥?”
梁老太手里拿着半根黄瓜,嘴里还慢悠悠地嚼着一些,翻了个白眼儿:“什么花公鸡?会不会说话!”
梁振峰揉揉脑袋,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啊,跟个花公鸡似的,笑得贱兮兮的。”
梁老太作势又要抬手打他,梁振峰这才赶紧讨饶。
瞧了瞧外边正在忙活着的孙女孙女婿二人,梁老太满心欢喜:“就算是花公鸡又咋啦?人家小两口儿在一块儿心里高兴,你这个单身狗就是嫉妒!”
“哎呦呦!”
不仅是梁振峰,连玉荷和小常都哈哈笑了起来:“奶奶,你还知道单身狗呢啊!”
梁老太咬了一口黄瓜,十分自豪:“当然知道了!美丽天天在我耳朵边念叨毛毛,我能不知道单身狗是啥?”
咳咳!
梁振峰笑不出来了,敢情他奶奶是把他跟单身狗毛毛放在一块了啊!
家里人都在忙活着,外边突然响起了车轱辘的声音,是梁永安何云娘他们从娘家回来了。
往灶膛里塞了一根柴火,美丽就跟周迟出来接他们了。
从娘家回来的何云娘格外高兴,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美丽,娘回来啦!快看,你外婆他们给咱们装了好些东西,娘推都推不掉。”
果然,骡车上又是萝卜又是南瓜的,满满两个篓子呢!
虽然都是家里自己种的农货,不过在这个时节也是很难得的。
小常也从屋里跑出来了,之前美丽就已经跟大家说过小常会到家里住着的事了,所以看到他也并不稀奇。
几个小伙子争先恐后地把骡车上的东西往下搬,唯恐落后了。只有拄着一根拐棍儿的梁振峰站得远远地瞧着,却也不肯把嘴巴给闭上。
“周迟这边放低一些,小常抬高点,好好,这样就行了。”
“大哥,你一个人弄不动的,还是等着他们过来帮忙吧!”
梁振远老实不跟他叨叨,小常腼腆也只是笑着听着,周迟更是懒得搭理他。
不过梁永安可看不过去了。
他一巴掌拍在二儿子后脑勺:“不干活还那么多废话,滚一边去,少在这里指挥!”
梁振峰撇撇嘴,赶紧拄着拐棍儿一瘸一拐地进屋去了。
把二儿子撵走了,梁永安回过头来嘀咕了一句:“老子还没指挥呢你先指挥上了!”
男人们干活儿,小常和玉荷回到堂屋继续练习切黄瓜了。
美丽有事要跟何云娘说,两人便进里屋了。
“娘,我今天遇到了一件大好事。”美丽兴奋又激动,将何云娘按到了炕上坐好。
瞧着闺女这高兴得模样,何云娘不由地也跟着笑了起来:“到底是什么大好事这么高兴?是有了吗?”
噗!
美丽往外掏东西的手顿时僵住了:“娘,这才成亲几天啊,怎么就有了?再说了,我都跟周迟说好了,这两年暂时先不要孩子了。”
“又说这话,周迟就是惯着你!”不知想到了什么,何云娘叹了口气。
不过美丽此时一心想着自己要说的大事了,也就没在意到何云娘此时的落寞。
她把闫村长给的那张药方拿出来,摊开给何云娘看:“娘,你看,这是什么!”
何云娘认字还是可以的,一瞧上边的字立即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闺女:“这,这药方,是能......”
“对啊,就是娘你想的那个!”
知道何云娘不敢说出后边的话,美丽笑眯眯地接了:“我和周迟已经去找过杨郎中了,他说会帮我把这个药膏做出来。若是可以的话,估计用不了几个月,我的胎记就能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