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美丽还是挺好奇杜小涵的下场的,以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个是杜家把这事闹大,把二赖子告上衙门关进大牢,但这样做的话杜小涵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之前谈好的那桩亲事也就黄了。
第二个则是杜家为了女儿的声誉忍气吞声,将二赖子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估计有村长的保证,二赖子要想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也是啥都不会说的。
不管是哪个选择,最后都是杜小涵最吃亏。要么找个庵子了此残生,要么远嫁他乡,找个没人知道她的地方嫁个普通人家。
美丽还记得杜小涵之前还看不上爹娘给她定的那门亲事,现在想想,不知道她是不是后悔了。
不过不管怎样,这也都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存了害人之心,也不会被人害了。
院子里的雪很大,美丽一脚踩进去整个棉靴子都陷进了雪中。她重生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呢!
梁永安和梁振远也早早地起来了,此时正准备架着梯子上房把房顶上的积雪都扫下来。
家里的房子就是土坯房,若是任由积雪留在上边,等到化了以后屋里肯定是要漏水的。
“爹,大哥,你们小心点儿啊!”
看着梁永安爷俩儿艰难地上房顶,美丽就想到了周迟,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样了,是不是也跟爹爹和大哥一样正小心翼翼地爬房顶。
扫干净房顶上的积雪,爷俩儿又开始清理院子里的积雪,何云娘在厨房做饭,时不时地跟院子里的丈夫说话。
“今年这雪来得晚,不过倒是下得挺大。”
“可不是吗?瑞雪兆丰年,明年肯定是个大丰年!”梁永安想起自己地里的麦子,高兴得合不拢嘴。
一家人正忙活着,远门响起了敲门声,是玉荷来了。
一见到玉荷,正在堂屋门口坐着的梁振峰立马慌了,转着轮椅就要往自己屋里躲。
却没想到,玉荷进门后根本就没看他,直直朝着美丽跑过去:“美丽,咱们去堆雪人吧!村里好多人都去了,咱们跟他们比赛。啊,对了,他们还在打雪仗呢,咱们去跟他们打雪仗!”
咦?奇怪,玉荷和美丽什么时候和好了?
昨天从水塘边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昏睡,根本不知道美丽和玉荷已经和好的事,今日看到这番场景,自然惊讶。
“好嘞!娘,我们去......”
厨房里,何云娘探出头来打断了美丽的话:“吃了饭再去玩,这么冷的天,不吃点儿东西身子怎么受得住?玉荷吃饭了吗?一块儿过来吃饭吧!”
“好的,婶儿!”
玉荷和美丽互相看了看,吐吐舌头就赶紧进厨房给何云娘帮忙了。
这融洽和谐的场景,就跟小时候一样啊!
梁振峰掐了自己手背一把,难道是昨天发热了此时还在梦中?怎么一觉睡醒,全都变了?
美丽玉荷关系融洽了,娘亲也对玉荷跟以前一模一样了,简直就跟亲闺女似的。还有玉荷,对自己也没有以前那样了......
“二哥,发什么愣呢?赶紧进屋吃饭了!”
玉荷一声喊,把梁振峰所有的思绪打乱,他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推着轮椅进了堂屋。
梁永安和梁振远也放好工具,搓着手进屋吃饭了。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等会儿太阳出来了,就会更冷的。
屋里燃了柴火,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喝着热乎乎的红薯棒子面粥,吃着软和的白面馒头,桌子中间还炒了一大盆酱油鸡蛋。
这样的早饭简单却有营养,大家吃得开心又畅快。
吃完饭,男人们在院子里干活儿,美丽和玉荷便手牵手地出去玩了,小黑狗毛毛还是头一次见到雪呢,欢快地跟在两人身后高兴地嗷嗷直叫。
两个小姑娘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梁振峰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何云娘去厨房收拾了,他也只能问围着小毯子坐在旁边的梁老太了。
“奶,那个,你有没有发现,玉荷和美丽今儿不大一样啊?”
梁老太眯着眼睛正在想什么,听了他的话斜着眼睛觑了他一眼:“不就是想问玉荷为啥不理会你了吗?想问就直接问,还拐弯抹角的,不是个男人!”
咳咳。
这怎么就跟他是不是男人扯到一块去了?
梁振峰尴尬地挠挠头发,一个屁也不敢放。
梁老太眯着眼睛,继续说道:“其实也没啥,人家玉荷只是想明白了而已。一边是个不靠谱的男人,一边是这辈子最要好的姐妹,要是换了我,我也肯定选择姐妹放弃你。毕竟,男人的嘴上树的猪,都不能相信!”
呃!
梁振峰更尴尬了,他只是问一下美丽和玉荷的事而已,怎么就平白无故地得了梁老太这么多挖苦?他昨个没干啥坏事吧!
“对了,你娘打算认玉荷为干闺女的,你这个当二哥的,怎么也得给玉荷准备个见面礼吧!可别忘了!”
梁老太又念叨了一句,闭上眼睛继续养神去了。
认干闺女?
梁振峰怎么觉得今日醒来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呢?昨天在水塘边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啊,咋就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呢?
......
大柳树村跟美丽玉荷同龄的姑娘小子不少,又赶上今儿的学特别大,村里堆雪人打雪仗的孩子特别多。
美丽和玉荷本来打算堆雪人的,不过两人的性子可都不是那种能坐得住的,没一会儿就被几个小子叫过去打雪仗了。
你一球我一球的,凉滋滋的雪沫沫落在头上脖子里,激得整个人都打寒颤了。
不远处,乔英俊冷冷地看着这边打闹的几个人,唇瓣紧紧抿着,转身回了家里。
自从跟陈书瑶划清关系之后,他便很少出门了,整日就是憋在家里念书练字,为明年的秋闱做准备。
只是他突然发现,不论自己怎么努力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听说邻村的那个私塾先生都比他厉害,也不知道明年的解元能不能落到自己头上。
他整日忐忑不安,却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