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不止莫绍岩，旁边的莫清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他笑着侧身，贴着身旁女人的耳朵小声交代几句。
那女人先是震惊的望着莫清，随后意味深长的妖娆一笑，起身，“那我先去了，一会儿回来。”
离开前，她对着一周人做几个飞吻，“各位老板，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回来，不会久等哦，”扭着腰身摇摇摆摆离开。
闻璐看着她突然想起绿岛海边的那群身着比基尼，热情远超热浪的年轻女孩们。
低头看自己，似乎自己也和她越来越相似。
这圈子是一趟浑水，她已经不可能清清白白走出去了。
之后陆尧澄他们又聊了些别的，不知是不是陆尧澄故意得寸进尺，竟然和莫清商量起来，让莫清入股crystal的项目，事后五五分账。
莫清当然不会答应，陆尧澄这是明摆着想从莫清这里套钱拿去砸莫绍岩的项目。
莫清可没有这个成人之美的爱好。
如果陆尧澄此时没有答应莫绍岩的项目，莫清一定会慎重考虑陆尧澄的提议。
闻璐却觉得，陆尧澄自始至终其实一点儿都没想和莫清合作的意思，毕竟这如意算盘打的太过响亮。
拿老子的钱，投儿子的项目，然后从中再赚钱，任谁都不会答应。
可如此简单的道理陆尧澄怎么会提出来呢？或许他是故意不想让莫清掺和crystal的案子，更或者说crystal的案子莫清原本有意插手，陆尧澄只是为了断莫清的念想。
他们的事，闻璐认真听，却越来越听不懂，后来他们的话题就跑偏了，开始谈天说地，国内国外的形势，经济政要的新闻，都是男人爱的那一挂。
闻璐听着无聊，看对面的女人趴在一个老板身上，喂橘子给他吃，那老板五十多岁的样子，低头叼起女人手里的橘子瓣，狼吞虎咽的吞下，又继续滔滔不绝将国外的事。
脸色倏地一红，不敢再抬头看。
身旁的女孩儿发现了她的不自觉，往她身边靠了靠，“第一次难免的，以后就好了。”
她好心的安慰。
闻璐没多说什么，淡淡一句，“谢谢。”
女孩儿从桌上端起高脚杯，笑着对她说：“来吧，喝点儿酒压压惊。”
闻璐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轻轻与她碰杯。
她对女孩儿还算有好感，这女孩儿性格比较开放，她刚坐在这儿时，她就与她搭过话，
只是刚进门闻璐太过紧张，也没认真回应，她问的每句话她都回复“嗯”。
男人们谈论的正欢乐，身边的女人只是他们用来时不时品尝一下的小菜，想起来摸两下亲两口，玩的就是暧昧和刺激。
要说更露骨的肯定也有，毕竟异性相吸，哪个贪恋美色喜好这种事的大老板一时没把控住自己的欲望，转过身推倒当场办了事的也有。
只是这种粗鄙的行为在莫清这里明令禁止。
这是身旁女孩告诉她的。
闻璐听的心惊，看了看另一旁的陆尧澄，她顿时毛骨悚然。
多少次，陆尧澄完全不顾她的想法为所欲为，她称他“变态”一点儿不为过。
这样陪着实在无聊，身旁的女孩儿胆子大，不像其他人像个八爪章鱼缠在男人身上。
她坐直身体，拿起茶几上的扑克牌对她晃了晃，“我会算命，你要试试嘛？”
闻璐摇头。
“来嘛来嘛，”女孩儿拉着她往里坐了坐，两人之间空出一块儿地方。
挑出大小王，“今天是11号，先切11次牌”，她将牌背面朝上铺成扇形摊开，“好了，来抽一张吧。”
闻璐伸手，从最中间抽了一张。
“给我看看，”女孩儿说。
闻璐翻开，一张红桃2。
“哇，好手气，桃花运喏，”女孩儿开始解卦，“你喜欢的人将会出现，同时你也会知道自己内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
“不准，”闻璐笑着小声说，“我身边坐着的可是陆先生，你要想清楚再说。”
女孩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即改口，“对对对，我记错了，红桃2的意思是，你和心仪的对象正好和你在一起，生活也甜甜蜜蜜。”
陆尧澄的目光一直放在莫清他们身上，这一些原本只是闻璐故意逗女孩儿的障眼法，却没想到一边的陆尧澄轻轻掐了她的腰，“这解释还差不多。”
对她说完这一句，继续将注意力放在莫清他们那边。
闻璐震惊，他难道一直在偷听她们说话。
女孩儿也没想到陆尧澄会回应，呆愣一会儿，视线一直没离开陆尧澄。
其实从一开始，她便注意到这个男人了。
她们这些“公主”站成一排供人选择时，大家的目光多数都放在他身上，还有一部分自然是在角落里的莫绍岩身上。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唯独这两人谁也没点，一人一边坐在最边缘。
她被老板点到，点她的老板正好在离陆尧澄旁边，她庆幸自己离他最近，还刻意选择靠他近的一边坐，不过两人之间被隔出足以容纳三个人的距离。
原以为他性子冷淡，高贵的目光一切都不屑一顾，她们这些满身泥泞的人根本不配和他坐在同一间屋子里。
谁知根本不是这样。
他的温柔、性感、诱惑、热情全给了最晚进来的女人。
而她们只能艳羡。
再看眼前的女人，她疑惑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同。仔细看看，穿着打扮和她们也没差什么，一样刻意露骨，要说真有什么，大概就是她是个新人。
萌新萌新的那种，什么都不懂，她们这行把闻璐这种划归为“清纯”，实则暗讽“清蠢”。
在她们这个圈子里，这种“清纯”的类型往往最受欢迎，毕竟是雏儿，哪个男人不动心。
“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妍妍，”名叫妍妍的女孩儿友好的伸手。
闻璐淡然回应，“我叫闻璐。”
“之前介绍过了，”妍妍笑着，“反正无聊，咱们来喝酒吧，你想喝什么？玛歌还是拉图？”
“？”闻璐没听说过。
“红酒，要哪种？”妍妍解释。
“我酒量不好，还是算了吧，刚才已经喝了一杯，再喝估计要倒了，”闻璐不是酒量不好，主要是怕喝酒误事。
妍妍笑笑，抬手拿过醒酒容器，给自己身边的男人倒好，哄着那那人喝了几口，转手又起身准备给陆尧澄倒。
闻璐抬手盖住酒杯。
妍妍没想到她反应这么迅速，“红酒没事，喝点儿红酒还能活血呢。”
“假的，”闻璐一本正经。
“什么假的？”妍妍没明白。
“喝红酒能活血，假的，”闻璐将陆尧澄的杯子推远一些，接过妍妍手里的醒酒容器，给自己倒上。
等妍妍坐定，她拿起酒杯摇晃几下，等红酒贴壁挂杯，划出红色的弧度。
“SCI新出的一篇文章，证实酒精有害，哪怕喝一点儿都是高危因素，”闻璐防夏季酒杯，没有一点儿要喝的意思。
“什么？”妍妍觉得莫名其妙，听不懂闻璐的话。
“没什么，少喝酒，不，应该说‘别喝酒’才对，”闻璐扶额，“但是也没办法不是吗？”
“是啊，咱们这种工作，出门哪有不喝酒的，”妍妍懂她后面的话。
不过她又有点羡慕，显然闻璐和陆尧澄相识时间有点儿长，不像临时找来做伴儿的。从她总为陆尧澄挡酒就知道，陆尧澄真的是将她放在心尖儿上疼，两人才会如此默契地为对方考虑。
闻璐的身份她们都一清二楚，如果真是陆尧澄的“正宫”或者“正牌”是不会被带来这种地方。
唯一的解释，闻璐是陆尧澄长包的情人。
与她们这种按夜挣钱的不同，闻璐这种是按月甚至按年收钱。
不过本质都一样，都登不得大雅之堂，等年纪到了钱存够了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包装一下自己，然后找个老实人认认真真过日子。
即便这样想，妍妍觉得还是有点儿不平衡。不平衡就在陆尧澄身上。
这样优秀出色的男人，做他的情人，可一点儿也不亏呢。
“闻小姐刚刚说SCI？”莫绍岩耳朵灵，闻璐小声说都没逃过他对声波的捕捉。
“是，”闻璐大方回应。
“敢问闻小姐做什么工作？”莫绍岩好奇起来，眼前这个面容娇丽的女人也不单纯只是陆尧澄身边的女人这一个角色啊。
闻璐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以后真在医院遇到，难免暴露自己的秘密。
正是为难之际，陆尧澄却幽幽开口，“我的私人医生。”
“原来如此，”她是医生，那她知道SCI也不足为奇了，不过这也让莫绍岩生了别的好奇。
能做陆尧澄的私人医生，想必有过人的医术才行，闻璐年纪轻轻，陆尧澄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与此同时，震惊于闻璐的身份的还有妍妍。
她似乎知道闻璐与她们之间的不同了。
只怪她眼拙，应该从一开始就发现的。
她温婉可人，流毓的气质本就与她们这种埋在尘埃中的人不同。
她们即便再坚强，骨子里的自卑虚荣洗不掉。
闻璐不一样，她虽然没有明示，但板正的坐姿，防备的姿态都说明，她并非情愿，并且骨子的自尊是刻在里面的，这一切不过是她对生活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