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的薪资待遇还是可以的。除了自己买一些日用品及衣服,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花销。
但是,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个人和我一样。就是那种,当手里没有钱的时候,会对很多自己经济承受能力外的东西表现出来一种奢望,而当兜里有钱时,却又不屑一顾,也没有什么追求和梦想,我就是如此。
就好比,当我的卡里面有着父亲给我的大额钱款时,我从来没想用他们去买那些包或者首饰。而当这笔钱没有了之后,我慢慢地发现,那些东西真好看。
当A对我展开攻势的过程,一部分,便是建立在了物质基础上。那时候,我几天便会收到大牌子的包包,化妆品甚至是很多昂贵的首饰。吸取这赵嵩的前车之鉴,所以,我一直和A保持着拉锯战,只可惜,在一次应酬后的酩酊大醉后,我便成了他的女友。
A和榆木叔叔不一样,和赵嵩也不同。他不会说那些暖人心窝的话,不会花前月下,不会关心人。像是,霸道总裁?说不好。总之,那个男人让人猜不透。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很快被他所迷住。始料不及的,被迷住的,竟然是金钱。
在一起的半个月后,A就大方地给我买了一辆卡宴!那一年,我才20出头。于是,我就那样开着那辆身份和钱财象征的卡宴驰骋在多伦多的公路上,我陶醉于旁人所投来的羡慕的目光。那一刻,似乎是我在母亲离世之后的如此之久,第一次切实感觉到,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A把大把的钞票向我砸过来,我的衣帽间里很快便堆满了各种奢侈品,里头不乏很多人举着钱都买不到的限量款。我曾经以为自己对这些东西不感冒,但我发现,当我没有钱的时候,那些物品堆在一起成的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真好看!
于是,我被金钱砸得头晕目眩。
倘若,那段时间如果有人问我,金钱除了有明目张胆的功效之外,还有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言听计从,满世界发光。
是的,和榆木叔叔在一起也好,和赵嵩在一起也罢,无论与他们之间的结果最终如何,但至少,我觉得我还保留着一定的清醒。但是,这异国他乡的多伦多,我忽然发现自己变了。
我曾以为自己在经历了赵嵩事件之后,会变得更加独立和坚强,更加的明白金钱作为身外物的重量。只可惜,我把自己想得太过于高尚,我不止一次地成为了金钱的奴隶。
我变得,那所谓快乐的汲取已经不是从工作中获得了,而是金钱。我觉得金钱能给我太多的东西,我所有的失落,不甘,一切之前的不幸它都能给我弥补回来。于是,我深深地爱上了那腐臭的味道。
财富的迅速积累,让我的欲望也开始膨胀。我开始无休止地去订那些高端奢侈品的限量版,我会挤破头和别人去抢。我觉得自己那段时间疯了简直。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
我的人生一直缺乏安全感。只不过在国内,如果说我的安全感缺失占五成的话,那另外五成,便是在自己的国家,在曹家的土地,我心有底儿的原因。但是在多伦多呢?同样安全感缺失,却因为身旁没有人能够帮助和依靠,我就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金钱上,并且发现这一招真的很有用,我的金钱,给了我足够强大的安全感,安全到自己都麻木。
只不过,Arauy在知道我恋爱之后,却一直不看好。她曾经不只一次地和我说过,你这个恋爱是不是太草率了?你对他了解吗?但我却不以为然。你若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就好像,人都不重要了,有钱就好。
和A在一起的三个月之后,我便辞职了。我在A的大房子里过上了所谓的“全职太太”生活。并且,我于那段时间特别热衷当时的生活方式。购物,日光浴,游泳。但凡出门,我的浑身上下肯定全都是珠宝和首饰。我记得,很早之前,我明明是对这些东西排斥的,但现在,我感觉那些小物件儿能够让我熠熠生光,它们的存在能够让我变得与众不同。
我开始渴望并且享受别人羡慕的眼光,我开始变得不可一世。尽管,在Arauy面前,我依旧是个踏实稳重的人。
在多伦多的第二年,印象中大概是中下旬吧。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起来之后,对方半天却没有回应。结果,挂掉之后再打来,挂掉之后再打来。如此几次,我便有些恼了。而最后一次,当我冲着电话那边不停地吼着时,我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是,是曹沐夕吗?”
这个声音让我愣了一下。我在哪里听过?让我想想?在哪里?怎么这么熟悉?我忽然想起来了,然而,却不敢相信电话那边竟然是那个蒋珊珊!
确定是她之后,我忽然觉得特别的可笑。但我还是忍住了:“你是哪位?”
对方没有说话,却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得我心烦意乱。当时的自己,又想放下电话,又想知道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不幸。
我没好气儿地制止住了她:“蒋珊珊!你是不是有病?!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让我听你哭的对吗?”
“不是,不是这样。”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着。
“那是什么?”
“我想,我想见你,我有事情求你。”
“什么?我没听清楚。”我是故意的,因为在听见那一个求字的时候,我忽然想捉弄捉弄她。
“我说,我说我想见你。我有点儿事儿想求你。”
我表示非常想笑。我非常轻蔑地问她:“求我什么?况且,我现在在加拿大,不在国内。”
“我知道你在加拿大,所以我才想求你。我,我也在加拿大。”
“你也在加拿大?”
“嗯。但是,但是我不在多伦多。曹沐夕,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好吗?我离你不远,我想去见你,我真的有事求你。”
我说好,便在电话里面告诉它地址之后,随手挂了电话。
蒋珊珊这个女人,时隔这么多年,我依旧怀疑她心术不正,葫芦里肯定是还卖着点儿破药!不管她究竟求我是真是假,反正,当时的我可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