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刺耳的尖叫声如利刃划破空气,人群惊恐地散开。
一条花臂在空中转了一圈,鲜红的血液喷溅得到处都是,就像一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嘭!
花臂坠地,发出一声闷响。那手指弯曲了几下后,便再无动静,只有鲜血从断口处不断涌出。
本就害怕的黑袍教徒见此景皆一脸惨白,惊恐地后退,接着她们就像收到什么指令似的,四散逃离此处,原本拥挤的长廊,现在变得空旷多了。
“我的胳膊!啊!”失去一条花臂的赌徒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捂住肩头,试图堵住不断向外喷涌鲜血的伤口,然而那抹鲜红就像决堤的洪水,从他的指缝中成股地涌出。
一条细长的暗绿色裙带被鹑火拿在手上仔细检查,“哎呀,好久没这样做了,手法生疏许多了。”
“我没动武,你凭什么这样做!你处事不公!”断臂赌徒捂着伤口朝绿裙鹑火吼道,“快叫医生来给我止血!”
绿裙鹑火捏着裙带的指节微微发白,轻笑一声,“竟然有人说小女子处事不公,那究竟是哪里不公,你倒是说个明白。”
“你断我一臂!”
“哦,是吗?”绿裙鹑火看向断臂赌徒,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小女子只不过是抖了抖裙带而已,谁承想你的胳膊恰好碰到了,这能怪小女子吗?”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快!医生!医生!断臂赌徒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晃晃,他身下聚集了一摊鲜血,眼看就要失血过多。
莱伊瞥了一眼身边的罪恶人偶师,就见他双拳紧握,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莱伊便微微垂眸,低声问道:“医生,有人受伤了,你不去包扎吗?”
“哼!这种人死了最好。”罪恶人偶师眼里似有愤怒的火苗在燃烧,呼吸变得十分沉重。
他一定是经历过什么。明月究竟掌握了他什么秘密,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明月效力。莱伊眯了眯眼眸,在心中暗忖。他可记得这位罪恶人偶师在被明月揭穿出老千的时候,可是十分硬气地选择宁死不降,然而之后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究竟是为什么?
而此刻,罪恶人偶师正一脸愤怒地盯着断臂赌徒,根本没有注意到身旁黑狼审视的目光。
断臂赌徒呼吸急促,愤怒的声音从他嘴里喷出:“你这娘们狡辩什么?!我他……”
随着一道破空声传来,断臂赌徒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场的众人只看到一抹暗绿色在眼前飘过,随后,一颗头颅飞到了空中,那双泛白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然而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两声闷响传来,红色的液体表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有人惊恐地瘫坐在地,恶臭的黄色液体从他身下蔓延,众人纷纷远离。此时4楼祈祷室门前是一片死寂,尿骚、血腥与令人作呕的气息在湿咸的空气中发酵,不少人抬手捂住了口鼻,试图悄无声息地离开。
波本和苏格兰回到祈祷室附近,见此景,全身的肌肉紧绷,同时对主持人的战力有所评估。他们两人放轻步伐,看向提着裙摆一步步朝头颅走去的绿裙鹑火。
“你要说什么呀?小女子听不清呐。”绿裙鹑火低头看向地板上的那颗头颅,她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兴奋,“这是变成‘垃圾’了,得叫人来打扫。”
话音刚落,一群戴着空白面具推着布草车的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们手里拿着各式的清洁用品。
绿裙鹑火环视四周,有些人触及到她的视线便害怕地连连后退,有些人则毫无畏惧地与她对视。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打破了此刻的死寂与压抑,甜腻腻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鹑火小姐的鞭法可真是一绝。只是我至今还不清楚,禁止使用武力,这个武力是如何判定的?”
“诶?”站在一片鲜红中的绿裙鹑火歪了歪头,似乎不理解络腮胡莉莉为何会这样问,“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小女子刚使用武力处罚了他呀~”
“他是动了武,还是犯了错,为何要被如此处罚?麻烦鹑火小姐与我们仔细地说说。”络腮胡莉莉看向那群动作麻利的服务生,地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了大半。
周围还没离开的赌徒竖起了耳朵。
绿裙鹑火的声音依旧悦耳动听,“自然是因为他杀了人,老爷他不喜血腥,小女子自然要处理掉。至于违反了规则的小女子嘛,自然会向老爷请罪。”
暗绿色裙带上污浊的痕迹触目惊心,然而绿裙鹑火却毫不在意,径直将裙带系在腰上。阳光透过舷窗落在裙带的金属扣上,反射出森森寒光。
围观的赌徒们三三两两小声地议论着什么,而波本却注意到裙带边缘有细微反光,猜想那里应该隐藏着一根锐利的钢琴线。
突然,有人激动地问道:“杀死树懒的凶手是不是也被你们处决了?那样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担心害怕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死了?”
原本准备离开的绿裙鹑火脚步一顿,视线扫过暹罗猫和黑狼,缓缓开口道:“杀人手法那么多,想要处罚真凶的话,小女子也得知道究竟是谁做的吧。”说罢,绿裙鹑火的目光落在猫头鹰绅士身上。
络腮胡莉莉眯了眯眸子,听说过这位名为鹑火的负责人不仅仅实力强横,还善于言辩,却没想到自己那么尖锐的问题也被她糊弄过去,果然切间家的人都不容小觑。
哒哒哒……
墨绿色的裙摆微扬,高跟鞋在地板上印出一连串暗红色的鞋印。
莱伊看向逐渐走远的绿裙鹑火,压低声音对罪恶人偶师说:“她在怀疑你。”
罪恶人偶师心脏突突直跳,一脸紧张地说:“我昨晚干了什么,你可都知道啊!”
“你离开后,去了哪,我可不知道。”莱伊看着彩窗上晃动的人影,快步朝祈祷室走去。
“还能去哪?还了器械,回房间睡觉啊!还是你觉得我一天能解剖两个人?!”罪恶人偶师快走两步跟上黑狼。
莱伊将“解剖”两个字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快走几步来到祈祷室前,伸手推开厚重的房门,不大的祈祷室里站着三名身穿黑袍的教徒,她们害怕地簇拥在一起。
“你们想干嘛?!”
颤抖的尖细女声传入莱伊耳朵里,莱伊没有理会,冷眼扫视整个祈祷室,就连天花板也没放过。
与此同时,另外两扇门被打开,苏格兰和波本出现在门口,三瓶威士忌互相对视一眼。
莱伊面无表情地说:“她不在这。”
“或许她根本没来过这里。”罪恶人偶师跟随黑狼走进祈祷室,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房间,除了椅子和蒲团外根本没有多余的家具,更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三名黑袍教徒瑟缩地挤在房间一角,惊恐地看向走进房间的四名男士,之前的经历让她们感到恐惧。
波本阴沉着一张脸,瞥了一眼三名教徒,迅速走到那唯一一把展开的折叠椅旁,“她来过这里。”
“嗯?”原本在检查墙壁是否有密道的莱伊快走两步,来到波本身边,一双墨绿色狼眸盯着椅子。
苏格兰抿唇思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罪恶人偶师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尬笑着说:“不就是灰兔小姐的一根头发吗?你们有必要这么严肃吗?掉头发是很正常的,这只能说明她在这里待过。”
“这根头发是被她系在椅子上的,可不是待过这么简单,估计是在向我们传递某种信息。”波本仔细研究那根头发的打结方式,试图获取更多线索。
“若想找到灰兔小姐,问她们不是更简单吗?”罪恶人偶师看向挤在窗边的三名黑袍教徒。
阳光透过七彩的玻璃在黑袍上印出美丽的图案,窗外碧海蓝天,洁白的浪花不断翻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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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张嘴,该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