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项目叫停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童景升不得不信。”上车后,安城对乔湛北报告。
“接下来要跟姓童的打一场心理战。”乔湛北沉声交代。
“乔总,根据调查,童家这三年投资屡屡失败,欠银行上亿贷款,童景升这两年嗜赌成性,欠了小几千万的赌债,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仟千仦哾
乔湛北轻嗤,知道童家这几年不行,没想到底子已经烂成了这样。
“银行、赌场,你打点一下,让他们催姓童的,把童景升逼急了,他只能卖地。”
“明白。”
“护盘的准备做得怎样?”乔湛北又提醒道。
这个项目之前新闻里已经宣传出去了,前些天乔氏股价一路大涨,现在项目取消,股民股东恐慌,势必会引起股价大跌,他们需要拿出部分资金维持股价,防止恐慌情绪蔓延,增强市场信心。
安城:“一切妥当。”
乔湛北嘴里衔着一根烟,打火机忽明忽暗,他犹豫很久,终究是没点上。
他听她的,不抽。
也不知那小没良心的,这些天有没有想过他。
*
耗时两周,叶眠成功为苏城博物院复原了一件清代康熙龙袍,完工当天,苏城当地领导、博物院领导,以及苏绣协会的专家、多家媒体记者齐聚展厅。
大家一起鉴赏苏绣技艺,弘扬、宣传国粹传统文化。
叶眠的手艺得到了专家们的高度赞赏,如今像她这么年轻,手艺一流又有灵气的刺绣师傅是凤毛麟角。
她还接受了记者的采访,临时在透明的绣布上,绣下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鱼。
这条视频被剪辑后,上传到短视频平台,吸引无数网友。
看到很多人对刺绣感兴趣,叶眠开通了一个账号,用于作品展示和刺绣技法的普及,让更多的人了解国粹。
这天,许墨白陪她一起回了趟老家浔镇,苏绣之乡,如今愿意学刺绣的人越来越少。
“外婆那一辈人学刺绣的人多,是因为生活艰苦,可以把它当铁饭碗。如今,人们生活好了,环境好了,刺绣的活,又累又不挣钱,没人愿意学,这很符合市场经济。”叶眠分析道。
“所以,想要更多的人学刺绣,前提是要提高收入。但现代社会对刺绣产品的消费只是小众化,很难。”许墨白补充。
“是啊,任重道远。”叶眠感慨。
走着走着,到了那条青石板路。
天气晴朗,清风裹挟着秋意,河水荡起涟漪,青石板路的尽头,空空寂寥。
她看着尽头处,她和乔湛北初遇的地方,顿下脚步,鼻头微微一酸,对他的思念,开始泛滥。
“回家看看吧?”许墨白打破沉默,问。
“不了,外婆过世前就把老宅卖了,说是留给我作嫁妆的。”叶眠舒了一口气说。
那笔钱后来成了她搞投资的本金。
“上次回来打听你下落就听说了。”许墨白微笑着说,“你明天回京城?”
“嗯。”叶眠点头。
她第二天就回了京城。
早上大盘刚开,乔氏股票大跌,她也才知道,青州新城的项目真的停了。
她回到自己公寓才听顾飒飒说,童瑶瑶的脸被人泼硫酸毁了容,而她自己的脸,是被童瑶瑶的保姆指使人干的。
顾飒飒:“小美人,你信么?”
“我不信,肯定是童瑶瑶唆使的。”叶眠摸着自己脸颊上淡淡的凹凸感,想也不想地答。
“谁信谁傻逼!”顾飒飒喝了口饮料,道。
“飒飒,童瑶瑶的脸,不会是你……”
“要是我,我就左右开弓泼丫的了,半边脸毁容都便宜她了!要是我,我也不会躲!听说人还没抓到,这事乔湛北没管,算他还有点良心!”
顾飒飒想起叶眠的脸是童瑶瑶找人干的,心里那是一个后悔,后悔那次,只是扇了她两巴掌!
叶眠站在落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乔氏大厦,若有所思。
他居然没管童瑶瑶……还真的让二叔放弃了青州的项目……冒着乔氏股票可能跌停的风险……又是谁害童瑶瑶?
乔氏股价跌了一天后被护盘稳住,第三天的时候,又是大跌。
叶眠的心情随着乔氏的股价起起伏伏,她一早回别墅拿东西也没遇到乔湛北,吴阿姨说,他这几天都很忙,不归家的。
她又不争气地心疼起他来。
乔氏,安城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带来好消息。
“乔总,童景升果然坐不住了,已经联系到我们的人,要卖地了。”
“价格尽量压到最低。”乔湛北了然,沉声交代。
他捏了捏眉心,难掩疲态。
“是。”安城领命出了办公室,刚开门,迎面遇上戴着口罩的女人。
“叶助!”安城认出了她。
这一声“叶助”,令椅子里的乔湛北精神为之一振,他悬着一颗心看向办公室门口。
真的是多日不见的她。
穿着卡其色薄款英伦风风衣,戴着黑色口罩,绑着马尾,看起来成熟知性。
这些天,别说不见,她连电话都没打来一个,特别狠心。他打给她,往往关机、无人接听。
乔湛北收敛情绪,恢复一贯的高冷、严肃,面无表情。
“你怎么来了?”他淡淡地问。
察觉出他的冷淡,叶眠心口揪了下,“乔总,我来办之前一直没办完的离职手续。人事那边说,我的离职申请在您这。”
他冷,她就跟他客气。
幸好她之前就想好了这个完美的藉口。
她不是特意来找他的。
乔湛北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喉结滚动,他点点头,拉开抽屉,拿出那份迟迟没签字的《离职申请书》。
叶眠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着他从笔筒里抽出钢笔,那支钢笔是她三年前发第一笔工资的时候,送他的礼物。
他拇指一抵,拔掉笔帽,“唰唰”签名,合上文件,朝办公桌这一边稍用力一放。
她上前一步,隔着办公桌看着他,微微一笑:“谢谢乔总。”
拿起文件,她落寞地走向办公室门口。
坚持要离婚的人是她,见他对自己态度冷淡,心里又酸又涩。
她狠心抑制住那股难受,加快脚步。
男人深邃的黑眸盯着猎物一般,死死盯着她匆匆逃离的身影,他长指勾着领带结,用力扯松开,边起了身。
在她拉开门时,乔湛北将门板用力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