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想岔了
姜晚直到被从药房抱到了蒋方良的大书房，才真的醒了盹儿。
睁眼后发现自己身上披了条怕她冷的小毯子，躺在大哥臂弯里仿佛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姜晚不由得窘然。
她拨开毯子，自己坐好，蒋傲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姜晚忙喝了几口润嗓子。
她警觉性一直很高，睡眠习惯也很好，一点点小小的起床气不值一提，很少会像这样昏昏沉沉、仿佛睡不醒。
这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那场大梦让姜晚重温了一遍她最不想记起的事情，之后连着几天，姜晚都会梦到自己被关在暗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夜里睡不好、甚至不敢入睡，白天精神就差一点，姜晚不想让家人看出端倪，便自制了养神静气丸，每晚睡前吃上一颗，就能无梦到天亮。
所以姜晚才会困得这么厉害。
她环视四周，蒋方良手里拿着一叠纸在看，白素怡不在，她问：“妈妈呢？”
话音刚落，白素怡就推门进来，蒋傲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托盘，上面是四杯咖啡，还有一杯甜牛奶。
唯一的牛奶当然是姜晚的。
姜晚抿了一口，暖暖的甜牛奶从胃安抚到了心里，她舒服得微微眯起眼睛，神智彻底清明。
白素怡帮她擦了擦嘴边的“白胡子”，扭头问丈夫：“怎么样了？”
蒋方良示意长子来说。
蒋骄道：“下午带走何晁的那四人是专业催债的，催债的常用手段有几种：不停打电话骚扰、到欠债人家里、亲戚家或者单位闹事，故意带走孩子又假装好心人把孩子放到派出所也是一种警告手段。”
白素怡糟心地皱起眉：“所以何升榆欠债了？欠了多少钱？”
蒋骄摇摇头，“那四人说他们是被雇佣了去威胁表姨夫的。”
“雇主是谁？”姜晚正想问，蒋傲就替她问了，问完蒋傲又飞快反应过来，“是这个？”
他晃了晃手上何升榆的手机。
姜晚在药房时虽然困顿，但耳朵没有睡着，她好奇地看向那台手机，想知道何升榆把她的药方发给了谁。
蒋傲便把手机递给她，锁屏功能已经取消了，屏幕一点就亮，姜晚先看那人的名字，备注是“银光医药刘浚昌”。
姜晚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名，又点开何升榆发的图片看了看。
大概何升榆真的很紧张吧，图片都有些抖动模糊，依稀能辨认上面的药名。
他拍了好几副方子，包括碧凝霜、山楂健脾丸、养神静气丸等。
蒋骄等她看得差不多了，才用手指轻轻敲着沙发扶手，说：“军方后勤采购部已经发布新一年度的物资招标信息，银光医药是家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但这次也有意参加投标。”
“表姨夫的目的，只是碧凝霜的药方？”姜晚表情微妙，有些意外。
最近大哥一直在筹谋碧凝霜供给为军方药物的事，姜晚是清楚的，但她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她以为那名蛊巫又有所行动了，白天时还小心地把家里上下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混入什么蛊或毒才松了口气。
结果居然与蛊巫无关吗？
姜晚摁着自己眉心顺了顺思路。
偷翻她书桌的是表姨夫，她书桌上不少文玩古董，都是值钱的东西，何升榆是爱钱的，那两幅卷轴单独放在架子上，八成是被何升榆误以为成什么珍贵字画了才打开来看，是她先入为主，才想岔了。
“晚晚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白素怡问。
姜晚连忙摇头，“我只是不明白，碧凝霜进入大众视野的时候就贴上了蒋氏的标签，银光医药就算把药方偷走也没用吧？”
这不就等于是大喇喇地告诉全世界，他们拿了蒋家的东西吗？
“在我们看来碧凝霜的药方是唯一的，但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只要东西功效差不多，不管是谁家的都一样，甚至是价格更低廉的更好。其实市面上已经有了假冒的碧凝霜，”蒋骄打开新平板点开一份报告给家人们传阅，“玉凝霜、绿凝霜、碧疑霜、姜晚外伤膏、姜晚同款消肿止血软膏……这些都是最近法务部打假的成果。”
数量之多、花样之不穷，让姜晚震惊了。
碧凝霜还没有正式上市，就有了盗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一种成功吧。
既然话赶话，蒋方良就顺便问起碧凝霜上市的事，蒋骄说已经准备妥当，父子俩简单交流了几句，然后话题又回到了何升榆身上。
“好在外人不知道碧凝霜的药方已经在中药协登记过了，是晚晚的独门秘方，人证物证都在我们手中，起诉的话我们必胜，银光医药的小手段不足为惧。就是何升榆……”蒋方良觉得比较棘手，沾亲带故的，他就算心里想下狠手收拾，也得看看岳父岳母的面子。
“就让爸妈处理吧，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着爸妈。”白素怡果断道。她是生气的，他们好心接济何升榆一家，结果竟然引狼入室了！
一家人没商量太久，趁着天没亮各自回屋睡觉，早上醒来后，前一天蒋骄吩咐了去调查何升榆的手下带来了一条新消息：何升榆欠着一千多万的赌债。
他偷取姜晚的药方，大概是想要钱。
一顿沉默的早饭后，便要说事了。
胡秀娟去叫一直躺在房里的蔡晴文，白勇毅打发白素怡把两个孩子带出去，蒋方良却说：“爸，让晚晚留下吧。”
白勇毅微讶，随即拧起眉，犹疑道：“这不合适……”
蒋方良招手让姜晚坐到自己身边，“晚晚虽然年纪小，但聪慧过人，何升榆打算偷取药方也是晚晚第一个发现的，就让她留下听一听吧。”
自重霄宝鉴的事情之后，蒋方良也想了很多，宠女儿还是一样要宠的，但晚晚明显不同于其他孩子，教育的方式也该变一变。
姜晚走到蒋方良左边坐下，蒋骄和蒋傲还特意往旁边给她挪了一个位置。
姜晚心里并不平静，昨夜里她困成那样蒋方良都留她在书房议事，姜晚当时就察觉出了父亲态度的变化。
姜晚是喜欢这种变化的，她既享受被家人保护的感觉，也想要保护家人！
白勇毅稍加思索，便不再反对，“既然这样，晁晁也留下吧，事关他爸爸，他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等所有人坐定，蒋方良扬声让人把何升榆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