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断逼近的狼群
“嗷呜——”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姜晚从睡梦中惊醒。
天光微亮，姜晚打了个哈欠，起身下床。
“戈尔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睡得好吗？”戈尔盛了一杯热奶茶递给她。
姜晚摇摇头，在他旁边的矮脚凳上坐下，“我总是听到狼的叫声。”
日出的金光透过朝着东南方向开的包门照耀进来，帐中央的火炉燃烧着，柴火时不时发出爆裂的噼啪声。
姜晚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间有些旧的蒙古包据说是戈尔兄弟的父母还在世时买的，许多摆设都有着岁月的韵味。东边的碗橱堆着各种炊具，西边铺着底毡，毡子上有一张放着各种零食的矮脚深漆雕花木桌，旁边是一架红漆彩绘木柜。
柜子上供着佛龛，佛像前的香炉里飘出一股似柳似檀的味道。
姜晚合上眼，微微抽了抽鼻子，辨别香炉里的香。
“——是啊，昨晚一直能听到狼嚎。”戈尔说，“我还以为你们都睡得很沉。”
姜晚睁开眼，视线扫过门边挂着的马鞭、弓箭、嚼环辔头，“有羊被吃掉吗？”
“没有，狼群没有袭击我的牲畜，不过其他人家有没有被袭击就不知道了。”戈尔眼里有不少红血丝，显然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戈尔，起了吗？”门外传来达日的声音。
“哥哥，进来吧！”戈尔吆喝一声。
达日走进蒙古包，与姜晚打了声招呼后，立刻问起戈尔的羊群是否受袭。得知弟弟的羊群安然度过了昨夜，达日松了口气，并为弟弟带来了新消息。
“那个谁他们家的羊被吃了，被吃了四头。”
“四头！”戈尔惊呼一声，让他紧张的是狼就在离他们很近的地方，“只吃了四头？狼群的数量或许并不多。”
姜晚听着他们说话，闻言问：“四头不算多吗？”
“草原狼可是能一夜之间吃掉上百头羊的恶兽！”达日的语气沉重了不少，“跟上百头羊比起来，只死了四只羊实在不算什么。”
戈尔点头附和：“没有人受伤吧？那就是万幸了。”
姜晚也觉得庆幸，戈尔的蒙古包住不下那么多人，节目组的人晚上睡在野外帐篷里，如果遇到狼群就遭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
达日的话吸引的姜晚的注意力：“怎么奇怪？”
达日：“狼只是把羊从羊圈里拖走了，没有进入羊圈捕食。”
戈尔：“可能是为了喂狼崽子？”
见姜晚对他们的话题感兴趣，达日和戈尔就说得多了些：“狼群会在冬天的时候从更冷的北方迁徙到这里过冬，初春时产下幼崽，清明前后幼崽就该断奶了。现在是五月末，狼群忙着养育幼崽呢，它们住在土洞穴里，你们可千万别好奇那些路上看到的土洞，更别把手伸进去摸。”
姜晚想说他们肯定不会，但想到好奇心重又冲动的李嘉奏，就觉得话不能说得太满。
“我们一定会小心的。”姜晚最后道。
七点，其他孩子也都醒了，吃过了早饭，七点半他们准时从戈尔的蒙古包出发，往下一个地点前进。
“我们要找到苏梨河，在河滩边解决午饭，然后顺着河走，终点在河的下游。”姜晚看着地图说。
方昱谦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刘天翔点头说好，李嘉奏则根本没在听。
“昨晚居然有狼？这也太酷了吧！可惜我睡得太死了！我应该跟戈尔叔叔一起守羊圈，跟牧羊犬一起对抗狼！”李嘉奏呼呼哈嘿地对着空气打拳。
“哪里酷了？”何雨芙瞪着李嘉奏：“狼多可怕啊！还好我们都是好孩子，狼不吃我们。”
“那我现在变成坏孩子，狼是不是就会过来了？”李嘉奏剑走偏锋地说。
姜晚又想起达日兄弟的告诫，严肃正经地对他说：“不行不行，狼是很可怕的，一口就能把你的头咬掉！”
她本意是想让李嘉奏感到害怕，结果李嘉奏根本不以为意，还说：“小晚妹妹你太夸张了啦。”
“是因为狼太可怕了，小晚妹妹害怕，小芙和小谦也害怕，所以你不能变坏，把狼引过来。”刘天翔说，他冲姜晚眨了眨眼睛。
姜晚心领神会，立刻可怜巴巴地说：“小奏哥哥，我们害怕。”
“那、那好吧。”李嘉奏还没有丢掉身为大孩子的责任感，“我不会变坏把狼引来的，你们别怕！”
话是这么说，但接下来的路上李嘉奏总是东张西望，时不时远眺旷野，姜晚觉得他是还没有放弃寻找草原狼。
以前在邙谷，姜晚也是见过狼的。
跟老虎比起来，狼算不上森林之王，但也是霸主之一。但草原上没有老虎狮子，狼就是最勇猛的动物。
听达日他们说，草原狼喜欢群体活动，通常有十几只到几十只，所以姜晚一点儿也不想遇上它们。
但偏偏——
“嗷呜～”
狼鸣声深邃悠远，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离他们很近。
从出发到现在，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已经听到三次狼鸣了。
姜晚无端地觉得，狼鸣听起来好像越来越焦躁了。
节目组为他们制定的路线都是视野开阔、平坦好走的路，还有先行组带着向导提前他们一公里，排除前路可能的危险，在安全方面节目组考虑得很周到。
但因为预料之外的狼嚎，节目组也在商量是否要中止拍摄，虽然一路上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狼”，但谁也不敢拿孩子们的安危去冒险。
直播间的弹幕也很紧张：
【是有狼吧？】
【狼叫声我听着都毛骨悚然了！】
【宝宝们不害怕吗？太勇敢了】
【节目组肯定跟着啊，而且说不定是节目效果，怎么可能真的有狼】
“嘿——那边的——能不能帮帮我们——”
远处传来呼喊，因为对方用的是英文，姜晚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在求助。”李嘉奏的英语稍微好一点，扬声问对方：“出什么事了？”
“我们的车没油了！你们是在拍节目吗？可不可以帮帮我们！”
孩子们对视一眼，李嘉奏是个热心肠：“我们过去看看？”
姜晚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反正他们这里的情况节目组通过摄像机都能看见，稍后就会有人过来处理的。
“太酷了！你们居然用这么多无人机进行拍摄！”一个金发中年男人激动不已，“我们也是主播，请问你们是在做什么节目？”
“你能说得慢一点吗？”李嘉奏表示跟不上对方的语速了。
“嗷呜——”远方又传来狼鸣，这四个外国人反应过度地打了个战栗。
姜晚张望四周，她觉得这一声狼鸣比起之前近多了。
她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伙人，忽然听到一声细细的呜咽，听起来像什么小动物。
姜晚趁无人注意，循声走到外国人的车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便看到后排座椅底下有一个铁笼子。
笼子里蜷缩着三只小狼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