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啊,咱有银子么?”
时晏语气沉重,情绪消极。
山樱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回答,“我们那么多精......”
对哦,那么多精魄不是那么多银子,还没换成银子呢。
“师父,咱要还多少银子?”
“八、八十五两二钱......”
“那咱还有多少银子?”
“这、这我怎么知道......银子不是在你那么。”
时晏哦了一声,“行,我数数。”
说完时晏还真就打开荷包开始数银子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他也摇摇晃晃的数。
“数出来了。
师父,咱现在一共有二十五两一钱银子,距离还钱还差六十两一钱。”
说这话的时候,时晏还仰着脑袋笑眯眯地看山樱。
山樱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总觉得小徒弟这充满“和善”的笑容下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师父怎么不说话?咱们就算现在过去,能还上钱么?万年精魄好是好,万一商行不识货呢?”
兜里没钱这件事让时晏陷入了空前的危机感中,他上辈子也这样。
银行卡里要没点存款,他就吃不好睡不香。
山樱自诩深得祖师真传,上能捉妖下能驱魔,但现在确确实实没有一丁点办法。
万年精魄值钱,但就像时晏说的,万一人不识货怎么办。
“先去了再说吧,万一商行识货呢......”山樱语气有点虚,这会正疯狂想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舍得扔了或者暂时能拿去抵押的法器。
好歹先把名牌给换回来。
那些商行里抵押的东西可都是摆在专门的台子上,这来往的人那么多,天天看着她的大名挂在那还是有些丢人的,不妥不妥......
时晏也知道逃是逃不掉的,那腰牌总要赎回来,自家师父的名声也要保全一下。
但......对方要是不认万年精魄,不知道能不能通融通融晚些时候再还。
“上次师父说过的那个拍卖会是在哪里举行啊?近期可有?”
“拍卖会倒是每月都有,不过不在东煜城。
我们乘马车的话,一来一回得一个多月。”
时晏深深叹了口气,“要是我们有飞舟就好了......”
山樱也装模作样叹口气,“是啊,要是有飞舟就好了......”
想起那一大碗精魄,时晏内心蠢蠢欲动,“师父你想长生不老吗?”
“倒也没那么想。”
“那我们要是暂时还不上商行的银子,就说通他们宽限一两月,咱们去拍卖会把万年精魄卖了,是不是就能买得起飞舟了?”
说起来山樱也没乘坐过飞舟,毕竟祖师也很穷,可光是想想飞舟那价格......
“咱、咱们还过钱还是要回朗月乡的。
买个那么贵的飞舟是不是有些浪费?”
山樱有点舍不得。
“师父,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命,我们浪费在路上的这些时日,若是好好修炼,能长进不少呢!”
“我的寿命倒也还没短到差这么一两个月......”
陆瑾作为一个拿工钱的,这个时候压根不敢发表意见。
时晏已经受够了马车的颠簸,“师父啊!飞舟买了就一劳永逸了,而且您不是说这万年精魄很值钱很值钱么?
我们留几滴备用,其他全卖了!”
一滴万年精魄就能拍到上万两,那么多精魄难道还买不起一个飞舟和一筐子天星晶么?
山樱咬咬牙,“行吧,那我们先去趟万金商行,去完回东煜城看看朱家那事情怎么解决,然后就带你俩去拍卖会。”
确定了行程,山樱扬手甩了甩缰绳,让马跑的更快了些。
可是事情往往是现实打乱计划。
万金商行的掌柜一听山樱的名字,果断把人扣下开始诉苦了。
“大师有所不知,我们商行做的不是普通存取生意,许多像您这样的能人异士都与我们商行有合作。
若不是看着这点,您那位......御妖师朋友,也没办法从咱们这用您的腰牌抵走五百两啊......
咱们这也是诚信经......哎哎?”
“多少!?”山樱一把拽住了掌柜的衣领,“你刚刚说我祖......说我那个朋友,她用我的腰牌抵了多少!?”
“五、五百两啊。
喏,她的抵押文书在这,摁了手印的。”
“不是八十五两二钱!?”
掌柜只感觉衣领越来越紧,快要不能呼吸了,“哎哎,大师,松松,您先松松手......
咳咳咳咳,大师,我真、真没骗您,确确实实是五百两啊。
您要是不信,可以想办法联系一下您那位朋友问问清楚。”
周围来往的人发现这边的动静,纷纷朝这看了过来。
“师父师父,冷静......冷静!”时晏蹦起来一把拽住山樱的袖子,还给旁边的陆瑾使了个眼色。
二人合力把铁青着脸的山樱拽出了商行,拽到了旁边一个小巷中。
时晏堵在山樱面前,“师父先别激动,有办法联系祖师么?”
时晏也不知道叫师父的祖师该叫什么,干脆也跟着一起叫祖师,“那手印光是看也不知道是谁摁下的,五百两不是小数目,还是要问问清楚的好。”
山樱深吸了两口气,感觉胸口都要憋疼了。
她以为祖师用她的腰牌抵押已经是够出格的事了,没想到一抵就抵了笔巨款,这些开商行的也真是的,一个腰牌怎么就给抵出去五百两!!!
山樱打开腰间的乾坤袋翻了翻,极其不情愿抵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箓。
时晏眼尖,一眼就认出来这符箓同之前祖师派过来的小纸鹤上的图案有些像。
“师父,这是传音符么?”
山樱点点头,“就这一张符箓够给陆瑾发一年工钱了。”
十、十二两!?
时晏顿生敬意,看着符箓的眼神都变了。
“师父,下次就教我画这个吧。”
画好传音符,这钱还不是哗哗往荷包里来?
“想什么呢?贵的是这张纸,不是上面的咒。”
山樱甩了甩手中的符箓,双指夹起一角,符箓就像被什么瞬间抻平,在空中燃了起来。
接着,时晏就见自家师父深吸一口气,开始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