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姑娘要什么样的房间都有,房费好商量,我家定比别家实惠!”
掌柜的热情让山樱有些不明所以,“跟掌柜打听个事,我这一路赶车过来,怎的见到这边街道上的商铺十间有九间是关着的?”
掌柜神情有些纠结,像是想说又怕说了这生意就跑了的样子。
山樱取出从小徒弟那扒拉来的银子,“不若我先把房钱付了掌柜再同我说说?”
掌柜心底的顾虑一下就被安抚了,“反正我这店里也空着,就给姑娘一间上房吧。
往常一间上房每日的房钱可要二钱银子的,如今......就收姑娘一钱银子好了。”
“不是一间,我要定两间房。”
一听这生意还是双倍的,掌柜多日不见笑意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了。
“东福,还杵在那干啥?快,看看这位姑娘有没有行李需要帮忙搬,赶紧给人搬上去。”
山樱冲叫东福的伙计点点头,“门外停着我的马车,马车后是行李,劳烦帮我搬进房间。
车上还坐着两个孩子,劳烦帮我带他们二人进来。”
伙计得了吩咐出去干活了,山樱重新看向掌柜,“如此可好同我说说这外面的情况了?”
掌柜长叹一口气,刚升起的笑意又憋了回去,“还不是怪朱家!要不是朱家,我们城西怎么会像如今这般惨淡。”
掌柜语气中的怨怼听上去不像作假,山樱觉着,生意大概要来了。
“朱家?这朱家发生了什么,如何能影响整个城西?”
“姑娘你有所不知......”时晏和陆瑾跨过门槛进来时,正好听见掌柜诉苦一样跟山樱说着城西的事情。
“这朱家是我们城西一个富户,家里说句金银成山都不为过,就他们家每年给城主府上的礼,都比我这店一年的利钱还要多。
前些日子......大概是两月之前吧,朱家要嫁女。
确切的说是朱家女非要嫁,她要嫁的对象还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
朱家家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哪能容得一个野小子娶他的掌上明珠?
可这朱家女就像魔怔了似的,嚷嚷着非此人不嫁,还寻死觅活地闹了几次。
朱家家主心疼女儿,不得不压着火应了这门婚事。
但有一个条件,就是让这野小子入赘到朱家。”
山樱听得津津有味,见掌柜突然停下,还催促地说了一句,“继续讲啊,这野小子答没答应入赘?”
掌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顺顺气,“朱家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入赘就等于白得了那泼天的富贵。
说句实话,只要不是家里就一个独子的,应该都不会拒绝。
但那来路不明的野小子偏偏拒绝了,说要娶就要让朱家女同他一起回去,可他家住在山里,朱家女金枝玉叶的,哪吃得了那种苦?
朱家家主震怒,想要寻人教训教训那野小子。
寻的人顺着朱家女给的地址找过去,里面空空荡荡早就人去楼空了。
听说那屋子的床榻上落了好些雪白的毛发,瞧着就像......狐狸毛。”
说起狐狸,时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游影。
不过游影是黑发,应该不是白狐吧?
“狐狸毛?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掌柜你要告诉我那野小子是狐狸变得?”
掌柜突然向四周瞧了瞧,确定没突然冒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后,这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办了,寻个能捉妖的术士来也就解决了。
偏偏他们朱家在那之前给城主府上的年礼中有一件雪白的狐裘,那野小子消失后,城主府的狐裘也不见了。
大家都说是那野小子盗了城主府的狐裘。
可城主府守备森严,哪是一个野小子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掌柜说两句就停,让时晏听得也十分难受,“后来呢后来呢?”
掌柜没听见山樱开口,有些茫然,“谁在说话?”
陆瑾指了指身旁,“他在说。”
掌柜伸头一瞧,才发现这一个孩子身边还站了个小豆丁,看上去连五岁都不到,生的还怪好看的。
时晏绷着脸不吭声了。
矮又不是他的错!
再说了,他这身体才四岁多,迟早会长成一米八八的大高个!
不止一个人给自己讲的事情捧场,掌柜跟人说话的欲望也上来了,“后来这是传开了,城主府也在中心的悬赏榜上贴了那野小子的画像。
只是每每画像贴过去不到半日就会糊的看不清。
开始以为是有人故意捣乱,后来城主派了人守在那,可看守的人总会莫名其妙开始发呆,等回神后,画像又会糊掉。
城主请了两位专门捉妖的大师,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大家都传这根本就不是妖物所谓,分明就是朱家女撞邪了!
那野小子就是邪祟变得,城主府只是受了牵连。”
“这和城西商铺十之有九都关门有何联系?”
“姑娘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掌柜又喝了口茶水,“画像的事找了大师来也没能妥善解决后,城主府开始频频失窃,城主调集了大量守卫也没能抓住盗取财物之人。
甚至都没发现是何人盗取财物......
而再之后,城主府的人就开始倒霉。
今日是家丁摔断腿,明日是管家睡着觉突然暴毙......
总之邪门得很,城主觉得这灾难是朱家招来的,于是把朱家年节上的礼能还的都还给了朱家。
这下城主府倒是无人遭灾倒霉了,其他同朱家有过交集的人都开始倒霉,最后甚至发展到朱家家仆常去采买的商铺也跟着倒霉......
城西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多少同朱家有过交集,他们也都无一例外倒霉起来,有的是小病小灾,有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所以那些商铺不开门,是怕同朱家扯上关系?”
掌柜点点头,“近日朱家家仆上街采买都买不到东西了,根本无人愿意卖给他家东西,大家都怕倒霉哩。
我这里是客栈,他朱家总不会放着自己的屋子不住跑来住客栈,是以我这才勉强开着。
可姑娘也瞧见了,街上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若再这么下去,我这店怕是也要撑不下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