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冷陌一直不吭声,面色也不大好看。
苏禾悄悄观望了一眼,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种僵化的气氛。
他在生气。
她感觉到了。
可他在气什么,她不知道。
她想问,又觉得自己可能说什么都是错的。
正遇下班晚高峰,车子在路上行驶了有一个小时才回到兰亭华府。
冷陌和苏禾下了车,来到住宅楼底层等电梯。
这期间,冷陌依旧是什么也没说。
苏禾暗暗一叹,刚刚的温暖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窒息感。
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总不知道要如何与之相处,才是正确的。
电梯到时,冷陌突然发现自己有东西没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先上去,我去车上拿点东西。”
“嗯。”
苏禾应声。
他走了。
她吁着气,进了电梯,按五楼,心里乱哄哄的:
今晚上会发生什么,她难以预测。
然而,更倒霉的事,发生了。
她,竟又遇上楚流商了。
电梯到达楼层,开门时,他就站在门口接电话,开的是免提,话筒里传出了楚流星的愤愤之声:
“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刚刚苏禾欺负我。她才离婚,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她勾搭的居然又是我喜欢的男人……
“啊啊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坏,为什么什么都要和我抢……”
这几句话,楚流商听到了,苏禾也听到了,气氛极度尬尴。
苏禾瞬间顿悟:
怪不得楚流星一看到冷陌,反应那么激烈,原来是被他迷上了。
很不幸,人家根本不鸟她。
可这也能怪她吗?
楚流商看到苏禾时,目光一深,打断了妹妹的哭诉:“流星,我这边有事,挂了。”
挂断电话,他淡淡地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苏禾。
经过昨天一番交谈,楚流商对她有了一些不一样的了解,是以现在见到了,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也没有再误会她是来找自己的,谁让“柴文”正好住在他婚房的对门呢。
只是,他疑惑,流星怎么也喜欢上柴文了?
柴文虽然长得还不错,但肯定不在流星的审美上。
当然,这不是重点。
这会儿,既然他又意外遇上了苏禾,有一句话,他还是想说一说的:
“苏禾,你还真和柴文在一起了?”
苏禾皱眉,走出电梯时不答反问道:“这关你什么事?”
的确不关他事。
楚流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只闷闷说了一句:
“苏禾,柴文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男人,但他不是你这样的人能驾驭得住的……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踏实过日子,比攀高枝来得安稳……”
可惜啊,你劝错对象了。
苏禾在心里暗暗接了一句,嘴上则道:“那我也奉劝你一句,简宛根本不是个好东西……你好自为之。”
“够了!”
就像被触了逆鳞一般,楚流商顿时变脸:
“苏禾,我待你以诚,你却还要泼简宛脏水,以前我以为你至少是一个善良的姑娘,想不到现在……你竟会变成这样……”
他眼见得电梯上去了,连再等一等都不愿意,直接就走了楼梯。
苏禾木然一笑,瞎眼的到底是谁还不知道。
*
底楼。
冷陌跨进电梯。
门缓缓合上。
只剩下一寸空隙时,他看到有人从外头走过。
是楚流商。
他的眼神不由得眯了又眯,面色冷了冷,拎着袋子的手紧了紧。
电梯很快来到五楼。
门开,冷陌看到苏禾怔怔地盯着楼梯口,精神显得恍惚,像是在追忆什么。
见此情景,冷陌的冷笑立刻从嘴里迸了出来:
“看到楚流商,就一副被勾了魂的样子,苏禾,你心里还他妈的在喜欢他是不是?”
恼了。
嗓门一下就上来了。
冷陌突然把她拉了过去,重重就将她按在自家家门上,眼神是极度不善的,有两族火苗在愈烧愈旺。
这样的冷陌,看上去穷凶极虐的,实在可怕。
苏禾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拉了回来,对上这种眼神时,她的心脏本能地紧缩了一下:
不好,他莫不是和楚流商撞上了?
虽然害怕,但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作了申辩:
“冷先生,你应该从来没喜欢过人吧……”
冷陌却厉叫道:“别给我岔开话题……说,你是不是还在迷恋他?”
那语气,说有多凶便有多凶。
苏禾将身子绷得紧紧的,努力和他对视着,竭力辩解道:
“我不是在岔开话题,我只是想和你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冷先生,喜欢一个人,不是说你想不喜欢了,你的心就会立刻停止。
“在之前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楚流商牵动着我的喜怒哀乐,如今,想要把他从我心里清除掉,肯定是需要时间的……
“冷先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
她没说不迷恋了,因为说得太过肯定,他会觉得她在撒谎。
淡忘总需要时间的。
聪明如他,不可以不明白。
冷陌抿紧嘴唇,没说话。
下一刻,他一只手按指纹开门,另一只手将她一拉,把她蒲柳似的身子,重重拉了进去。
关上门,他扔下手上的袋子,恶狠狠就吻住了她。
对,这一吻,无比凶狠,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粗暴的。
就像饥饿的恶狼叼住了又肥又嫩的小羊羔,恨不得整个儿把它吞下肚去。
苏禾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的唇,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她再一次心生恐慌。
而他的手,早已不满足扣住她的腰,直接就伸进了她的贴身衣物内,滚烫似烙铁一般的体温,令她汗毛根根竖起。
她的神经顿时绷成了拉满弓的弦。
该来的,终是会来。
他要的,她无法不给。
男人贪色。
他也不例外。
闭上眼,她放弃抵抗,任由他控制自己,在这场成人的游戏当中,她只是渺小的小人物,根本没办去左右自己的命运。
咚咚咚……
身后,门板上,有人在敲门。
敲门声震动着她的身子。
咚咚咚……
又三声。
可男人吻得更凶了。
咚咚咚……
第三遍响起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苏禾,开门,我还有事要和你说,关于你弟弟的案子,我要和你聊一下……关于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拟了一个协议,你可以看一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你一些补偿……”
是楚流商去而折返,站在门外。
完了!
身上这男人正在气头上。
楚流商这么一叫,岂不是等同于点了炸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