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一场意外邂逅,在他看来,竟又是她想来纠缠他?
谁给他的自信?
好吧,是她。
是她以前太过喜欢这个男人,处处伏低作小讨他欢心,才让他觉得自己没他就不行了!
苏禾是愤怒的,拼命地挣扎,却挣不脱。
她急了,声音变得刺耳,用词也变得尖锐:
“楚流商,你别欺人太甚。
“我承认,曾经,我是迷恋过你,做什么事,都想着要以你为先,但现在,你对我来说,和路人没区别,请你马上放开我……”
没错,既然离婚了,她,苏禾,就不会再纠缠不清。
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
楚流商却抿着嘴冷笑道:
“放什么放?
“你做任何事不都是为了让我注意到你的存在吗?
“没用的苏禾,不管你再怎么想方设法地刷存在感,对于我来说,你就是垃圾。
“垃圾就该待在垃圾筒里,跑来四处招摇,还想渗透进我的工作领域,你不恶心,我恶心……”
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在狠戳苏禾的心。
垃圾?
她竟是垃圾!
苏禾被这两个字眼彻底激怒了。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把人给推开了,胸脯不断起伏着,嘴里愤怒地回击着:
“如果我是垃圾,你又算什么脏东西?至少我没婚内出轨……你呢,你连最起码的婚姻责任心都没有……”
她要走,却被他再度拎了回去,按在了墙上。
苏禾奋力对抗着,怒叫着:“楚流商,你给我滚开!”
曾经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厌恶。
他则恶狠狠地控制着她,咬牙切齿直叫道:
“闭嘴,不许叫了,苏禾,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滚出我的生活,还有,你和华宇的合作是不可能成功的。”
可恶,他竟想凭一己之言毁掉他们匠心几个月的辛苦付出。
下午的时候,她犹在想他还是有点良知的,现在看来,这个人,根本就没良知。
“凭什么?我们已经得到杨总的认可。”
苏禾大声叫了回去,好看的小脸因为愤怒,涨得通通红。
“凭我是这个古典园的投资方之一,凭我有说话权。”
这一句话顿时令苏禾哑口无言。
甲方爸爸永远是最大的。
所以,她是斗不过他的。
这让她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
匠心工作室需要养活二十几个老木匠,老油漆工,老水电工,如果没有项目,叶老师的工作室就没办法维持下去。
之前,和冷陌签定的项目是精致活,工作室没几人能干。
所以,杨总的这个项目,他们必须拿下。
想清楚这些,苏禾冷静下来了,她长吸气,想着必须稳住他:“楚流商,你不能这么公私不分,这个项目对于我们匠心工作室来说……”
真的太重要了!
“我公私不分?还是你越界了?我说过,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可你借工作之便,又跑出来上蹿下跳。还让杨总把你夸上了天……苏禾,你惑蛊人心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强了啊……”
他对她就是这么得嗤之以鼻。
“我没有蛊惑别人,我一直就以作品说话的……”
“是吗?那我不得不怀疑你的作品存在严重的剽窃行为!”
他一再地贬低她,贱踏她。
“楚流商……你太过份了……”
她是如此的愤怒。
用心创作,是她的职业精神。
说她剽窃,她忍无可忍……
正当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冰冷透骨的呵斥声打断了他们:
“吵什么?要吵滚远点,别他妈跑我面前来吵……”
阳台很大,很长,只亮着一个投影小灯,边上,还放着沙发,可供客人躲懒休息。
中间放着一个长条型的花盆,花盆内种着一人高的火焰竹。
火焰竹很茂盛。
这呵斥声,来自火焰竹后。
从楚流商和苏禾所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竹后有人。
紧跟着,一个身姿俊拔的男人走了出来。
竟是冷陌。
黑衬衣,黑西装,黑西裤,没系领带……
他一手夹着香烟,显然是刚刚点的,空气当中才蔓延开烟的味道;另一手玩起了打火机,吧嗒吧嗒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寒飕飕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
这一刻,楚流商以高大的身姿把苏禾按在墙上,那姿势说有多暧昧便有多暧味。
“原来是你们?”
冷陌古怪一笑,身上流露着一股子邪魅:
“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这是藕断丝连又好上了?然后嫌家里的床滚着不过瘾,特意跑到这里来玩给我看?”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毒舌。
而嗓音,冷得都能把人给当场冻毙了。
苏禾极度不安。
她竟从中听出了动怒的情绪。
对,他在生气。
至于原因。
她脑子混乱,无从知道他在气什么。
楚流商可没料到阳台上还有别人,而且居然是冷陌,他立即本能地放开了苏禾,并且,彬彬有礼地道了一声歉:
“抱歉,陌总,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打扰了。”
“既然知道打扰到我了,还不离开?难道是楚总想让我给你们腾地方?”
这句话,字字阴冷,句句带刺。
眼神更是极度危险的。
苏禾听得背上直发凉。
楚流商哪能听不出来,秦陌这是在下逐客令,就差说“滚了”。
他微微变脸。
秦家这位继承人,真的就像传说中那样不近人情,可他还是忍耐着说了一句:
“陌总,你姐夫简山先生也在,你要不要……”
话没说完,冷陌冷声接道:“楚总不知道吗?我和简山没交情!”
和姐夫没交情?
公开这么说,他是故意不给简山面子,还是在下楚流商的面子?
苏禾看得不大明白。
“告辞。”
楚流商识趣,不再打扰,转身甩门就走。
临走,他冷冷瞪了一眼苏禾。
苏禾心头一紧,很怕楚流商搞砸老师一心想拿下的项目,却在整理好衣裳准备追出去时,被身后的男人给拉了回去,并有力地控制在了门后,还踢上了门。
苏禾要吐血了。
刚刚是楚流商欺负她,现在换冷陌了!
这些男人,真是太太太混蛋了。
“冷陌,你干什么?”
她压低声音急问。
男人的眼神骇人之极,呼吸之间,有一阵阵浓烈的烟酒味传过来,呛人的厉害。
光线昏暗的阳台上,她的汗毛跟着一根根竖了起来,精神跟着绷紧。
苏禾想到了半年前,他就是喝大了酒,酒精令他像野兽一样,对她又咬又啃,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