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扔下账簿,带人拔腿就跑。
望着被扔下的账簿,秦铭沉默,过片刻叹了口气:“阿七,这账簿……”
“阿七给少爷斟茶。”
阿七抿嘴一笑,转而去给秦铭斟茶。
见状,秦铭不得不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账簿上。
如此一人斟茶,一人看账簿,时间流逝,有冰块在旁,连温度都仿佛变低了。
看账簿看了两日,等秦铭抽出身来,豳州的发展已经到了另一个程度。
学院,又建了三个,而原先看中的村子,村民们已经搬离,新的造纸厂也建了一半。
不仅如此,村民们也得到了妥善的安排,没一个对相关安排有嫌隙。
鉴于天气炎热,秦铭放弃巡视另外三州的想法,只是时不时通过书信沟通。
半月后,进长安卖冰块的刘元回转,带了五辆马车,全都是装的银子。
刘元往秦铭面前一跪:“大人,银子都在这里,共计十五万两白银。”
十五万两!
秦铭看着面前的箱子,绕着转了一圈,朝着刘元伸出拇指:“干的不错,非常不错。”
十五万两白银,要说有钱,还得是长安的人有钱。
只是冰块就舍得花那么多影子,可以可以。
刘元眉开眼笑,随之脸上又露出了些微懊恼:“大人,这十五万两并不多,若是咱们能提早两天去,这银子起码得再多十万两。”
此话一出,秦铭愣住:“你这话,是何意思?”
早两日再多十万两,这说着为何如此虚幻?
刘元叹气:“长安里有个姓孙的,听说是宇文士及的门客,提前储藏了冰块,就在咱们之前两天卖的,只卖了两天,就赚了好几万两。”
刘元满脸心疼,那可都是银子啊,白白给旁人赚去,太肉疼了。
秦铭被刘元的表情逗笑:“少就少吧,若非这冰块做得方便,这十五万两白银还赚不回来,来人,分一下,给其他三州送一部分去。”
听到话的府兵跑来,干脆利落的,很快就把箱子进行了划分。
“对了,先前让你送进宫的东西,你可送去了?”
回过头,秦铭转而问起刘元,临走前,他特地叮嘱刘元,回豳州时要把制冰的法子送进宫。
刘元笑嘻嘻地说:“大人请放心,您的吩咐,下官全都做了,一个不落。”
闻言,秦铭满意颔首:“如此甚好。”
十五万两银子划分好,三支队伍护送银子离开豳州,前往其他三州。
长安。
李世民望着手里的纸,再看上面的制冰二字,沉默了,这秦铭的本事,还真是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不过制冰……
“来人。”
安公公应声进入:“皇上,奴才在。”
李世民将纸递过去:“着人,把这制冰的法子弄出来。”
他倒要看看,秦铭送来的制冰法子,到底是真是假。
“是。”
安公公拿着纸离开,没多久回转,手里捧着一小碗冰块。
“皇,皇上,照着那纸上的内容,这冰块,制出来了。”
李世民放下批阅的折子:“拿来给朕瞧瞧。”
“是。”
接过安公公递上的碗,李世民伸手摸了下:“这碗里的冰块,真是那张纸上的法子弄出的?”
“回皇上的话,是的,千真万确,奴才亲眼看到的。”
一句亲眼看到,李世民的兴趣被引起:“让制冰的人过来,朕要亲自瞧瞧。”
闻言,安公公立刻传人。
很快,李世民亲眼看到了结冰的过程,惊叹的同时又有点惊骇。
秦铭,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制冰,这简直是,巧夺天工之事。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入了门,见李世民站在一个盆前面,神情意外:“皇上为何在盆前站着,难不成这盆里还有什么惊异之物?”
李世民回过神:“观音婢,来,与朕一同瞧瞧这结冰的过程,实在惊异。”
皇后惊讶:“结冰?那臣妾确实要好好瞧了。”
片刻后,李世民笑问:“如何?可是惊异?”
皇后半掩着嘴:“这,这是如何做到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李世民说:“此法是秦铭送来的,朕先前也是半信半疑,没成想居然真成了。”
“秦镇抚?”皇后侧目,忽而想起一件事,“说起秦镇抚,好似长安最近来了几个静南镇的商人,听她们说,是来卖冰的。”
短暂的寂静后,李世民被气笑了:“好啊,朕还说秦铭有什么好东西便往宫里送,合着是已经在长安卖了一波,好,非常好!”
皇后弯了眉眼:“皇上莫气,秦镇抚这么做,应该有他的意思。”
李世民冷哼:“他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掉进钱眼儿里了,安常德。”
安公公应声:“奴才在。”
“拿这镇纸去豳州,便说是朕赏他的。”
李世民随手给了镇纸,冷哼了声,怠慢他,秦铭好胆子。
安常德捧着镇纸,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皇上御用的镇纸,哪是能拿出去赏赐人的?
“皇上,奴才这,奴才……”
看出安常德的左右为难,皇后开口:“皇上,此镇纸可是您的最爱,平白赏了秦镇抚,不后悔啊?”
她笑眯眯的从安常德手里拿回镇纸,挥退了所有人,将镇纸放回原位。
“皇上,臣妾听闻,秦镇抚为了静南镇的百姓绞尽脑汁,如今的静南镇可都是靠着他的银子才能动起来,此般情况下,掉进钱眼儿也是正常的不是?”
李世民冷哼:“你为他求情?”
“倒不是求情,就是觉得,皇上与其赐镇纸,不如赐个千两白银,想必秦镇抚会更高兴。”
在皇后的安抚下,李世民最终歇了怒气,同意赏赐白银,但这白银却只有一两。
李世民说:“告诉他,这是警告!”
两日后,秦铭接到了安常德,并从他手里接过了一两白银,瞬间沉默。
“安公公,我能问下,为何皇上要赐我一两白银?”
捧着手里的一两白银,秦铭满头雾水,皇上要赏赐就赏赐,平白的让一群人从长安跑到豳州,就为了给他一两白银?
安常德干咳一声:“皇上还说,这是警告。”
秦铭沉默,片刻后哭笑不得:“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