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是什么人?
尽管鲁肃是皇太子刘冯帐下臣,但是这段时间,士卒们所跟随的却是鲁肃。
是以鲁肃为核心,才建立起来了这一股势力。
鲁肃就是而今这个势力的旗帜,现在却有人敢冒犯鲁肃,这不是找死吗。伊籍知道荆楚之间人口二百多万,带甲士卒十余万。
但是不要跟士卒们说这些,他们是绝对不会算清楚这是何等样巨大的差距的。他们只会冲动一时,杀了胆敢侮辱他们主帅的人。
要不是鲁肃,赵云领兵,军纪很严,这个时候,恐怕费可已经成了乱刀之下的肉泥了。
但是费可却不自知,以他的能力也感受不到,士卒们所爆发出来的那种凌冽气势。他只是觉得浑身一寒,误以为是出门的时候穿的衣服少了。
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抬起头傲然的看着鲁肃,非常的霸气。
身后的官吏之中,也没有能够感受到这种气势。荆州承平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很多人忘记了这是乱世,杀戮遍地的时代。
他们也只是追随着费可看着鲁肃,或冷笑,或无情。
“鲁肃见过特使大人。”鲁肃闻言微微一笑,翻身下马举拳道。紧接着,伊籍也翻身下马,对着费可行礼道:“伊籍见过特使大人。”
这一刻,士卒们很是不忿,但却不敢啃声,只是怒视着费可。
无视了四周一切的目光,费可高傲的抬起头,先是忽略掉了鲁肃,转向了伊籍,说道:“你就是伊机伯?”
“正是。”伊籍点头说道。
“哼,你没有接到命令就先来迎接鲁肃进入新野,迎接后又滞留鲁肃营中数日,你到底有没有把荆楚放在心上,有没有把刘荆州放在心上?”费可冷哼了一声,尖锐的说道。
此刻,费可的心中大爽。
这就是权势啊,想伊籍是什么人,是荆楚之间颇有名望的名士,以才辩著称。相反,他却是一个肚子里没有点滴墨水的人,却依靠权势,能够以弱凌强,说呵斥就呵斥了伊籍。
这天底下没有比这个事情更加让人爽快的事情了。
紧接着,费可更加的兴奋了。因为在他看来伊籍虽然很有名望,踩起来比较爽快,但也不如踩鲁肃更加有成就感啊。
这可是东城鲁肃,以八十精兵起家,攻破了巢湖,而后向东灭掉了张多,许乾,刘辟,兼并了他们的部众,最终风云天下的大人物啊。
伊籍只是开胃小菜,先呵斥一下爽爽。等会儿灭一灭鲁肃的威风,才是正蔡啊。
伊籍的脸色顿时一阵难看,这个家伙,真不留半点口德。
若说伊籍真的犯错了,伊籍绝对不会如此。但伊籍没错,他以鲁肃为好友,好友来到了荆楚,他来迎接没错。滞留鲁肃营中,更是因为鲁肃病重。
虽然现在是知道假装的,但是当初伊籍却是这么认为的。
他没做错任何事情,却平白遭到呵斥。更让伊籍难过的是,他自付才学不凡,更是颇有名望。
但是却被一个后进小子,只靠蔡瑁的关系,就爬到了他头上的后进小子呵斥。
一怒之下,伊籍做了一个决定。他冷然看着费可,举拳说道:“这不劳特使大人费心了,等过后,我会书信一封给刘荆州,辞掉身上的官职,从此与荆楚无关,与刘荆州无关。”
“做的好。”
鲁肃在心中大叫了一声,大是称赞费可做的好事。
伊籍虽然对刘表动摇了,但是依照伊籍的性格,若是拉拢他还是会比较困难的。这时代,愚忠的人多啊。
伊籍虽然不是愚忠,但却有基本的节操。
或许,刘冯是可以以皇太子的身份,强行拉拢到伊籍。不过,那样一来就缺少了一种味道了。
但是现在,伊籍却是自己请辞了,因为不堪羞辱,而辞官不做了。
这就等于是说,伊籍在刚才的一瞬间,从刘表的谋臣,变成了下野的一介白丁了。只要亮出刘冯皇太子的身份,加上他与伊籍之间的交情。
刘冯帐下多添一位能干的谋臣,那是钉在铁板上的事情了。
费可,费可。老夫喜欢你啊。
鲁肃的心中大笑。
而对面,费可的脸色也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就像是在吃大餐的时候,忽然吃到了一只苍蝇那般难过。
他没有预料到,伊籍会是那一种反映。从自身出发,费可已经领会到了权势的好处,做官的好处。
也自付任何人不会放弃官位的,但是伊籍却果断的放弃了。
这绝对是出乎费可的意料的。而既然伊籍辞官不做了,那么他确实就没有训斥伊籍的理由了,而且刚才的训斥也似乎成了笑话。
这时费可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的原因了。
紧接着,费可的心中一阵紧张,因为伊籍再怎么官职低微,但却是荆楚之间颇有名望的名士,伊籍有很多的至交好友,身份也与伊籍类似,或为名士,或为士人。他身上所带着的影响力,绝不容虎视。
但是现在却因为他一句话,伊籍辞官了。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费可心下没底。即使是他的舅舅是蔡瑁,也不能随意的迫害伊籍啊。
一阵紧张后,紧接着费可的心中巨大的愤怒,是他,是他。就是因为他,老子才会来这穷乡僻壤的新野,也才会遇到伊籍,才会遇到这种倒霉事情的。
是他啊。
老子与你没完。
“鲁肃,看你脸色哪点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显然是装病。你敢称病不出,其心可诛啊。不怕告诉你,我出来的时候,刘荆州已经交代给了我,若是你乖乖的去襄阳则罢,若是不去。你休想得到一点的土地,种子,粮食。二十万之众说是多,但如果没有粮食,就能转瞬崩塌。你等着饿死吧。”
费可恼羞成怒之下,也忘记了蔡瑁的叮嘱,要私下里,委婉的威胁鲁肃。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说出了这番话。
顿时,风云色变。
费可身后的官吏们面色大变,纷纷一阵心惊肉跳。他们在心中更是破口大骂,这个白痴。即使是鲁肃再怎么无权无势,那也是手握重兵啊。
若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若是刘表真的不给种子,粮食,让鲁肃饿死。鲁肃又何必礼遇刘表?
杀了他,出走荆楚就好了。
恐惧,不安,惶恐等等情绪,出现在了官吏们的心头。与之对等的就是鲁肃帐下士卒们喷火的目光。
让老子死,就先杀了你这狗贼。
鲁肃的面色到是如常,只是眼中却拥有一抹诧异。想到了费可的愚蠢,却不想如此愚蠢,而能派遣如此愚蠢的人,作为使臣。
刘表的老糊涂就可想而知了。
肥羊终究是肥羊,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狮子的。虽然是宗室,期望能排上用场。但是让刘表出兵,显然不太可能。
只要看刘表使费可出使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了。
既然是肥羊,谁都能咬上一口。身为同宗势力,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便宜了太子殿下。
就在鲁肃的心中有了明悟的时候。
一个冷寂的声音响起。
“好愣着干什么,杀了他祭旗,攻新野,占樊城,合襄江以北十余座城池,与刘表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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