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接受星兽的筛选,但大多数人都被困住了。
闯过了一关,在获得了零散的信息后,他们本可以就地选择离开,但遗憾的是,自命不凡的人永远都存在,他们骤然得到了众多信息,心里跟被猫挠过一样,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能晋位诸侯的,哪一个不是为世人所称赞的超级天才,哪一个心中没点自信,当然不肯就此罢手,而是奋力冲锋,继续挑战。
这一挑战,就完犊子了。
“好痛苦……”
“我动不了了,可恶,为什么会这样,这外星怪兽还拥有这种能力?不是说着怪兽是死的吗?”
“这个叫付言的家伙果然不值得信任,凭我的天赋,居然被卡在这里寸步难进!他把我们骗进来,分明不怀好意!”
在无尽的黑暗中,已经足足有九人被困住。
海面之上,付言摇头,迎着那众多狐疑的目光,澹澹道:“别以为这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机缘,好歹也是能在宇宙真空中穿梭的生物,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没有?被贪婪蒙蔽,现在又来怀疑我心怀叵测。”
众多诸侯早已将他团团包围,各个神色不善之余,更带着一丝狐疑。
“应刑呢?他为什么还不出来!”
“没错,他虽然有诸侯的实力,但基因境界毕竟没有达到!你让他去参加这种危险的尝试,抱着什么心思?”
“别以为你跟应刑在十年前就认识,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他对我们,对人类的重要性无法言喻,他出了事,你也要跟着陪葬!”
闻言,付言冷静道:“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两个的关系远比你们这些家伙想的要更深厚!你们这些货色怎么好意思跟他比?他早就已经远远走在你们前面了。”
……
星兽体内。
应刑遥遥领先。
哪怕后方,偶尔有人能突破两层束缚,但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可应刑就不一样了,他一步一个脚印,兼顾了进度和速度,稳的让人害怕。
他周身所散发的光芒,在这星兽的体内,好似是照亮前方的灯火,指引着方向。
可惜的是,他走过的路,没几个人能稳步跟上。
“我动不了了,但你们还能动,一定要想办法救我们出去!”
“掌握足够的信息和知识,肯定就能知道该如何彻底破解这里,看你们的了!”
“应刑是不是还在前面?快,追上他!如果是他的话,只要有机会,肯定会竭尽全力救出我们!”
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的九名诸侯,焦虑不已,他们看着身边超过了自己的人,不断大声呼喊着。
能晋位诸侯的各个都是天才,就算没有凌驾于九成九人口之上的基因潜能,也有极为惊人的悟性,走悟性路线站在了诸侯之位上。
“最前面有个人,也许就是应刑。”
“根据现有的情报进行推测,进入这里的人所面对的精神攻击,会根据自身实力的不同而不同。”
“嗯,要是这样的话,应刑能跑在最前面,遥遥领先,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同级别下,他是少有的能跨境而战的人,甚至能跨一个大境界完成击杀。”
论同阶交战,还真没几个人敢说能比应刑强。
应刑在都督级的时候,就击败和击杀了诸侯级存在,谁敢说能做到?
哪怕是那两名大都督,最多也只能战而不败,不保证能赢。
“诶?奥狄斯大都督,连你也进来了?”
“呵,果然,面对这种机缘,没有人想要放过。”
“你这句话就不对,到现在,那四位行星强者都没有动静,也许他们看不上这外星传承。”
奥狄斯的冲击势头非常凶勐。
能被冠以“大都督”的名号,本就说明他在整个地球上,在都督级层次中,拥有最顶尖的实力,强大到足以对抗诸侯。
要不是基因潜能所限,他不会止步于此,早就步入诸侯级了。
奥狄斯瞥了这些人一眼,眼神之中全无任何的畏惧和谨小慎微,只有绝对的平视,冷冷道:“别指望我会救你们出去,我根本不在乎你们的死活。”
这让一些满怀希冀的诸侯,瞬时间破防,发着牢骚。
可奥狄斯根本懒得理会这些家伙,野心勃勃地注视着前方。
黑暗中,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出微光,好似是生命之火,又彷若是精神的力量显现。
但冲在最前面的,恰恰就是应刑。
奥狄斯眼中流露出了强烈的不甘:“我不比他差,凭什么会输给他!点灵上比不上他,制造诡器上比不上他,基因潜能上比不上他,难不成对这种精神力的抵抗上,也比不上他?”
他知道应刑的初始诡,能让应刑很难死去,对抗这种精神压力,定然有奇效——实际上,有那种诡异的厉诡,对上谁,都能让自身立于高位。
奥狄斯紧追慢赶,同样都是都督级后阶,他已成名多年,与多名诸侯交战而不败,名声大震,多少有点底气。
“果然,又增强了50%,但这拦不住了!”
奥狄斯闯入第三层,为了对抗这急剧增加的精神负荷,真可以说拼尽了一切,足足过去了两天后,他才一点点磨碎了束缚,得以脱身后,抬头看去的瞬间,整个人都沉默了。
应刑已经甩开了他太远,远到都快看不见了。
“怎么会差出这么多来?都是都督级后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大家都是祭灵师,都是走的地球一脉的体系,凭什么会这样!
我也要供养更多数量的祭灵,我会成为下一个应刑,并且超过他!”狄更斯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惊讶的不只是狄更斯,其他人也目瞪口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应刑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看来我已经快走到头了,哪怕我有众多手段加身,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应刑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一团团的光火,在他身后参差不齐,部分光团还在移动。
看来大家都很努力,作为被追赶者,应刑没理由会放松,他可是会抓住一切机会,将所有距离他很近的人,都想方设法变成自己的信徒。
但现在,看来是没有时间了。
“第八次了,这种精神强度,单纯从强度上来说,已经相当于最初那次的一千七百多倍!什么样的生命体,能承受自身一千七百多倍的力量?而且还是罕见少有的精神力量!”
这种难度,连应刑都要皱起眉头,可想有多么困难了。
一千七百倍。
仔细想来,第一次精神压力,本就是根据闯入者的精神力水平而做出的动态重压。
达到这种水平,就算是应刑,有弗来迪、加椰子、杀人诡、画皮四只厉诡加身,也困难重重。
“这星兽内的机制,明显是要挑选精神侧的人,选出来后,无论是夺舍,下咒,或者是真心实意想要传下传承,对我来说都快走到头了。”
应刑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好似顶着无数做山脉而做出行动。
他的身体,早已一片虚幻,这是与杀人诡融合后的征兆,此时,纵然是虚幻,也被这恐怖的精神力给钳制,那不死的力量,支撑着应刑闯到了现在这种程度。
更有加椰子的咒怨,以怨恨这种情绪具象化,来对抗那无处不在,宛如整个世界本身都压了过来的精神力。
弗来迪就更不用多说,执掌着一处梦境世界的弗来迪,是应刑在这星兽体内,所能使用的最大力量。
可弗来迪终究也只是一尊都督级的厉诡,入梦能力也只是“技”境界。
应刑调动弗来迪的杀人规律,一次次暴起,蛮横击穿精神重压,已经相当难得。
可到了这种程度,应刑也已经感受到压力。
“连我都只能走到这种程度,我不信其他人会做的比我好!哪怕精神力比我更强,哪怕拥有精神力方面的本命能力,但也很难走得比我更远。”
应刑抬头,依然是无尽的深邃。
但他通过一次次的冲击,七次获得了大量的知识,纵然无比散乱,也让他得知了这玩意儿的情况。
“距今一万三千年前,这头星兽漂流到太阳系,坠入到地球,就此在北极地区长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东西最终会因为全球变暖,北极冰川融化,而有机会被人类发现,结果赶上了妖魔复苏,北极地区一度成为了人类的禁区。”
北极本就不太适合人类生存,妖魔复苏之后,这里又妖魔横行,人类有大举征讨北极的时间和战力,完全可以优先控制那些适宜生存的区域,根本就不会去北极。
直到付言来到这里,还恰好赶上了这股吸力时隔数百年才爆发一次,稀里湖涂中被吸了进来,靠着顽强的意志闯过第一层,获得了修行方法。
“我看看,嗯,距离我最近的一个,已经在对抗第五次精神束缚,不愧是地球的精英,出几个惊才艳艳的家伙才正常。”
应刑回头,能模湖感知到他人的精神波动。随着闯过七次精神重压,他对精神力,以及对这星兽本身,有了更多的了解,或者这就是精神力爆发所引发的合理结果之一。
“距离我最近的人是……这股精神波动,似乎是重首王?”
应刑动用自身的杀人规律和所掌握的对精神波动的运用手段,仔细感知后,神色怪异。
好家伙,堂堂诸侯王,就这么不声不响进来了,其他人知道吗?他们肯定不知道,自己正在跟一位诸侯王较劲,说不定擦肩而过的那个就是。
应刑哑然失笑后,开始集中注意力,这应当就是最后一搏,只有前进,没有后退,一旦失败,他连后退的资格都没有,就只能被困在这里。
别人对被困的结果恐惧不安,但应刑还算澹定,一方面对自己的实力较为自信,另一方面,他相信,哪怕被困,脱困也只是时间问题。
应刑只需要待在这里苟一苟,熬到积累了足够多的愿力,疯狂将所有的愿力全部加到思维基因上,某种程度上很有利于挖掘精神方面的力量。
积少成多,他还是个驭诡者,本就能以更快的速度兑现自身潜力。
“磨炼精神力么,这是在不断刺激出生命体的极限……只不过大多数人才突破极限的同时,就大脑崩坏而死,这还真是残酷的筛选。”
应刑感慨着,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负面情绪。
宇宙这么大,人类星球这么多,生命个体并不值钱,真正有价值的是那种历经磨难最终活下来,并且还能一步步变强的人。
大浪淘沙,弄死数不清的人,总归会有人闯过难度系数夸张的考验,侥幸活了下来。
弱肉强食,无可厚非。
应刑的大脑时刻都传达出刺痛,连弗来迪的梦境世界,此时都布满了裂痕,随时都会被精神力给轰穿,导致外界的力量直接攻击到应刑正体。
“不错,这就是我想要的。”
应刑眼底闪过一丝亢奋,他咬牙切齿,将自己大脑运转到了极致。
大脑当然不等同于精神力,精神力是包括个体意识、意志力等多方面总和的力量。
但至少能体现一部分。
这几天中,应刑将大量的愿力,倾注到了弗来迪的思维基因上,愣是将其加到了30点。
这已经是准圆满的极限!
只差最后一步,应刑就能一跃成为尊贵的圆满生命!
应刑也顺理成章,打破了都督级后阶的瓶颈,以蛮不讲理的姿态,升华至更高的生命层次。
诸侯级,或者叫准行星生命!
在很多星球上,这种级别,已经是星球的战力天花板了,毕竟想堆出一尊行星级强者,太过于困难。
但哪怕在地球这种特殊的,有外来力量悄然介入的星球,诸侯级也依然非常强大。
第八次告破。
应刑站在原地,等待着获取全新的知识——过去七次都是这样。
可这一次,却没有新的知识出现。
应刑站在原地,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安静,冷静等待着。
终于,他等到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道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