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神医没醒呢,我先去洗得白白净净等你!”
风中还留有女子的叫嚣,青年摇头失笑,踱步向着此前住下的屋子走去。
回到屋子里头的南宫仆射,坐在床头发着愣。
人好像有了第二选择,有了退路之后,就开始变得不那么果断了。
与自己周旋了许久后……
望着安静躺在床头的师暄妃,南宫仆射还是舍不得,帮她换上李玄阳送给自己的短袍。
或许到时候那个无胆色胚,自己就会另外送一套给她的吧。
思索着,南宫仆射凑近又细瞧了眼,床上女子此时的神情。
看来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突然间醒来的。
不过……还是保险一点好了!
南宫仆射指尖凝气,不放心地点了一下师暄妃的昏穴。
随后,她将衣袍鹤冠叠好,放置在桌上,缓缓褪下穿了一天的白色衣衫。
“啪嗒……”
一只修长白皙,毫无赘肉的纤细玉腿,踩碎了木桶内的镜面,南宫仆射将整个人沉浸在浴桶里面。
水不热,是昨夜准备的。
放置了一夜的凉水,比平时要刺骨得多。
这股寒凉,让女子下意识间缩了缩身躯,就好似回到了那一年……自己知道那个人为了龙运杀掉母亲的时候。
而在那之后,离了家的江湖,也是这般的刺骨。
不知道是人适应了水的温度,还是水被人的温度感染了。
突然间,人从思绪之中回过神来……
南宫仆射感觉浴桶里的水,好像没有那么冰凉了。
旋即藕臂倾动,带起水流,女子静静开始清洗了起来。
……………………
“咚咚……”
缓步来到南宫仆射屋门外的李玄阳,轻轻敲动木门。
“哗啦……”
盯着床上躺着的人影,在梳洗中的南宫仆射忽然转身看去。
女子迅猛的动作,让浴桶中的水花溅射到地面上。
隔着一道门,李玄阳听见了水声,顿了一下,他还是开口问道,“睡了没有?”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明知故问是一种智慧。
点点水花开在白玉娇躯之上,让水面倒映着惊绝的风采。
南宫仆射凝视着屋门的木栓,沉默了好几息时间的她,还是开口。
“什么事?”
声音有些清凉并不柔和,也带着股她也意想不到的淡淡冷意。
毫无感情波动,宛若冰霜的语调,隔着屋门冻了一瞬李玄阳的心神。
看来这家伙是真的吃醋了。
果然一遇到寒衣,她就开始变质了。
组织了一下话语,青年再开口,带着煽哄的意味口吻。
“没什么别的,就是格外想你,所以来多看看你。”
“喔,对了我还给你带礼物了。”
“怎么?”
“她们四个看够了,想要换换口味?”
“那我是不是要换上鹤袍,到时候你看得起来也会更高兴一些。”
沉浸在水中的南宫仆射,脑子空白了大片,当她意识到这话不对的时候,却已经说出去了。
她微微张着嘴,不知道这般赶人的话语,接下来要如何去挽回。
李玄阳凝了凝眉头,只感觉今天的刺,格外的扎人。
回想了下刚刚耳边的水声,好像自己确实来的时间不太对。
青年看了下外头,天光已然大亮了起来,庄子里的杂役也逐渐开始了忙碌。
李玄阳清声道,“那礼物,回头再给你吧。”
“你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这几天,辛苦你了!”
转身迈开脚步,青年的身影向着自己之前的房间走去。
而全神贯注在屋前动静的南宫仆射,只听见轻微的哒哒声,连绵均匀。
猛然,她凝声问道,“你不看了吗?”
凝实的话语透过木质屋门,让迈步的青年身心皆是一顿。
南宫仆射咽了口唾沫,低头对视着水面上波动不止的凤眸。
好像听错了,愣了一下的青年半身转过。
“啥?!”
他回头看向紧闭的屋门,张嘴问道。
“我说穿鹤袍,你是不是不想看了,”南宫仆射目光看着桌面上让人羞耻的一身套装,声音带有一丝坚定。
愣了一瞬,李玄阳站在走道里,脑子转的飞快,虽然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但总之就是不对!
“额……我还是……先不看了吧!”
青年开口,语气满是不确定。
嗯!
肯定不对劲!
十有八九,里头有坑!
甚至,可能坑里还埋雷了!
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再启,南宫仆射心头咯噔一声。
女子抿着淡素水唇,沉声再问:“那你想看什么!”
\\\"我想看你洗澡,你开门吧……\\\"
打定了主意的李玄阳,选了个最不可能的事情道。
“嘎吱……”
虚掩着屋门缓缓打开,木质结构的门框处响起摩擦音。
站在屋门前,鼻腔里是股熟悉的淡淡花香。
多日的奔波疲惫衬托着此时的宁静,李玄阳心头顿时轻松了许多。
“咚……”
“嘎……吱……”
重物落地,随后另一道开门声响传来。
该不会!
带着奇怪的心情,青年再转头。
卧槽!你来真的啊!
看着李玄阳懵在原地,也随着屋门的敞开,庄子里的各种声响变得清晰。
南宫仆射眉眼一冷,压着心头不适,朝他轻喝一句,“滚进来,把门关上!”
……嗯?
这绝对不是我的南宫仆射!
对于突然来的福利,李玄阳表示,心头有一丝丝的害怕。
他望着廊道尽头里那件古色古香的小屋,其中偌大的浴桶里冒出来的绝美容颜,还是没有动。
“你要等人上来了,一起看是吗?”
南宫仆射再次道,那如刀似刃的凤眸眯起,扎入青年的心。
“哐啷……”
狂风席卷,盖上的屋门,李玄阳紧紧倚靠在屋门上,目光与那浴桶里发丝半湿的女子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