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湘和姐妹们做的事情,栾英并不知情,他、云龙和贺杰每天过着被另几个姐妹看管着陪上街陪听戏陪吃茶的日子,唐宝儿每天把他们差遣到东差遣到西,不许三个人说一个不字。永益县主成亲那天,栾英云龙贺杰齐齐松口气,喜笑颜开:“今天不用受大小女魔头的折磨”,一早带马往锦城郡王府帮忙。
乔庆等人也随后来了,锦城郡王见帮忙待客的人多,大为满意,对公主国公和元慧的感激又多出来。
燕燕的堂兄招赘为婿,丁氏受到启发,这个以前固守在德容言工里的妇人,时常开窍,她亲自拜见公主,请她为永益挑女婿,又说不忍永益离家,要她招赘,因为平西郡王府就是如此行事,公主应允,便等于皇帝皇后应允。
永益县主在这一科殿试榜单上挑了个女婿,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岁上下。
元秀松口气,对云展道:“丁氏嫂嫂可以不用送太多珠宝给我,收这些年收的我手软。”云展取笑:“那是送给母亲,你代母亲收罢了,怎敢骄傲。”
元慧也松口气,不用再每年收许多东西,和婷姐一起道贺,再加上敬安,四个人说起旧事,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算陪永益县主告别闺中生涯,明天还在这个房里度日的,就是夫妻二人。
也劝敬安找一个招赘,敬安还是不愿:“有劳绿竹嫂嫂写许多话本儿给我看,有些我命唱成戏文,看多就更明白。人间风雨事不过此许,人间亦有芳菲天。弟弟早就说让我招赘,公主姑母也这样说。我想,帝王家事情多,深恐以后给弟弟添麻烦。不如,我和你们春看桃柳夏饮冰,秋簪黄菊冬暖阁不好吗?”
大家只能依她。
但是敬安的愿望第二天就有所改动,郑留根奉旨出京,前往南方配合他的岳父元连肃清官场不正风气,元慧随夫出京,敬安和永益大哭一场,和婷姐送别元慧夫妻离京,婷姐没有哭,她的丈夫小傅大人下个月出京前往南方。
敬安愈发的往公主面前,向她诉苦:“姑母,只有你能长长久久陪我春看桃柳夏饮冰,秋簪黄菊冬暖阁。”公主慈爱的道:“姑母也不能长久陪你,若有好人儿,进哥儿又是个好孩子,你就嫁了吧。”
敬安摇头:“姑母百年后,我陪姑母一同去。”公主说她是傻话,依然为敬安挑女婿,敬安还是说不要。
西北的无敌舅母收到外甥高中一甲状元的消息时,喜滋滋拿给她的爹看:“您看,英哥是个能干的,我一直劝他,家里爵位不要也罢,爹呀,战功升得最快,您给英哥想想法子。”
他的爹恰好在这里等她,已收到栾英高中消息的平西郡王乐呵呵:“女啊,你这外甥真不像你,不问家里要爵位的,哪点儿像你。”
这舅母让外甥自己挣爵位,自己当然也不搅家,闻言又怒:“爹呀,你留我招赘在家,这家里的继承当然有我儿孙一份,我问你,你应下便是,难道我会和哥哥抢,会和弟弟抢吗?”
他的爹冷笑:“你已成亲,怎么还这么多的事情。”
唐铁雪鄙夷:“爹呀,我就知道你留女儿在家,却当女儿是出嫁女。”
平西郡王哑口无言:“好好,你说的对,我答应你成了吧,滚,回房乐你的去吧,恭喜你外甥中了状元,娘的,再敢来西北老子捶不好他,踩着老子西北科举进春闱,老子捶到他认不得娘。”
唐铁雪噘嘴不依:“我的晚辈就是您的孙儿,哪有祖父打孙子的。”
“是祖父更要打孙子,那个孙子还带头抢我王城店铺,”平西郡王瞪眼睛,唐铁雪溜走:“您说您的,我不争,反正我让英哥不争家里爵位,就得为他想办法。”
平西郡王追在后面:“老子答应你了,你赶紧生孩子吧,别让你外甥一个人风光干净。”
“好嘞。”唐铁雪脆生生答应回房,拉上祁越先给外甥送道贺的礼物,但凡跟着护国公来的子弟们都有,因为栾英吹捧完舅母无敌后,告诉兄弟们他写了这封很有“文采”的信,兄弟们都写信,信由云展发走,不是随写由自己找邮差发走,所以栾英写的早,兄弟们写的晚,其实唐铁雪同时收到。
大家跟着栾英喊舅母,就像在公主府上,跟着云龙喊公主祖母国公祖父一样,于是亲亲热热的各自吹捧舅母,舅母此时贺喜也个个都有。
这一天,栾英照旧被姐妹们追着跑,竭力辩解放假三个月不是陪姐妹,更不是被姐妹们勒索,栾贵生来找他。
贵生扑通跪下来:“我再也不和你争,你救救清姐儿。”
栾英还是迷乎中,急忙扶他起来,瞪大眼睛问:“哪个清姐儿?”
说话时,身子往后,一只脚往后,做好随时逃跑的准备。
贵生声泪俱下:“你让好些姑娘们骂她,家里又不许我和她见面,她昨天夜里自尽了,”栾英吓得一个激灵,失声道:“真的!”
贵生道:“幸好救下来。”
栾英抹着冷汗怒道:“一句话说完整成不成,你快吓死我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脑后马车声响,追他的姑娘们到了,五七辆马车里下来姑娘丫头十几人,马车夫护院闲闲看热闹,像是了阵的,栾英慌了手脚,把贵生推开:“哥哥快走,我稍后找你。”贵生揪住他不放:“救救清姐儿救救她。”
栾英因此走不了,被姐妹们重新围住,高青是个带头的,叉腰道:“好啊,说好陪宝儿两天,陪我们一天,这一天你们兄弟三个总是耍赖。”
栾英看周围铁紧,再看背后有条路,贵生牢牢堵住他,眼前情势紧急,这当哥哥的居然还在抹眼泪儿,栾英心想这是你自己找上来,一反手把贵生揪到身前,贵生没有他力气大,被狠狠推出去,栾英拔腿就跑:“这是我哥,有事他承当,你们和他啰嗦吧。”
高青等人本来尖叫:“你又跑了,不许跑。”听清是栾家的长子,姑娘们兴致顿时放到贵生身上,大家举袖子拳头在里面:“哼哼,你就是贵生,你就是没能耐还要和丑英哥争的那个贵生......姐妹们,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