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狂!有狂的资本
他表面一脸风轻云淡,实则警惕非常,暗地观察五个魏将们的表情。
便见五个魏将们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仍是费曜,带着一丝恶意的眼神,斜视他说:“你该不会以为我等甚么都没做,就只光顾地盯着你罢?你是不是太欺我魏营无人了?”
抱歉呢~他还真是那么认为!
盖因少将军司马师已被夺回,以致费曜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再观其余四个魏将们,个个也气定神闲,仿佛断定他没法脱离似的。转了转眼珠子,他决定大大方方地套话,索性便说:
“哦?你们做了甚么?我挺好奇你们是如何安排这些伏兵?”
老实说,他和费曜扯皮的时候,并没瞧见费曜等魏将们悄悄地派人去回禀司马懿。
闻言,费曜哈哈大笑,笑道:“狂妄!愚蠢!你以为大将军见我们不回,就不晓得情况了?——大将军布局神鬼莫测,岂是你一介小小蜀人能够预测揣度?”
听这话说的……挑了挑眉,他不出意外地发现费曜也在反复地试探他。
他不客气地反驳道:“甚么蜀人,就算费曜将军你要定我的罪名,也大可不必把我视作蜀人。”
“你……”费曜怒气冲冲,脱口而出,“事到如今,你还睁眼说瞎话!承认罢!你根本不是魏人!你敢不敢当着诸葛亮的面儿再说一遍?”
他眼皮也不抬,不屑道:“这有何难?——你来带路?”
“你!”费曜惊呆了,又再震惊眼前之人竟是如此厚颜无耻。
“费曜将军,你话太多了!”眼见费曜被驳得节节败退,戴陵忍不住地提高嗓音说,“废话甚么?咱们先把此人拿下再说!”
费曜觉得甚是合理,遂乖乖地闭嘴,只对身后的魏兵们吩咐道:“你,你,你,你们几人,还不把少将军赶紧抬走!少将军还伤着,记着快去找医师!”
于是乎,魏兵们分作两队,一支队伍七手八脚,合力把司马师抬得更远,抬到了他够不着的位置;另一队伍则留下来,并随五个魏将们全方位地堵截他。
但见五个魏将们迈前,挥了挥手,一众魏兵们便反将他和五个魏将们团团地围住!
区别在于:面对魏将们,魏兵们将会全力地助战;而对付他时,则会像秋风扫落叶那般,特别无情。
好在他丝毫不惧。
飞快地估算周围敌兵们的数目,约有几十人——还行!可战!
握紧兵器,他决定突袭,先发制人。
眼底划过一抹凶光,他锁定一位不知姓名的魏将,飞快地冲刺,同时舞动长枪,对准那人的脖子,用力一划!
盖因他的速度太快,力道太猛,以致那人及时地举起了兵器去格挡,却仍被他的武力震到手臂发麻,几乎差点震落了手中兵器——
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状况!
下一刻,他趁那人后退两步,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向那人的腹部,直接把人给踹飞了!
所幸另外四个魏将们略有经验,没有一人去接,这才没被波及到一起摔飞……可是,那人仍像重重的麻袋,反把几个魏兵们给砸倒了。
再观那人,哪怕幸运地没有摔在地上,亦是受到不小的冲击,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连带身体下的魏兵们三、四个,皆是疼得龇牙咧嘴,半天也站不起来。
而这一气呵成的攻势,只在一息间完成。
好快!
其余四个魏将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还未完!
余光一瞥,他发现有一魏将距离自个儿相当近,已然勉强地反应过来,正要背刺于他,刚好被他转身,迎面地撞上了。
那一魏将吃了一惊,挥刀的动作却没停下,只是换成了正面地劈向他。
想也不想地,他靠着盔甲的防御力,硬生生地吃了一刀,导致胸口受伤!但他忍痛,再度挥枪还击,反手刺向那一魏将的脖颈——
那一魏将被刺个正着,当场就身亡!
尔后,他快步地后退几步,远离三个魏将们,浑然不顾自身流淌鲜血,握枪,原地旋转一周,再把四周涌上前来偷袭的魏兵们齐齐地逼到不敢靠近。
但有好几个魏兵们倒是不畏生死,敢来击杀,惜叹还未接近他,便被长枪的攻击范围给刺伤了。
一时之间,他所站着地方,空白一片,没有一人敢去踏足。
见到此情此景,余下的魏将们不得不再次地抽气。
狂!
真狂!
太狂了!
他却有狂傲的资本!
确实厉害。
从刚才到现在,这个家伙一直就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不见半点亲兵该有的样子——是了!此人果然不是亲兵,绝对不是夏侯霸的亲兵!
亲兵有这等武艺,那还叫亲兵吗?那简直是心腹,是二把手,是大将之姿啊!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谁?
已知不是魏军中人。
既然不是魏军中人,那此人必是来自……来自蜀营了。
抛开一切合理的推测,剩下不合理的,也就成了合理。
费曜和戴陵等魏将们不由地交换了一下彼此的目光,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一缕焦虑。
这也难怪:这里是魏营,明明是自家主场,合该占尽上风,但观眼前这人,却是打破了规律,耀武扬威,直把主营的优势消耗殆尽,这这这……怎不教人愤怒难当?
眼下,魏兵们全上,也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就要坐视这人离去吗?
且慢。
这人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啊?
眯了眯眼,费曜虽不清楚校场那边的大将军会不会有所安排,但知自己的任务已从追回少将军,变成无论如何都要拖住这厮,遂旧话重提,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
“我?——我是夏侯霸将军的亲兵!”他面不改色地胡扯。
费曜脸色一黑,口不择言道:“那你有没有第二种身份?”
“第二种身份?”他愣了一愣,继续忽悠说,“我其实也是郭淮将军的亲兵!”
“你……”费曜怒气冲冲,自发地嘲讽说,“除此之外呢?——难不成你要说,你还是大将军的亲兵?”
“你真聪明!”他笑眯眯地夸奖。
费曜完全高兴不起。
这时,戴陵冷不丁地开口道:“费曜将军,他在拖延时间!如今他有伤在身,只要我们围困住他,耗尽他的体力,不信拿不下他……再者,就在刚才,我已派人调兵了,相信不久之后,必让这人难以逃脱!”
这话既是鼓舞,亦是警示,暗示他要逃就趁现下。
看情形,对方要采用人海战术了。
他眸色微黯,有心想辙,却……却有心无力。
戴陵说得不错:他有伤在身,真要徒步逃跑,跑不了多久,除非骑马!
并且,他有记得他和姜虎、虎豹的约定——他有信心姜虎和姜豹一定会带着坐骑如期而至!
至于费曜等人听了,则两眼一亮。
费曜更是许下重酬,放话道:“诸位,不能放跑此人!捉住此人,赏钱五百!!生死不论!”
言罢,一众魏兵们顿时士气重振,一扫之前的低落。
一众魏兵们纷纷持起兵器,齐齐地瞄准他,欲把他捅成一个窟窿。
没听将军发话吗?——生死不论!
他凝神,还在高速地思索对策,身体却下意识地作出调整:他果断地冲向费曜,打算一鼓作气,与费曜近战!
只要与费曜、戴陵等魏将们缠斗,魏兵们自是不会莽撞冲前——也不怕混乱打斗之中,伤了已方队将军!
一如他所料:当他强行与费曜单挑之际,一众魏兵们果真不便靠前。
他的安全似乎得到一些保障了。
然而,这样下去,并不是很久之计。
他的武艺虽不逊于费曜,甚至还高出费曜一截儿,奈何带伤,影响出击的速度,再加上……
“费曜将军,某来助你!”戴陵提刀,参与进来。
他以一敌二,相当吃力,竟然无法压制费曜,外加戴陵!
他该感谢第三个魏将在此,却没参战吗?
咬了咬牙,他奋力地阻击戴陵的偷袭,还得应付费曜的反击,就听「咣咣咣」,三把兵器相互撞击,三道身影互相交织,战作一团!
打斗异常激烈,以至于附近的魏兵们都没法插足。
魏兵们再围一圈,注视三人之间的较量。
可惜三人战至半天,也没分出胜负。
倒是费曜和戴陵,联手战敌,战不赢对方不说,还气喘吁吁……
明显体力不支的趋势。
竟比他最先耗尽体力。
可他一点也没感到轻松。
汗水混着血色,顺着他的脸庞流下,他木然地挥舞长枪,或拦,或扎,或刺,或拨,防守和进攻,进攻和防守,轮流转换和持续保持,直把长枪的招式运用得炉火纯青。
却也和费曜和戴陵一样,体力快要瓦解。
能战到此时,全凭他一股毅力在支撑……姜虎和姜豹何时才能来?
脑中一片空白,他麻木地战斗之余,都没空闲去聆听遥远的马蹄声是否传来……
嗯?!
神色微怔,他抵御两个魏将们合力砍击的时候,竖耳一听,的确听到地面传来轻微地震动,马蹄声也越发清晰——
“将军!”
一声熟悉的吼声由远及近!
他猛地抬头,就见久违的姜虎和姜豹,满脸狼藉,策马地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