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虽然躺在床上没有起身,可院里的动静,她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如果是往常,她早就跳起床来。
如果真这样,何雅肯定会被气的吐血,好在,这老婆子,是真没有脸见人,才没有破坏何雅的一番苦心。
送走院里的老少爷们,东旭同何雅来到贾张氏床前。
贾张氏已经坐了起来,她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吃饭的时候。
“妈,你起来了!”贾东旭有些惊喜,这何雅,真是他家的福星啊。
何雅看着贾张氏炕头,那油黑的枕头,鼻子闻到床下马桶传出的尿骚味儿,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恶心:“婶,您还没有吃饭吧,要不我现在就给您去做?”
这肥婆子,真是疏懒好吃,今后得想办法好好整治整治这个懒婆娘。
实在整不了,将这老婆子赶回娘家去。
“何雅,婶没事,婶不饿。
婶对不起你们啊,呜呜呜,婶还打算给你们置办好多东西来着。”贾张氏想着她家成堆的金元券变成废纸,一下子又伤心起来。
何雅看着这婆子,将眼泪鼻涕一把抹下,在裤腿上擦擦,又在炕上来回蹭了几下,手居然伸了过来,这是要握着自己的手吗。
我的娘啊,怎么还有这么不讲干净的老太婆,何雅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婶,钱没了再赚就是,您可不要哭坏了身子,东旭,你安慰下婶子,这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现在的她就想离这个老婆子远一点,甚至都有了再寻一户人家的念头。
“雅儿,你不等院里开全院大会了吗?”
贾东旭有些心慌,又有些不舍。
看着小男人无比真诚的眼神,何雅犹豫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这个男人应该是可以依靠的。
“我还不是这院里的住户呢,怎么参加你们院里的全院大会,你照看好婶子,我走了。”
“我送送你。”贾东旭直接起身,何雅也没有推辞,两人只要走快点,贾东旭还能赶回来开大会的。
“东旭哥,等会儿,院里开大会,肯定会商量给家里捐款来着,到时候,你就说,一切全凭一大爷做主。
记住了,是一大爷,而不是院里的大爷。
如果再要多说,你就说,是我说的,等我们成亲了,我们夫妻一定会好好感谢院里的大爷的。
特别是一大爷,你得真诚一些。”
“为什么要多谢一大爷。”贾东旭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因为这一大爷是钳工啊,你不想拜个师傅吗?”还有一句话,何雅没有说出口,这易中海,不管他掩饰的有多好,何雅都能从他眼底,感受到,对自己,那股子深深的欲望。
并且,这个老色胚还是个绝户。
好色的绝户不吃,天理难容啊!
贾东旭点点头,钱婶子,也给他讲过这个理,可惜,当初自己着急了一点,还挨了一耳光来着,都是自己娘亲惹出来的祸啊。
贾东旭不知道的是,因为这旧币的事,气的生病的可不止自己老娘一个人。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后院,龙老太,手里也有大量旧币没有兑换。
贾张氏手中的旧币,是老贾用生命换来的。
而龙老太,则是用真金白银换来的。
当听到所有的旧币全部作废,老太太,直接就气晕了过去。
醒是醒了,就觉得两腿发软,身子骨,没有半点气力。
她有两好大孙,可惜,一个在酒楼学徒,早出晚归来着,只是有好吃的才想起看她这个老太太。
还有一个新认的好大孙,也就刚搬过来时,主动送她两好吃的窝窝头,就再没有主动上过她的门。
老太太也都是主动出击,到了饭点,就会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悠着。
而这个好大孙一家,也从没有把她当外人,只要老太太过去,什么瓜果,包子,馒头,好酒好菜的可都没让这位老太太少吃。
就因为老太太有吃有喝的,老易家的,自然就不将这位放在心上了。
这还是秦淮茹,到了第二日才觉得有些对劲,推开老太太的门,才发现了老太太的不对劲,当然这是后话。
扯回正题。
院里的大会如约召开,因为是院里的第一次全院大会,大家伙都觉得有些新奇,早早就吃过饭,围拢到了中院。
小孩子是完全将这大会,当成了娱乐。
刘海中也早早就将自家的八仙桌搬了出来。
张建国这会儿正呼呼大睡着。
张大山做为这个院里地位最高的人,同住后院的易中海,自然是亲自上门通知,并将今日开全院大会的目的说了出来。
张大山自然知道这位大爷的意思:“一大爷,这事儿,我自然是支持的”
他没有理由拒绝啊,你在外面官再大,也是院里一员不是。
刘海中一看到张大山,赶忙起身。
“张兄弟,您是领导,上坐上坐。”
张大山笑着摇摇头:“二大爷,今日是全院大会,这会议自然是由院里的三位大爷主持,我可不敢喧宾夺主。”
说完就坐在何大清身边。
见张大山没有半点领导的架子,也没有抢他们大院大爷的风头,三位大爷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但这会怎么开,易中海,刘海中也是新姑娘上轿头一回。
两位大爷尴尬了,这会儿,两货这才知道,为什么厂里领导,开会时,都拿着个茶缸子了。
下次,得带个茶缸子,不说,就这桌前一坐,看着大家伙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这感觉其实还挺不错的。
易中海轻咳了一声,院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刘海中,更是坚定了要当个领导干部的决心。
两人对视一眼,看向坐在右手的闫不贵。
你不是教书先生么,今日就你先开口,我们正好学习学习。
“三大爷,你来给大家说几句。”易中海算是深刻领会到了茶缸子的重要性。
如果他这时再喝上一口茶,那范儿不就出来了么。
闫埠贵:我就是个打酱油的,怎么还由我来主持这个会议了。
你们打算给老贾家募捐的事,事先给我说了吗,这日子,谁家不困难,比贾家困难的,院里可还有好几家来着,就连我家,可都比不上他老贾家的。
现在不知道怎么和大家说道,让我来,你两可真打的一手好算盘。
哼!
要我先开口是吧,好,我就先开口。
闫埠贵顶了顶鼻梁上的眼睛。
“既然一大爷让我先开口,我就抛砖引玉,说上两句。
有些话儿不好听,大家也不要介意。
我们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是一心一意为人民的新政府。
解放前,大家过得什么日子,不要说我,就连老易,老许都过得提心吊胆吧。
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去只打去年元月底,我们的队伍进城,对咱老百姓可是是秋毫无犯,现在我们虽然苦点,但也能心安不是。
这是谁的功劳,大家伙心里都有数吧。
现在的日子,是以前大家敢想的事吗?
大家伙都点点头。
刘海中还带头鼓起掌来。
易中海恨不的给这傻货一个大鼻兜,这闫老西是来砸场子的,你居然还带头给他鼓掌,真是蠢到家了。
可这掌声,他也不好打断啊,只能象征性的也拍了两下巴掌。
闫埠贵见掌声稀疏之后,才继续开口道:“这样的政府,难道不应该得到我们的信任与支持吗。
我们有些居民,就是不相信政府,从年初到五月,整整三个月啊,工作人员多次到我们院宣贯货币政策,可有些人就是不听,这下后悔了吧。
希望大家吸取贾大妈这个教训,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由二大爷给大家讲两句。”
张大山几个明眼人,看着闫埠贵就觉得好笑。
院里的事,何大清可是给他讲的清清楚楚了。
你贾张氏气的人家媳妇生娃不用接生婆,还想让他帮忙募捐,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二大爷有些懵,怎么又要他讲话了,还有,这老闫话风不对啊,明明是捐款,怎么搞成批斗会了,这老闫不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