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公子顿时更怒了,追着严老板便要打,这下子谢启轩都拦不住了……
“你这满口谎言的诬赖!我会讹你的钱?!我看你就是欠打!”
“诶呦,打人啦!打人了!”
严有钱一边往捕快身后躲,一边扯着嗓子喊:“大家伙快看看啊!这小子当众打人,我可没有说谎!”
“赵二!住手!”
谢启轩厉声喊道,显然是气急。
赵二公子这才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谢启轩,满脸都是委屈:“谢公子,你看他……!”
“好了好了,你们都当本官是死的吗?!”陈大人这才高声喝止,脸色阴沉。
“大人,您瞧瞧,这还是在公堂之上,他就敢如此嚣张!”严老板抖着手臂指控赵二公子:“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行了行了,这事本官也看明白了,最关键的地方就在这幅古画,若它真如谢启轩公子所言是赝品,那就证明是你严有钱说谎;若这古画是正品,那就是这两位小公子讹诈!”
陈大人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末了又问几人:“你们认为本官说的可对?”
赵二公子抖了抖衣袍,傲娇道:“大人说的不错,那幅画确实是赝品,这个严有钱就是个骗子!”
“哼,是不是赝品岂是你个毛头小子说的算!”严老板斥责完赵二公子,转头便换了副谄媚面孔对着陈大人道:“大人,小民敢拿珍宝斋做赌,这画确实是薄大人的真迹!这两个小贼就是故意讹诈!”
若说先前沈迟还不知陈大人和这严有钱打的什么主意,此刻也知晓了几分,她低声吩咐了何秦几句,何秦诧异抬首,旋即快速离去。
堂上的谢启轩也感觉到不对,这陈大人的态度有些微妙,和严老板一唱一和仿佛事先商量好了般……
他拉扯了下赵二公子的袖子,低声道:“若是珍宝斋真有那薄大家的真迹,此刻换了真品来,我们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赵二公子原本欢喜的笑脸顿时垮了:“这,若真是如此,该当如何?”
他毫无怀疑严老板真的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
谢启轩想了想,仰首阔步走上前扬声问道:“若是珍宝斋先前拿的是赝品,此刻又拿出真品来,我们二人岂不是要受他诬赖?还请大人寻找在场的人证,我有一位同窗当时正在场,前后始末他皆知晓……”
“你的同窗难保和你不是一伙的!若你们协力诬陷我怎么办?”严老板截住了谢启轩的话,语气不善,转头又躬身看向陈大人:“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大人缓慢地点了点头:“确实,人证不能和涉事双方有关系。”
“那他若是此时拿个真品硬说是当时给我看的怎么办?大人你这样有失偏颇吧!”赵二公子咬牙切齿地问道,十分不懂这个陈大人是哪里有问题竟然敢公然维护冯家。
“本官会派人跟着严老板的伙计去取画,本官的人你们总能相信吧?”陈大人语重心长,无奈至极的模样。
谢启轩和赵二公子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
二人皆不回答,陈大人有些不悦,他重重地敲了下惊堂木,高声道:“怎么?难道连本官的人都不信了?”
严老板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我看他们就是做贼心虚,怕大人的人去了,回首没了狡辩的借口了!”
周遭的百姓不明所以,也跟着吵闹、嘲笑。
“大人,学生愿意同珍宝斋的伙计同往!”
在一片吵杂声中,沈迟的声音犹如山谷清泉,清脆动人又悠远绵长。
陈大人皱眉看向堂外,吩咐身边的衙役:“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待那衙役将沈迟带上公堂,谢启轩直愣愣地瞧着,好似不相信眼前所见,揉了揉眼睛再去看。
一身月白书生袍的沈迟冲他眨了眨眼睛,复又恢复了原本端正的神色,她只是朝坐在上首的陈大人拱拱手:“陈大人,学生魏无音,乃是谢启轩的好友,愿意和珍宝斋的伙计、还有大人您的属下一同去取画来。”
对于这个突然杀出的程咬金,陈大人十分不满,可是在看到沈迟腰间的玉佩时,他也做了和谢启轩同样的动作——揉眼睛。
那块玉佩并非魏宣帝当初所赐,却是方才付子陵所赠,自然也是魏宣帝所赐,沈迟拿了这玉佩本是想方便行事,没想到出了天香楼的门便派上了用场。
陈大人自然认出了那是御赐之物,只因这枚玉佩太过罕见,乃南方小国进贡,他记得不久前陛下将它赐给了付子陵。
想想先前收到的名帖,陈大人有些心虚:“咳咳,既然你是谢赵两位公子的好友,若他们同意,本官自然是没意见。”
众人皆看向谢启轩和赵二公子,严老板则有些意外:“大、大人……”
“闭嘴!本官主意已定,若是不同意便是你这画果真有问题!”陈大人对着严老板明显严厉了几分。
严老板也大概猜到这个书生是个有来头的,想想自己先前做的安排,又放下心来,便闭了嘴,恭敬地站在一旁。
“大人,我同意。”谢启轩欣喜说道,又对着身旁的赵二点点头,示意他沈迟是可信的。
赵二瞧了瞧谢启轩,复又瞧了瞧沈迟。
不知为何,他直觉不喜欢眼前这个略显俊俏的公子。
可是,考虑到现在的状况不是他任性的时候,便点头同意了。
沈大人派了捕快头子,和严家的伙计、沈迟一同回了珍宝斋。
公堂上恢复了短暂的宁静,陈大人起身回后堂和师爷商议这案子该如何办,顺道灌了几杯茶水。
大堂上,赵二对着严老板大眼瞪小眼,只恨不得拿眼神戳死他!
“谢公子,那位魏公子是你的同窗吗?他看起来年纪很小啊。”而且长的还十分俊俏,比他还要秀气几分,真是令人不快!
提起沈迟,谢启轩面色柔和了几分,他安抚道:“你放心,有她在,那些人使不出什么鬼把戏。”
谢启轩笃定的模样给了赵二几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