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陵一向沉稳俊朗的脸上,此刻露出浓浓的笑意:“母亲,还不到那地步,这不算什么,你不必忧心,相信孩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早已经习惯把付家和付家的人当作自己的责任,他自己?他自己想做什么呢?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早已忘记。
……
一向繁华热闹的都城,这些日子却显得有些晦暗,便是寻常不知事的小儿也懂得最近要少出门闯祸,街道上日日有官兵巡查,寻找形迹可疑之人。
大概也唯有像春满楼这样的销金窟才依旧招摇迷醉,宾客们闹着楼中的姑娘们玩闹,美酒佳肴,丝竹管乐,让人乐不思蜀。
魏临在楼上略开窗子,透过缝隙看到付子陵一身白衣,仰首阔步,姿态悠闲的摇着扇子踏入楼中。
若非看出付子陵眉宇间的烦忧,魏临都要叹一句人心薄凉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还能为了沈迟,不惧流言来这烟花之地与他相见,看来今晚的事已是成了一半了。
关上窗,魏临重新坐回桌前,端起杯盏,手指不住摩挲白瓷金盏的边缘……
沈迟,她有一个好夫君。
作为伙伴,魏临应该为她高兴,但此刻,他心底竟有一丝酸涩。
那个能够光明正大为她奔走,为她直言的人,却不是自己!
魏临不愿深究这份感情是由何时开始,他甚至觉得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思索这样的问题是愚蠢。
但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克制,那份感情便越是汹涌。
想到等下和付子陵商议的事,魏临忽然觉得,如果付子陵不能够接受沈迟的欺骗,解除婚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总归,他不会放任沈迟不管,祭殿虽有着不可逾越的权威,不代表他只能束手无策的任由事态发展,大不了,便动用那支力量……
紧闭的房门被护卫推开,身后正是一派闲适的付子陵。
“王爷,付公子来了。”护卫躬身开口。
魏临点头挥手:“你先下去了。”
护卫告退后,魏临并未起身,只是伸手做请。
付子陵与往常一般,脸上挂着和煦的笑,上前施礼:“王爷安好。”
“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付公子便不要多礼了,左右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魏临笑着为付子陵倒了一杯酒,放到桌前。
“王爷严重,小民不敢。”付子陵客气应了一句,却是端起了酒杯一口饮下。
魏临拍手而笑:“好!不愧是无双公子,本王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王爷这次来,必是为了沈迟的事,小民也就不说其他的了,沈迟是小民的未婚妻,她祖父与我付家有恩,此时小民更不能置之不顾,若王爷有万全之法,但凡小民能做到的,小民必全力配合。”
付子陵坐下后,直接开口说出这番话,倒是让魏临十分意外。
他一直知道,付子陵除了相貌才华受人追逐,他经商的能力和狠决也是让人叹服,可如今这样一个从不让自己吃亏的人竟主动在他面前交了底。
魏临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付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常人道商人重利最是忘义,如今见识过付公子,本王倒要重新理解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