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成王败寇
哭月眨眨眼，直勾勾的看着苏长安，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又抬眼看着苏长安，好几次欲言又止后，终于忍不住了：“怪得很，你这里咋这么平，看起来像是男人滴。”
说话间，哭月特意比划了一下自己胸前，然后表情紧锁着，直勾勾看着苏长安，眨眼：“怪得很！”
看着哭月一脸纳闷，但又很认真严肃的模样，夏凤翔稍稍一怔后撇过头，用手捂住嘴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但身子抽搐，主要实在忍不住。
苏长安看着哭月，神色复杂。
但没等苏长安说话呢，哭月走上前，想要仔细看看来着。
但苏长安一把将自己衣服穿好，扭头看向自己媳妇儿：“还笑！？她都在调戏我了，还笑！？”
哭月怔了怔，直勾勾看着苏长安。
被苏长安欺负多了，哭月可谓是专门跑去找了诸葛嘉，林槐木这些聪明人询问怎么才能不被娘娘欺负。
诸葛嘉告诉哭月，有话出口，先别说出去，在脑子想三下该不该说，说了如何，怎么说.
哭月记得清楚，所以眼下拿起手指头，想着这话说出来没事儿，因为不是自己说的，肯定要说，因为要给自己解释，至于怎么说.
这难得到机制一批的哭月？
只听哭月没跟苏长安说话，而是看向夏凤翔：“我没调戏她！我就说了真话！”
哭月理直气壮，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夏凤翔。
跟皇后说太累，不如不跟她说，还不被欺负！
机智的一批！
却不想看到哭月的样子，夏凤翔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忍不了了！
苏长安站起身看向哭月。
却不想夏凤翔笑着将哭月拉到身后，然后板着脸：“你做什么！听不进去真话就要打人啊，你打一个试试！”
说话间，一手护着哭月，但脸上看着苏长安那表情也是真的忍不住笑
苏长安眉毛呈八字：“真话？”
夏凤翔看了眼苏长安胸前：“难道不平？”
哭月不明所以，但听下来就是，自己说真话，娘娘生气了，而陛下保护着自己，于是就在夏凤翔身后点头：“就是就是。”
一面点头，一面看着苏长安胸。
苏长安看了眼哭月
人啊，在最无奈的时候真的会笑。
苏长安没来由一笑，然后看着夏凤翔：“我要不平，那才叫出事儿了吧！”
夏凤翔憋着笑：“关我什么事儿.”
苏长安一挑眉，好家伙，跟你没关系？
于是直接开口：“你平常摸.唔！”
夏凤翔一把捂住苏长安嘴，狠狠瞪了眼后骂道：“什么话都乱说！”
说完，夏凤翔看向身边哭月。
哭月眨眨眼，突然灵光一闪，闭上眼睛同时，捂住耳朵：“我撒也没听到！也撒也没看到！”
夏凤翔笑了下：“手放下来，眼睛睁开吧，你刚说耶律月理朵醒了？”
闻言，哭月睁眼点头：“醒咧，燕云霄让我来告诉你跟娘娘，不过受的伤挺重，现在就在床上躺着。”
说着，就要跑到苏长安身边。
不过被夏凤翔拉住：“跑他那儿，想挨打啊。”
哭月表情一愣，立马继续躲好，偷偷瞄着苏长安。
苏长安看向夏凤翔
这媳妇儿！
不能要了。
……
没有重兵把守，有着的只有燕云霄，以及另外左右十三骁卫之中的五人。
而这处小院内关着的是漠北太后述律平，以及漠北公主，萨满教大祭司耶律月理朵。
“你该逃走的。”耶律月理朵头发散在枕头上，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看着床边的述律平轻声开口。
述律平依旧是那副模样，固然沦为阶下囚，这位漠北太后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端庄。
只是眼下看着女儿，述律平一手拿着勺子，轻轻将温水送到耶律月理朵唇边。
因为少一只手，所以水碗是放在床边矮桌上的。
述律平小心翼翼给自己女儿喂水喝，“从你见识到萧破敌那次被灭的阴山大营后，你就知道这一战我们必输，也没人逃得掉。”
耶律月理朵唇角水流下，述律平马上放下勺子去擦干净。
耶律月理朵想要抬手去抚摸自己母后脸颊，但终究提不起力气，“德光是被放走的吧。”
述律平点头：“大夏这次是要彻底抹除漠北，所以大夏皇帝故意放了德光，让子民们看到希望，然后彻底毁灭。”
月理朵咳嗽了一下，述律平连忙将水端走。
月理朵缓缓开口：“当年父王信任中説行，虽然重用，但却不给兵权，但他走后，母后你重用中説行，因为你觉得他说得对，所以才会这样认为。”
述律平沉默了下：“我到现在为止，依旧认为中説行是对的，铁腕手段之下才能真正意义灭了大夏。”
但说完，述律平目光柔和：“但我们败了我也认，你父王那时候就在准备，我接替他后，也在准备。当年你父王败给了夏华昶时，他就说成王败寇，没什么可说的，再来就好了。我觉得他说得对，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
月理朵看到述律平眼中的不甘。
不过述律平说道：“怨不得任何人，但总归你还活着，德光.”
述律平捏紧拳头。
月理朵说道：“他会投降的，那孩子只要不受蛊惑，还是知道轻重，而且高欢也是聪明人，他不会蛊惑德光。”
述律平沉默，但也没去多说什么，而是看着月理朵：“饿了吗？昏迷了几天肯定饿了吧，我去让他们拿些吃得来。”
说到这里，轻轻一笑后说：“亏了你跟大夏皇后关系，他们对我们很不错，除了不能出去外，其他一应俱全。”
月理朵轻轻一笑后，看着自己母后推开门与外边人要吃的。
等述律平又回来了，月理朵轻声开口：“对不起，母后，我又让你失望了。”
述律平原本是要拿靠枕，搀扶着月理朵起来的。
但是动作突然停滞片刻，而后并未说什么，而是继续手上动作。
等将月理朵扶好后，帮着自己女儿盖被子的时候，述律平说：“用大夏人的话，天下没有后悔药，天下也没有别人赢了我们败了就说什么的道理。母后还不是那种败了就怪自己女儿的人，更何况.更何况你本来就在草原上玩，是我非要拉着你回来帮我，你原本就不同意这次出兵。”
说到这里，述律平自嘲一笑后，伸手摸着月理朵侧脸：“对错如何无需去多说，你好好养伤，而且要说失望，也是母后让你失望了，原本，母后是打算将大夏跟漠北一起交到你手上，纵然你不要那也要给德光那孩子，结果成了这样。”
述律平笑道：“你父王若是见到我，怕是会很恼怒，史书上的漠北亡国之君，也是我述律平。”
但说完，述律平马上摇头：“刚刚还跟你说不说这个了，结果我却自顾自说起来，别去想这些了。”
月理朵看着自己母后：“可你，一直都是在替我跟德光扛起来这些事情。否则，在父王走后，你就应该去狼山隐居了，但你知道德光软弱担不起重任，会被述律家的人，还有赫连勃勃，贺拔韬，宇文韬他们完全掌控成了傀儡，而我本就不喜这些，所以你才不惜发动政变，割了自己手腕立威做这些。”
述律平听到这话，轻轻一笑：“母后，也是一个很贪恋权势的人。没你说的这么伟大。”
哗
就在述律平说完这话的时候，门被打开。
述律平站起身看向门口那里，将自己女儿护在身后。
那高大女人先走了进来，身后是夏凤翔与苏长安两人。
哭月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着很乖巧。
看到夏凤翔与苏长安，述律平表情一怔，燕云霄开口：“行礼！”
述律平闻言，看着夏凤翔，但最后像是妥协了一样。
夏凤翔先让苏长安坐到凳子上后，自己也坐了下来，并且直接打断了述律平：“不用行礼。”
述律平看向夏凤翔。
夏凤翔开门见山：“你若是以为朕来这儿是跟你炫耀，大可不必，朕不会做那些事情，而你是聪明，我让人告诉你，我大夏大军已经前往王庭所在，沿途会踏平所有漠北部族，宗泽那里现在应该也已经灭了金帛山，大军会分散挨个去灭你们漠北那些邪教，你就应该知道漠北会如何了。而你这里，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就是你宁死不降，我会杀了你，当然也会杀了耶律月理朵，更会彻底屠了整个漠北。第二，带着漠北投降，从此世间没有漠北。”
“你们漠北一直在学习我们大夏文化，而且就朕所了解，你们的王庭也是模仿的我们洛安修建，而且那些大部族所在聚集地，除却放牧为生的之外，不少人也开始耕作，搭建村落这些，正合朕意，既然你们要学，那我就派人教你们，在那里建造私塾那些，打造我大夏人的城镇，让愿意前往的夏人与你们一起生活，从今往后，你们都是大夏人，二十年后，草原人也可参加科举，一应如我大夏子民一般，而你一直住在我京城内，我可封你异姓王位，每月有足够俸禄让你在京城衣食无忧。”
述律平听到这儿，直勾勾看着夏凤翔：“你是要让我草原完全归化你大夏，二十年.二十年后还有人知道自己是草原人吗？！”
夏凤翔说道：“朕说了，你们还能以草原人自居，正如大夏江南人自称江南，京城人自称京城人一样，而且草原上的牛羊马这些，朕也不会就此禁止了，大夏人也会去放牧，可能也会住在那儿，跟你们的人成婚，永居，但所有草场，皆为夏土，世间再无漠北，漠北归顺大夏去除国号，认自己为夏民。”
述律平看着夏凤翔，笑了起来：“从那天看你的时候，你的样子就跟夏华昶一样，而且一直以来看做事风格，也如他一样，但比较起他，你更稳重。”
夏凤翔看着述律平：“我以前以为，你将自己那个弟弟送来，是为了好与我们开战，但后来我才意识到，开战什么理由都行，你送他来，是因为你们述律家因你而威胁到了耶律王室，威胁到了你儿子。所以，你要用我的手，杀了他。”
述律平并未去说什么，而是说道：“若是我不答应，是不是，都要死.”
一国之主最清楚人命是什么.
一条人命，可能会思考一下此人该不该说。
但一百条，一千，一万.
数字罢了。
六镇被杀了那么多，这次又死了十几万.
眼前这个大夏女帝在乎这数字再多点儿？
夏凤翔开口道：“你儿子耶律德光，会投降，到时候亡国之君的名号会戴在他头上，他也许会选择死战不退，但漠北王庭依旧会被我大夏炮火轰平！到时候耶律王室其他人会被活下来的那些手握兵权漠北将军们视为傀儡，我大夏依旧是大夏，万国来朝！而你漠北，在仅存草原之上，各部落征战不歇，回鹘余孽也好，铁勒部族也好，再或者是其他那些被你们压迫的部族都会揭竿而起，二十年后，你漠北也没人了。”
说到这里，夏凤翔看着述律平语气更加平淡：“但我大夏，会在我与皇后统治之下，重回巅峰盛世，你们那里的那些部族，都会祈求得到我们认可。是要现在死上无数人，最后依旧成那样景象，还是现在投降，归化我大夏，做夏人，二十年后，让你的子民后代们，同享盛世，你自己决定。”
述律平自嘲一笑：“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们不会反你？那些武器，若是我们归顺.十年，二十年，我们有的是时间拿到他们，而不像是这次一样，不得不强行与你们开战，因为若我们不来，你们就要来了一样！”
夏凤翔开口：“百姓，无论是你们，还是西域人，还是大夏人比我们更愿意追求安稳日子。”
说罢，夏凤翔继续道：“我会待他们很好，因为所有有仇怨的，我会全杀了，但无冤无仇的呢？你们草原上有很多部族甚至千方百计在躲着你们的征兵，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想安稳放养过安生日子，我会让他们活下来，他们应该也很愿意做我大夏子民，因为我能让他们再无战乱，我能让他们再不担心牛羊草场会被更强大的部族抢走。”
闻言，述律平嗤笑一声。
而夏凤翔说道：“你们在研究我们，但要用中説行的那一套.但我父皇，也一直在研究你们，可他一直想着的不是彻底灭了你们！”
“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在不将你们屠杀为前提下，让你们归顺我们，这时候皇后跟我说，你们草原上有很多弱小部族，有很多奴隶需要大夏解放，我们大夏能让他们拥有自己住处，拥有作为人该拥有一切。”
听到这儿，述律平看向夏凤翔。
但还没等述律平说什么，月理朵开口：“我我答应你们。”
月理朵拼尽全力想要掀开被子，但只是抓着被子，就让月理朵额头之上遍布细汗。
述律平连忙转身。
月理朵轻轻摇头后，看向夏凤翔：“该杀的.你可以一个不留，但草原上，正如你，还有苏长安所说，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不该受到牵连。”
……
ps：这次又失败了，但还在跟作息一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