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七日了,小姐还没有出来,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银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无忧禅师去世,陛下就派了人来感业寺,得知萧曼醒过来,便让萧曼尽早回将军府养伤。
因萧曼感念无忧禅师救她性命,提出在长生殿诵经七日,为无忧禅师祈福,待到无忧禅师下葬之后,再回皇城,皇帝无法拒绝,便应了下来。
“将军。”一大早萧振就上山来接人了,外面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感业寺,想要看看这位命不久矣的永宁公主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小姐还在里面?”萧振询问道。
“还在里面,这好好的人不吃不喝,身子都遭不住,更遑论小姐,将军,您劝劝小姐吧。”
萧振正打算进去,就看到长生殿的门开了,文墨涵搀扶着萧曼从殿内出来,萧曼一脸病容,加上一身白衣,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一般,银朱跟映雪连忙上前扶住她。
“小姐。”
“爹爹。”
“回府吧。”萧振心疼女儿。
萧曼点了点头,只是刚走两步,便晕了过去,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很快萧曼在感业寺昏倒,被萧振带回将军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皇帝派了御医过来看诊,御医诊断之后,留下一张药方就回去复命了。
恰逢太后来给皇帝送补汤,御医回来复命。
“张御医,永宁公主如何了?”
“回皇上,永宁公主身体极端虚弱,依微臣看……”张御医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跟太后,这才继续道,“怕是活不过三年。”
“当初她被人重伤,全凭国师一颗救命的药吊着性命,没想到在无忧禅师的调养下,不但醒过来了,还能多活三年,也算是赚了。”老皇帝一边喝汤一边说道,“太医院那边,尽心些,将军府需要什么药材,紧着送过去。”
“微臣遵命。”
“这萧家的丫头,当真是福薄啊。”太后温声说道,“秦王还想着娶那丫头为妃,如今这样子,怕是不行了。”
“母后,你还真以为他要娶萧曼为妃啊?”老皇帝一边喝汤一边道,“那就是个借口,不信,明日把他叫进宫来,让他去将军府下聘,你看他去不去。”
“秦王不成亲,他想做什么?”太后疑惑的问道,对于秦王她还是颇为了解的,在她看来,秦王说要娶萧曼,并不是说着玩的。
“朕有时候都怀疑那小子是不是喜欢男人。”
太后脸色一变:“胡说八道,秦王怎么会喜欢男人?哪有当爹的这般败坏儿子名声的?”
“母后,并不是朕败坏他的名声,您瞧瞧他身边,有一个女子吗?您再去看看他的秦王府,内院之中,有一个婢女吗?全是清一色俊俏的小厮,给他说的婚事,全部被他搅和了,塞进府里去的美人儿,不是被他送去军营就是被他送给侍卫糟蹋,他的名声早被他自己弄臭了,你问问那些个大臣,有谁愿意将女儿嫁入秦王府的?”
太后蹙眉:“这样下去可不行,这事儿交给哀家来处理吧。”
“母后愿意管管那臭小子,朕就放心了,那小子脾气倔,朕奈不何他。”老皇帝温声说道,“几个孩子,就他还没有成亲了,像什么样子。”
“那萧曼这边,你打算如何处理?”太后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皇帝舀汤的手停顿了一下:“都成这样了,任由她去吧,萧家一向忠心,那丫头又时日无多,何必为了这么点事情,寒了臣子的心。”
太后听了,缓缓的点了点头:“听说萧家有好几个女儿,都还没有出嫁。”
“母后有打算?”
“哀家只是听说,萧家还有个嫡女?”
“母后想把她说给老四?”皇帝不解的问道。
“都是萧家的女儿,老大不行就换一个,想来秦王也不会拒绝。”
“怕是不行。”皇帝继续喝手中的参汤,“萧家三姐儿跟十三有过一段情,本来要做十三的侧妃的,不知为何,那萧家三姐儿上门去退婚了,以老四的性情,怎么可能要他兄弟的女人。”
“那二姐儿……”
“庶女的身份,终究是太低了。”
“可以做妾。”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萧家的庶女做个侧妃,也不会委屈了她。”
“母后怕是有所不知。”皇帝将空碗放下,接过胡万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萧振放出话了,萧家的姑娘,不与人为妾。”
太后听了,只是笑了笑:“哀家也只是说说,普通的姑娘,秦王不屑一顾,有个人,秦王定然喜欢。”
皇帝疑惑的看向太后:“谁家姑娘?”
“皇上且瞧着吧。”太后神秘一笑,命人提着食盒离去。
皇帝有些好奇,但是太后不给他询问的机会,不由得看向胡万:“谁家姑娘,还能入得了秦王的眼?”
胡万陪着笑:“想来容貌定然倾城。”
“此话怎讲?”
“陛下,您忘了,秦王择妻两大准则,一是要比他好看的,二是要打得过他的,要能入秦王殿下的眼,容貌自然不能差了。”
“谁家姑娘容色堪比秦王啊?”
“这……奴才不知。”
“你这狗奴才,惯会投机取巧。”皇帝笑骂道,“帝京中的千金小姐,还有容色比秦王还出色的吗?”
“奴才不曾见过比秦王容貌出色的姑娘。”胡万心思一动,“陛下,会不会是那人?”
“那人?谁啊?”皇帝拿过奏折开始批阅,心不在焉的问道,在他看来,还没有哪家的姑娘,能让他那儿子低头的。
“当年上书房上学的姑娘,除了几位重臣的嫡女,就只有那位了。”
老皇帝仔细一想,顿时恍然过来:“原来是她呀,如果是她,别说,还真有可能,如今人在哪里来着?”
“应该养在太后娘家。”胡万小声说道,“当年她父母双亡,被陛下接回宫中,可她不喜宫中生活,后来就被太后娘娘送去娘家了,如今想想,也应该有二十岁了。”
“二十吗?配老四,倒是刚刚好,等人回来,先看看吧。”